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红山，夏天心里可高兴了，他想到红山现在应该是正在收获银耳的时候了，他甚至想好了，只要红山一直坚技下去，他就把红山树立为冷水致富的典型，把张国祥家作为样版，在冷水大力推广他们的致富经验，让冷水在最短的时间内真的富起来。

夏天还没有到张国祥家就见他的家门口围了一大堆人，夏天心里一惊，莫不是龙头李远明家的事重演，夏天可不怕，他对处理这种纠纷也算是有经验的，他虽然是一个人来，但是只要引导得当，也没有解决不了的大事，可是张国祥家并没有听说他耍了女朋友了。

前几次上红山，夏天还笑张国祥该找个女朋友了。可是他却说：“夏哥，我忙啥，我才二十岁不到，看你都还没有耍女朋友，现在国家不是大力提倡晚婚晚育吗，我还早着呢。”

想着心事间，夏天已经赶到了张国祥家门前，他发现人群中就有县多经公司的钱科长，他感到奇怪了，难道张国祥和他也扯上了关系了，听钱科长一口一个你们没有诚信，夏天觉得自己刚才的想得太简单了。

事实上夏天的思路真的出了差错，根本就不是他想的男女情事，而是比那种事要重要得多的大事。

上次红山送出去的那批银耳，是由张国祥把每家的银耳收集起来，收他送到县多经公司交货的，那批银耳看起来长得又大又白，虽然是晒干了的，可是成色却十分好看，当时张国祥交货时，正好钱科长也在现场，他还夸张国祥的货是他们收到最好的一批，过完秤后钱科长特地叫收购员给张国祥交的货提了一个价码。

银耳长得鲜嫩，在夏季很容易受到虫子的攻击，种银耳的人最怕的就是银耳被虫子咬得千疮百孔，张国祥严格按要求用灭亡药，可是天气炎热，他的银耳还是让虫子给糟蹋了一些，看起来也就没有别人的好看。

当他收到红山其他人家的银耳时，见到他们的银耳却比他的要长得好得多，而且也没有虫子祸害的现象，他就问他们是如何防虫的。他们都说是按要求做的，张国祥也想到了他们会不会在打药时别了量，可是他们都说，我们不会那样做，可是能我们那里你这里要荫凉才没有被虫子咬坏的。

因为既是一个大队的人，张国祥也没有往细处想，他把他们的银怔收集起来，兴冲冲地往县里送去，可是就是他这一大意，事就出来了，他送出去的这批货，其中就有一家人因为想到图省事，在给银耳除虫时，就加大了用药的剂量，在药效还没有过期时他就采集进行晒干处理了，没想到就是那家的银耳害了整个红山大队。

见张国祥所交的货的确比别家的好，钱科长就让收购员给他称了一包，他要拿回去送给他的老丈人家，收购员为了讨好领导，还特意挑了张国祥送来最好的银耳给科长弄了一大包。

钱科长回到家，老婆见他带回一大包银耳，又听钱科长说是送给她老爹老妈的，她也十分高兴，当晚就让钱科长享受个够，钱科长也里那个呀，到了第二天还在回味着昨晚的幸福事儿。

星期天，钱科长带着老婆孩子一同回后家，丈母娘见女婿带来了这么高级的礼品，她乐得眉开眼笑，当即把钱科长好好地夸了一顿。妻子也在一旁帮腔，让钱科长受用得不得了。

中午饭时，丈母娘特地熬了一锅银耳汤，妻子首先盛了一碗送给她爸，老头子心情特别好，他见女儿这么孝顺，女婿也也特会来事，接过女儿递过来的银耳汤，老头子一饮而尽，接着女儿又给老妈来一碗，老妈边夸女儿好，边把那碗汤喝了下去。孩子甜甜地享用起来，看到老的小的都喝得心满意足，钱科长两口子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俩老的更是劝他们也来一碗，妻子爱怜地看了丈夫一眼，她忙着给老公盛汤，钱科长还想推让，妻子就把银耳汤端到了他的面前，可是钱科长就是不喝，要让老婆先喝，他要讨老婆欢心，史有老婆高兴了，今晚又有好事了，两人就这样你推我让，谁也没有喝下这碗银耳汤。

