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届工作在冷水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了，章副部长看到各个小组的进展非常顺利，他受用得满心喜欢，不过他不能掉以轻心的，他们的工作进展都由他们回来自行汇报的，他不想把别人当自已的耳目。还是伟人说得好，你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就得亲口尝一尝，他不能高高在上，他要沉下去，第一手资料还是亲自掌握好。

章副部长把他要去摸底的第一个对象定在光明大队，那是一个有二千多人的大队，他实地考察就是要看宣传员是否把换届的意义落到实处了，他是个务实的人，虽然他们也很努力，但是只有亲自看到了，听到终有虚的一面，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么能信服，只有看到民众真的对这次选举是弄懂了，他才能放心的，那种由别人牵着鼻子走，历来是被他所不齿的，不然他章子昂就该是官僚主意者了。

团结大队自任才调到公社后，大队书记一职空缺到现在，本来开年后公社党委也准备立马给配上的。但随着换届选举的展开，大队的历史使命也行将结束，新的村民委员会就要成立了。公社也就把这事给停了下来，大队的书记就由主任赵达成代理着。章副部长选这个冷水的红旗大队来抽查，他就是想看看这个没有大队书记的大区，选举小组的工作是否做到家了。

让章副部长感到意外的是，在张玉莲的主持下，团结大队并没有半点落后于人的样子，张玉莲引领着章副部长，来到团结大队。他们首先找到了赵达成，章副部长只要他带路，他重点抽查了那些他认为是接受能力强的，接受能力较差的，结果他们都能把这次换届的宣传内容讲得不离十，这让章副部长对张玉莲的工作感到满意。

可是章副部长却不会轻易相信的，他趁赵主任把他们带到他家去吃饭的时机，他独自出门又去走访了几家，他们都给了他满意的回答，同时他们中有人还提出，不要让这次换届变得和过去一样走过场，还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话，他们就不会答应了，章副部长给他们表态，他就是要让这次选举做到，让广大选民说了算，决不搞长官意志，谁违反了选举法，每个公民都有资格对他进行举报并会看到他受到处罚的。

当张玉莲找到他时，他还在和那几个老头坐在一起交谈，张玉莲脱口叫出章部长时，其中王文山老大爷把烟灰在鞋上磕掉，露出了那不关风的嘴里残存的几颗牙来，他笑了，“我就说嘛，你不是个一般干部，果然是大官。”

章副部长微笑着，“我们的干部，无论官大官小，都是为人民服务的，革命工作就是不分高低贵贱的。王大爷，你这样说就是见外了。”

“那可不一样哟，公社的有些人从来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王文山颇有几分气愤，他想起了从前去他到公社办事遭到了公社钱秘书的叼难，他心里就来气，本来只要几分钟就能办好的事，他跑了好几次，也没办好，最后还遇上了夏天他才得以解决。

“就是嘛，我们认为要是公社那挡子人都象夏天一样，就什么都好办了。”王大爷对夏天赞颂起来。

“对了，那个夏天可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他就和你一样，一点架子都没有，我们下面的人就喜欢这样的人。”

章子昂听了心里好受用的，能在根本就不知情的条件下，得到当地人的称赞，他的领导水平可见一般，当张玉莲一口一个部长地叫他时，他更是满面春风了。在张玉莲面前，他当然要显示他的地位了。

看到天色将晚了，张玉莲催促章副部长要回公社了，章副部长还是又坚持走访了几家，当认为这个大队的工作真的落到实处后，他才和张玉莲一起返回。

回来的路不是很好走，在过坎过沟时，有时走在前面的张玉莲凭借地形的熟悉，她当起了女英雄，不但她走得很稳，相反她还处处照顾着身反的领导，很多时候都是她反过身来拉章子昂一把，他们边走边谈，从这次改革谈到了青山县的变化，不知不觉中就把话题扯到了个人问题上了。

章子昂是省大中文系毕业的，他只比张玉莲大几岁，毕业后他分到了青山县一中教书，当时的县委书记龙正在一次到学校调研时，碰上章子昂给他汇报学校团委的工作，他发现章子昂口才极佳，头脑异于常人，他的思路清新，看问题他总是有独到之处。

龙正一下子就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对章子昂反复考察后，对县委领导们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正是由于龙正的求贤若渴，章子昂从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他来到县委宣传部，在龙正退时，章子昂已从一个科员一步步地升到了副部长的地位。

出众的才华使章子昂仕途一片坦荡，他从最后一名副部长跃居常务副部长只用了短短的三年时间，因为部长是老革命，不然他早就取而代之了，县里对他这样的有文凭，有能力，又年轻同时有工作经验的干部都视为宝贝，这次本来是要由他来出任县委副书记的，可是当时的县委副书记，同是县长的王刚把他给否定了。

他认为章子昂还得接受一定时间的考验才能担当重任，就因他的否决，致使章子昂的书记梦没有实现，王县长虽然逞能，但他在换届之前就被调到另一个县去了。

再没人对他作梗，章子昂也从宣传部调到组织部任常务副部长，县委一班人又把他章子昂作为副县长的候选人，他怎不春风得意马蹄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