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明年能顺利再次当选为冷水公社的领导人，曹书记虽然在口头是对武装部长和治安员都作了承诺，也要他们从正面去认识夏天，看起来曹书记是在大力支持夏天锐意进取，一心把后山那个矿开采出来的。

实际上，曹书记对后山能发现一个大矿，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让夏天又先走了一步，曹书记心里就是不爽，你夏天把我冷水的潜力都有悉数挖出来了，那今后我冷水人还能做什么，幸好自己最多就是下一届就该退位了，不然冷水人都成了十足的大草包，那不是给青山的领导们留下这样的印象，在冷水只有外来的和尚才会念经，当地人一无是处。

当夏天从县上回来之后，他首先向曹书记表明的是后山那个矿该就属于是后山人自己的财产，他是主张让后山人自主开发的。曹书记也看出了夏天是想让后山人早日富起来，你夏天的本意是好的，并不代表你就是一心在为冷水人作想了，后山也是冷水的一部分，如果只考虑到后山的那一千多人，开发后山又有什么意义呢。

总是小集团利益在作怪，你夏天就没想到，作为一个当家人的难处，在我冷水穷字当家，过去我对下属们只能用精神食粮来安慰他们，随着社会的向前发展，空的虚的这套他们也不再相信了，这利方式越来越显得不灵验了。他们在看到别人能有大把大把的收入时，他们就眼红了，都是国家干部，别人又没比我多做任何活，凭啥人家能有额外的收入。

有钱才是硬道理，他们也有这样那样的闲言碎语了，说我老曹在冷水就是领导无方，甚至还有人在背后就说如果换了书记可能我们就好过日子了，还说人家那些能有额外收入的公社就是书记有能。我是看出了这步棋，就想让他们转变观念，而要收到效果，还得有实际行动。

后山这个矿是发现得太及时了，它会让我成为公社这帮人的再次聚焦点，只要给他们带来了好处，他们会对我有人样的看法，不用说就该知道了。而你夏天就是不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肯定不会答应你这么做的。

你夏天是我公社的成员之一，是你去后山在那里发现那个矿的，后山是占有天时地利，并不等于说那个矿就是后山人的，凡是在中国这块土地上，所有的资源都归国有，而我公社作为国家的一级政府机构，理所当然是拥有这个矿的开采权的，后山人嘛，能把你们吸纳进来，你们也就沾光了。

仅是在领导间通气，曹书记就看出了在冷水这个领导圈子内，对后山如何来开发，就有几种意见，除了张玉莲还没有发表个人看法之外，其他的人都把自己的观点给亮出来了，卢华是与自己对着干，黄国才别有用心，夏天一心想把这个大权交给后山人，而自己呢，虽然看起来是为冷水公社的全部人作想，还不如说是为自己的未来作想，曹书记不能失去这样的机会，别人花钱去买民心，而我只要是把公社这帮人安顿时好了，他们不用自己操心，就能帮你把你想要办的事给办好。

后山这个矿的开发，对于后山人来说是来是一件好事，但它在公社领导眼里却成了他们为自己将来能有一个更好的的发展前景的一个筹码，曹书记想以此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卢华虽然主观上是为后山人作想，但也不排除他有另外的想法，黄国才则更是为了自己在退出冷水的历史舞台之后，再有个生财之路。

后山出了个财矿，这个消息不径而走，公社还没作出由谁牵头来办这个事时，后山的当然领导人蒋才高却坐不住了，适才自己从那偷情门中走出来，他本对夏天心里就有几分惧怕，可是这个矿又是他夏天来找出来的，就算不想去面对他，现在也是不可能了，蒋才高听到夏天带去县上化验的结果令人震奋时，他心里也蠢蠢欲动了。

直接去接近夏天，蒋才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他怕夏天还会翻老账，他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里，其实当时他对夏天所说的那些话，根本就经不起推敲的，那是治安员来得及时，若是再坚持下去，蒋才高也可能会崩溃的，幸好命大福大，不然今天自己绝无权力来奢谈后山的管理事宜了。