还在他们互相谦让的时候，老丈人首先有了反应，他因为喝得最多，只见他脸上的汗直往外冒，脸色发青还一个劲地呕吐，钱科长见了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那银耳有毒，他脑子里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还没容他回过神来，丈母娘也出现了同样和情况，再看小儿也是脸色发黑，钱科长本是见多识广的人，他明明了他们的病因，罪魁祸首就是那银耳汤，一定是他们违规给成长期的银耳打了加大剂量的药。

钱科长忙和妻子一道把三个中毒的人送到医院去急救，幸好他们中毒不是太深，只打了吊针吃点药就没事了，虽然家里的人没事了，可是那天张国祥所交的银耳却再不能卖出去了。

也是因为那天张国祥所交的银耳是单独放在一起的，不然县多经公司这下就亏大了，事后钱科长把张国祥所交的银耳拿去化验，结果残存药量严重超标，对自己家的人还好说，大不了就是几十元的治疗费，钱科长也就认了，可是张国祥所交的那一百多斤成品，卖是绝对不能卖出去的，那可是好几千元的货，这损失由谁来承担呢。

按理说，当张国祥把货交给你县多经公司后，当时你也是认了的，既然你能收购，就说明你对这批货是认可了的，到了后来你又说这批货的质量问题，你公司又不是只收我一家的货，象这样的事谁能说清楚呢。

钱科长和收购员想了很久，就是没办法来处理这批货，最后他们就想到了上家，他们找上门来，就是要退货并叫张国祥赔偿他们的损失。

还在今天早晨的时候，钱科长就和收购员小张一起赶到了红山，他们找到张国祥，当时钱科长的话说得很硬，他要张国祥退货并赔偿退货同样多的款子，还说要到法院去告张国祥，说他把有毒银耳当成成品银耳来交货，他们这说，可把张国祥给吓坏了。

张国祥把钱科长他们安顿好后，就去找他收购银耳的那几家，可是当他把情况说明时，他们都有不买张国祥的账了，他们有他们的道理，过了那么久的事咋能就得清楚，再说他县公司也不是吃素的，你认为我们的银耳有问题你就不要收购，可是你收了，就说明我们的银耳没有问题。

张国祥把他们几家的人都找来了，面对这些生产户，钱科长就是看不顺眼，他和他们交涉，给他们讲大道，可是他们中间的张国才反问钱科长，你们不是只收我们一处的银耳罢，钱科长知他要说啥，他就说我们每次收到的银耳都是分开装的。张国才却说你们是不是分开装的又没有通知过我们，仅凭你说，那我说我的银耳就不是你们带回来的货，你们也得认罢，因为我们都是凭口说。

钱科长见他们并不买他的账，他就想吓吓他们，那好，我们这次退货后，今年内就再不收你们红山有货了，他想以些来压下这些人。但是他越是这样，他们越不怕他。

甚至有人说出了这样的话，先有眼晴后有买卖，我们交的时啥货你当时最清楚，单凭你一家之言，那能服众。要听我们也要听我们公社夏天的，是他带着我们种银耳的，我们不种就没有错了。你们这些城里人，老是想坑我们乡下人，我们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种这些银耳容易吗，可是你们收购时才每斤给我们十多元，可是你们一转手，交出去就变成了几十元一斤，我们还怕你们不成，要不是因为和你们的合同在身，我们早就转达交二处了。

钱科长心里本来说有气，可是他又说不过人家，于是他们就吵了起来，当然红山的人认为在自己的地盘上，心里根本就不怕他，要是钱科长好好和他们说，或许还能把事情解决了。

正在他们互不相让，僵持不下的时候，夏天却赶到了，见到夏天时，张国祥就象见到救世主一样，他本意也把银耳收回来，本来就是自己的产品不合格，但是众人都不同意，要他一个人来承担，他也是没有那个经济实力的，那可是几千元的货，虽然他家当时卖时是占大头，可是他也不想就这样失去了劳动成果。

对于当事人张国祥来说，他能帮谁说话呢，若是他答应了退货。大家都不认账，只有他家来捡这底，就算他答应，他的家人也不会答应的。

红山所种的银耳，本是夏天和县多经公司联系收购的，当时县多经公司还和红山签了合同，红山种，他们负责收购，红山人因为是第一次种，心里没有数，还和他们在合同中写明，只要是红山捉的银耳合格，他们就如数收购，双方若是违约，将赔偿对方的损失。

市场经济的浪潮让红山人始料未及，当他们种出银耳后，市场院的价格一路飙升，可是县多经公司就是不给他们提价，他们也想多收入几个，但是因为自己是开始就把自己卖给给了县多经公司，他们心里不愿意，但还是不敢随便违约。

今天县多经公司却找上门来，还威胁要毁约，他们就和钱科长他们干上了，你不愿意我更不愿意呢，钱科长本想吓他们，却是适得其反，他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岂不说退货，就是真的毁约了，他们也是一笔很大的损失。在全县种银耳的本就不多，他们收购到货后，只要转交给市里的那些用户，他们真的以得到好几倍的收益，钱科长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也没有找到好的台阶下。

现在首当其冲的就是要把红山这批货处理好，他来红山时，公司经理就给他有交待，无论你采用那种方法，就是要把次品退回去，把收购时所付的钱弄回来。但是因为他太自信了，红山人并不领他的情，无论他怎能么说，红山人就是答应退货。

夏天听他们双方把话讲完，他也感到很犯难，当时红山种银耳是自己的计划，当时他提出来，红山人就一口应承了下来，而和县多经公司的合同也是他牵线搭的桥，按理他是该为红山人作想，但是钱科长他们也是自己的朋友，无论是伤了谁，夏天都不愿意。

现实摆在那里，这批银耳是不合格的，凡是都有得讲依据，就你县多经公司怎么说，你本是收购了人家货的，也说明你在交易时认可了的，现在你反水，要人家退货，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可是要是让县多经公司来承担所有的责任，你红山的银耳有质量问题是明摆在那儿。对于生意人来说，诚信为本。张国祥代表红山交了货，可是由于我家太相信你了，仅凭你说货是正品就收购了。其实那仅不是相信你红山人，也是对我夏天的信任，所以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在夏天的劝说下，红山人认了这批银耳是自己的货，其实夏天也看出来了，红山因为地势比县上其它地方高，他们的银耳就比其它地方的要厚实一些，但是他不能把这事实给抖出来，不然他就完会帮了县多经公司的忙，史要他这话一出去，红山只有如数退货。损失的就全是红山人了。

见夏天的立场还公正，钱科长也想让夏天帮他这个忙，他又是给夏天递烟，又是给夏天说好话，他想只要夏天从中周旋，他就可能得到退货款，那他也就完成了经理所交给的任务。

夏天可不想让他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不能伤了红山人，伤他们也就是伤自己，再说以后还得靠他们为自己创业绩。当钱科长把烟递过来时，让夏天给挡开了，钱科长见状，也知趣地把手缩了回去。红山人见夏天没有接钱科长的烟，他们也知夏天不会把屁股歪起坐。

当他们双方都趋于平静后，夏天也想到了一个折衷的办法来解决了。

他把钱科长叫到一边，纵然他讲明了他们的错处，钱科长听后认为夏天所说的一点错，若是红山人来个概不认账，他们县多经公司只有认倒霉，夏天提出了可以让红山人给他们承担一半的损失，但是同样有条件，那就是今后县多经公司一定随行就市，不能随意打压价格，不然红山人就是不种银耳，或者私下把银县交给其它的收购地，你县多经公司也就少了份收入。

钱科长对夏天的提法开始他是死不答应的，他的理由是没有和公司的经理通气，他一人作不了主。当夏天给他指出，你是管收购的，其实价格还是由你来定，你在公司比经理还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时，他心里特高兴，他也明白，虽然他只是一个科长，公司进来的货还不是由他作主。

由于得到心里的满足，钱科长也对夏天有了相当的好感，在当初和红山签俩同时，他就利用红山人的纯朴，也利用夏天的急于求成很压了他们的价，常言道：出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的。现在他们醒过来了，若是他们真的不把货交给我们了，我们就什么也没有赚了。