既然都是大难不死了，那后福就该在眼前，蒋才高鼓起了勇气去找曹书记，他料想表哥也会狠狠刳他一顿的，为了自己的前途作想，无论如何这关是一定要过的，蒋才高作好了受训的准备。

到了表哥家，正好表哥刚从公社回来，蒋才高见到曹书记，他有种老鼠见到猫的感觉，曹书记却根本不象他想象的那样，“才高你来了，来得正好，我还想找你呢。”表哥的态度温和，一点发火的迹象也没有，这反让蒋才高感到全身不自在。

“我想那件事，可能惹你生气了，都怪我不好，让他们牵了鼻子走。”蒋才高在表哥面前首先做起了自我检讨起来，他要用这种方式，让表哥看出，其实他也不是心甘情愿跟着杨得华他们一起到公社来的。

“又不是小孩子，过去了的事就算了，谁还有心情来死死抓住不放，你今后再**也要看好时候，不要再做蠢事了，该当心的该收检的都好好地把它给我处理得不留半点后患，你贪那杯，我不反对你，但你既然想那样做，就得做得干净，拖泥带水对你来说，可能就是灾难，都一大把年纪了，我就不再多说了。”

曹书记对蒋才高偷情一事，他是早就知道了的，当治安员把蒋才高当时的情况汇报给他听后，他是十分气愤，事后他又反过来想，其实也没大不了的事，人家男情女愿，本就没对你任何人产生负面影响的，要说象这种事，自己不也是有过吗，作为一个男人，能有个不是妻子的女人看上，说明他本就是很优秀的，蒋才高在后山能做到一干几十年的大队书记，除了与自己的这样一层特殊关系之外，主要还是他自己能左右得了后山的局势，后山本就是他的大本营，那里的女人对他有好感，他又贪爱女色，不出事当然就更好了。治安员汇报完蒋才高的事后，曹书记的心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象他这样的风流逸事，现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今天我就想看看，他这个表弟在关键时刻，在涉及到他个人利益的时候，他是站在我这边，还是只为他作打算。曹书记不想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给对方，他今天就是要试试自己亲戚是如何来面对眼前利益的。

“今天你既然已经来了，后山的石英沙矿不用说你也知道了，我就想听听你的看法，是让你们后山人独自开采，还是由公社牵头，你们就只管出力就行。”曹书记要看蒋才高的想法如何。

“我就是特地为这事来的，表哥你都提出来了，由你们公社牵头固然是好，可是那后山这个矿不就变相成了你们公社的了，我们后山人也就是说在这个矿的开采上，仅是有出力一份，那不太好罢，后山人也想早点富起来，刚好找到一条路，却又拱手相送给你们公社了，后山人的心理能平衡吗。”

表哥对自己说，是后山人来办这个矿好呢，还是由公社统管好，蒋才高当然不是傻子，后山人能独立管理这个矿，不与公社那帮子人发生关联，那有什么不好。蒋才高当然要力争把这个矿的开采权弄到自己手上了。

蒋才高再清楚不过了，当个大队书记，也就是手中有权，而想自己既能手中的权更有钱，那就得插手到企业中去，我一边是后山的党支书记，一边又是后山这个矿的领导人，那我不就要什么有什么了吗？蒋才高听到曹书记说后山这个矿由谁办好，他就确定由他后山人来办才是好。

听到蒋才高这样真接就否决了自己初衷的做法时，曹书记一时还没明白过来，你蒋才高就不为我作想，咋就只想到你能在后山称王称霸。没有我你能否想到过，好运会一直伴随着你吗。

看他在在利益面前毫不松手的样子，曹书记就感到恶心，对蒋才高一再坚持由他们来办这个矿的开采，曹书记早就料到蒋才高会这样说了，他由此想到了任何人在利益面前都是想的是人人为我。

我老曹在冷水都将要干到退休了，到现在还不能把冷水人的心统起来，那我这一辈子也等于是白干了，我想到你们，可是你们却根本就没想到我老曹的良苦用心。

曹书记在心里感到悲哀，就连蒋才高也猜测不到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还一口一个表哥，你蒋才高真是瘟猪呀，我如果不能再干上一届，你还能能到哪里去，你在后山如果没有我给你撑着，你就会很快地从现在的位子上滑下来的。可你怎就没看到这步棋。

后山这个矿让我公社来办，你蒋才高同样可以得到你自己所得的一份，而对我来说则完全不同了，公社的一大帮子人，他们能在这个矿的提留中分到好处，他们就会认为是我老曹给他们带来的实际利益，那他们在明年如果不把选票投给我老曹，他们能过意得去吗。在冷水这个至关要紧的时候，有什么比收买民心更重要的。

想让自己在明年战胜对手，曹书记是把想用的法子都想尽了，夏天显然对自己还构不成威胁，那其他几个人呢，他们就没想到我老曹表面是在为公社的众人作想，其实我这把大家的心收到一处，你们到时候想再把我收集起来的民心给分散就难了。

而要做起这事来，难度是挺大的，原想象蒋才高这样与自己有亲戚亲系的人就是自己最贴心的朋友，利用他就可把大队一级的干部们给拢录过来，其实不尽其然，自己没有把真实想法告诉他蒋才高，仅用利益来诱使他，他一下就上钩了，他这样的人，难道还真的信得过吗，他现在是好象对自己唯命是从，那都是表面现象，一旦到关键时刻，你敢保证他不掉头换尾，现在蒋才高尚岂如此，其它大队的领导呢。

曹书记就是不想让蒋才高猜到他现在的心理，可又不能让蒋才高真的成了自己的对立面所利用，曹书记不想说出由公社来办后山这个企业对他有何好处，只是就后山人还没那么大的能力来做这样大的事，由公社作主，你后山人一样得到你们所能得到的，对于公社来说就不一样了，那是公社的面子，也是我老曹下届当选时的一的块牌子。

而蒋才高平时都在自己面前显得非常的乖巧，这次他却犟起来了，“表哥，后山一直都是你的心病，从来都没有整好过，今天机会来了，你也让我显一显身手，你就答应我的要求，让我们后山人独立自主地开办这个矿好了。”蒋才高以为曹书记真的想把这个开采大权交给他。

“你就敢保证你能把这个矿办好，从前你根本没做过这种事的，管理企业并不象你在后山当大队书记那样，你想过吗，开采的首批资金从哪里来，在中途如果出了纰漏你又会想到怎样来堵，而这个矿的生产与销售你都不清楚，你说你来领导这个企业你能拿出啥样的成绩来。”

曹书记本想用这样的话就能把蒋才高给吓退了的，可是蒋才高心里早作了打算，他说他会去请教夏天，虽然夏天与他是说不到一条道上，但是夏天最热衷于办企业找钱了，只要自己是打着为后山人谋福利的招牌去找他，他夏天还有不接招的理由。

蒋才高一心想让自己来承办这个矿的开采，反让曹书记对他有一个新的看法，你蒋才高一点不明事理，我的计划就是要让后山这个企业成为我手上的一张王牌，可我说了那么多，你却一点都观不到事象，既然你是铁了心想让你来承头，我老曹对任何人都一样，我绝对不是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送走蒋才高时，曹书记这样对他说，“现在后山这个矿不开采是不行的，而由谁来承头的事，我看你也不必看得那么重，等我与公社的领导们取得一致意见之后，再来说也不迟。”

“表哥，我想象我这样的人，机会也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了，你在公社一定要争取把这个开权交到我们后山人的手上，那样我们后山人才会更有劲来开发这个矿的。”

蒋才高走了，留下了给曹书记思考的时间，他知道公社的大多数人，他们也同蒋才高一样，只要你给了他保证一定的利益，他就会对感恩戴德，也会把他们认为最该决定其走向的票投向谁的。

自己仅是对蒋才高一试探，就看出了，在官场是绝对没有永远的朋友与亲情的，只有相对的利益才把这个群体集中在一起，当他们看到你能给他带来实惠时，他们的天秤就会倾向谁。

在心里下定了这样的决心，就是不给他蒋才高这样的人任何好处，你与我再是亲戚又怎样，人家李世民为了江山还可以杀光他的哥哥弟弟呢，我这样做，仅让你蒋才高明白，你就是我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有时你尽管还有作用，但当要你献身的时候，你就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因为我才是下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