那个合同名不符实，谈到赔偿也只是一句话，双方并没有明确如何赔，该赔些啥一点不清楚，那个红山根本就不懂，要是他们也象城周围的人那样，其实他们早就不到你这里来了。

夏天给钱科长所指出的，他也是很明白的，但是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既要把退货处理好，同时还要让他们继续给公司供货，在夏天陈述的利害关系面前，钱科长软了下来，他不想把夏天给得罪了，因为夏天才是红山人的主心角，他能帮自己度过这一关的，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把事办好。

事实也证明钱科长在夏天还没有到达时的努力是白费力，钱科长也领略到了夏天的份量，没有他来这里帮自己，红山人是一分钱都不会退出来的，那所谓打官司之类的话，就连红山这些当在百姓也难不倒，更不用说对夏天那样有知识文化的人了。

想到这里，钱科长不再和夏天争论了，他同意了夏天所提出的损失各半的方法，同时也答应了夏天的随行就市的提法。

夏天也想到了，若是那批退货就是认红山人认了，他们看起来是损失了，但是今后只要他们交货，就首先让人从市场了解价格后再和倒多经公司谈价，谈好后才送货去，表面看来红山人是吃了亏，可是真正的错却是在己方，你残药超标，本就是极大的错误，只是这批货还没流入市面上，要是货上市了，到了那里再出错，就会有不知多少人中毒，也不知要消毁多少成品，夏天想到了这一层。

夏天又把张国祥和红山几位交货的人都有找到一边，开始他们都不同意退货的，可是夏天给他们分折了整个事件的危害有多大时，他们也醒悟了，他们都有认为夏天为从心底里为他们作想的。

张国才老人对夏天说：“夏干事，我们理解你的一番苦心，我们知道你是为我们好，那个残药，幸好还没出大的问题，真是弄出去让我吃后死了人，那就没法脱皮了，如果到了那地步，公安局的人就会找上你的门，那时候可就不仅是退货这样简单的事了，人命关天，出了事谁也跑不脱的。我们信夏干事的话，其实每家的损失也不是很大，也就是几百元的事。当我们上次欠收了，会想就啥都通了。”

见张国才老人一表态，大家也认了。他们本就不是横不讲理的人，在很多时候，他们最有同情心了，要说要中国最善良的人就算当前这些人了，夏天也让张国才老的话所感动，他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们。

通过做又方的工作，夏天把他们结合起来，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红山所交给县多经公司的那批银耳，由于双方都存在过错，红山同意县多经公司的退货，退回收手的一半给县多经公司，从今以后县多经公司也将对红山人的产品严格把关，红山人在每次交货前可以提前派人到市面上去调查，县多经公司将本着随行就市的原则，在双方协商好价格后再交易。

当钱科长和小张满意地离去后，夏天把红山的种银耳的人都有找到一起，他从退货这件事上看出了大问题，那就是在抓发展的同时，一定不能忘了对质量的把关，他引用张国才老人的话来说：“我们这次虽然是损失了，但是我们的确是花钱买了教训，没出大事是万幸，从今以后，凡是要用用药杀虫，一定要严格按规定行事，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一切后果自负。

夏天说话的口气是相当严厉的，他不想让红山人自己毁了自己，他也知道作假只是其中的一两个人，可是就是他们这少数人毁了大家。

“我们不能一点小己这利就做那种损人利己的事，其实大家都想富起来，可是走歪路永远了不了大气候，所以我要特地向那些不按规矩行事的人提出一个忠告，我们都是本份之人，要想富也得走正路，不然到时候随也救不了你的。”夏天很是气愤，他说出了如此重的话，在他到红山的那么多次中，这还第一次。

张国祥因为自己把关不严，他深深地自责，几个交货给他的人也向丰夏天保让，从此以后绝不会让夏天看到这样的事发生了。

在回公社的路上，夏天把这件事又详细地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他认为自己也是有很大责任的，细想起来真是好险，红山种银耳是自己一手操办的，他们有了收入，夏天是喜在心头，可是就是自己的管一行动，公社的主要领导还给自己记了一笔账在心头呢。

银耳呀，你是高级补品，但是你却千万不能出事呀，我夏天一心想让你把红山人从贫穷窝子里走出来，可是你却偏要让那虫子来咬你不成。

你这些小小的银耳呀，你只给我带来福音，不能再给我惹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