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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这个滋味,好受吗?”

  • 作者:予羡鱼
  • 类型:浪漫青春
  • 更新时间:2021-07-04 21:06:46
  • 章节字数:9544字

丢了?

沈阮稍稍一愣,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从傅清辞这儿得到这么一个消息,她顿时笑得眉眼生花,那眼眸中璀璨的星子比窗扇外的月光更胜几分。

“这有何好笑的?”傅清辞冷淡的声音传来,顺便还掐住了她的下颌,不让她继续在笑。

好在沈阮也给这人面子,未免他恼羞成怒,她当真就抿住了嘴角,没让自己在笑。

只是那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实在是太过勾人,那点点水意,微勾的眼尾,就像是藏了钩子,可以将人给迷得瞬间就忘了所有,这眼中心里只有眼前一人。

“不笑就是了。”虽是这般说,可当沈阮一开口时,那语气中蕴含着的笑意到底是隐藏不住。

她勾着他的脖颈:“这事你怎么没有与我说啊!”

“你为何会觉着我会与你说这般丢人的事。”傅清辞环着她的腰,淡淡道。

“可我不觉着这事丢人啊!”沈阮声音娇娇的,勾得人心直痒,“明明就很可爱嘛!”

傅清辞一垂眼,就瞧着沈阮那张近在咫尺,殷红而娇嫩的小嘴,他目光是几近贪恋流连,不过半响,他却还是平稳地将她给推开:“我最近都不回去歇着了,你快些睡吧。”

沈阮迫不得已的起了身,瞧着傅清辞似乎一颗心已经重新回到他的课业上,觉着自己在这儿打扰他好像也不太行,于是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书房。

不过沈阮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离开书房的那一霎,傅清辞微垂着脑袋,露出了耳后的那一抹微红。

这一抹微红沈阮实在是太熟悉了。

每每情动之时,他便会如此。

所以——

他这是动了欲?

沈阮离开书房后,也没走远。

她倚在廊下的柱子上,外间苍穹藏满了星子。

而此时傅清辞以为,沈阮离开后,他便可以安心的应付课业,可真的等人离开后,他发觉自己比之前更加难受和想念。

他拧眉望向窗扇外,就见廊下有一抹翩跹的衣角。

他稍愣片刻,心里倏然间竟伸出一种喜不自胜的欣喜来。

傅清辞将面前的书卷推开,快步朝廊下走去。

一推开门,就见着沈阮倚在柱子上,光影之下她更显得明艳绝伦。

傅清辞伸手拉住沈阮笼在手中的手,一刻不停就往寝居去了。

刚进到屋子,沈阮就被这人给抵在门扇后,他低头亲下来时,便如狂风暴雨,带着势在必得的占有。

欲念侵占整个脑海时,傅清辞只听见被他禁锢在怀中这人传来低声一笑,带着无穷无尽的欢喜和得意。

还有,小小的呜咽与嘤咛。

傅清辞忍住心中的欢喜,力道也不由得大了起来。

这一夜,注定也是,春风入罗帷,星子含羞入云层。

只是那一夜荒唐后,沈阮倒是好几日都没见着傅清辞,成日就躲在书房里,恨不得时时刻刻都与那些书为伴。

秋闱更近了。

可府中依旧安安静静的,也唯有二房那边时不时传来一些动静,但也微乎其微。

大概是知晓傅长月到底是个什么德性,也就干脆不抱有希望了。

傅长晋又是庶子,郑氏自然更没心思管。

除掉这些人,也就唯有傅永纤最积极,恨不得能搬一张床榻过来,日日夜夜守着傅清辞。

沈阮吐掉葡萄籽,倚在迎枕,看着守在书房外的傅永纤。

“你说,你们这位八姑娘,是不是脑子有些毛病。”沈阮说话是半点客气都没,她对着寻月招招手,“你去知会祖母一声,就说八妹妹在秭归院守在七公子的书房门口不走,这天虽是入了秋,可到底热得很,她身娇体贵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耽误不起。”

寻月颔首:“是,奴婢这就去。”

“还有,让绿瑶没事少来秭归院晃悠,我瞧着烦。”

寻月沉思片刻,说道:“绿瑶毕竟是绿腰的姐姐,我们若是这般直白,会不会不太好?”

“那就让绿腰去漱玉阁伺候。”

这话一出,似乎就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寻月也不敢在劝,急匆匆的转身就往福寿堂去了。

这人听了话,沈阮瞬间就连心情都要好上不少。

她拈起一颗葡萄,仔仔细细的将皮和籽给挑了,然后在将晶莹剔透的果肉放在白瓷的小碟中,准备一会儿等傅永纤走了,就给傅清辞送去。

寻月的速度不错,没一会儿福寿堂的阿涓便领着几个丫鬟出现在了秭归院里,亲自将傅永纤给逮了回去。

沈阮站在廊下,悠悠然然的笑着还朝傅永纤挥挥手,在瞧见她脸上不满的怒意后,更是笑开了花。

“寻月,去将我剥好的葡萄端出来,给七公子送去。”

寻月道:“是。”

傅清辞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碟葡萄时,下意识地朝着院子中看去,果不其然,就见着沈阮坐在院子中石桌边上,用手支棱着头正冲着自己笑。

甚至是有这么一瞬,傅清辞觉着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没有任何的人,就只有他和沈阮。

从后,自有山水风月花鸟鱼虫为他们作伴。

坊间茶楼此时正是热火朝天,宾客满盈之际。

沈阮穿着男装刚走至茶楼口,骆闻息便笑吟吟的从二楼的栏杆处探出半个身子来,手里的折扇正煞有其事的挥着,瞧着,有些傻。

等沈阮上去,被引至雅间门口时,骆闻息正端正坐在凳子上,回首看来。

栏杆处窗扇大敞,微光从外面照射进来。

而他就沐浴在着光亮里,桀骜凌厉的轮廓变得柔和,显现出他精致来。

“沈小公子。”骆闻息开口,那声音今儿似被抹了什么,听着格外的酥人。

沈阮直接走到骆闻息的对面坐下,也没和他废话,直接道:“你今儿约我出来,是肯说了吗?”

骆闻息听见她的话,脸上笑容微微一顿,他垂眼:“你就这么心急。”

“是啊。”沈阮神色冷冰冰的盯着他,“我身边有一条毒蛇潜伏着,你说我能不心急吗?”

骆闻息依旧在笑,甚至是没有因她的话而生出几分怒气来,他亲自给沈阮倒了一盏茶,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何必这般心急,若我是毒蛇,您又是什么呢?”

“姜暖。”

沈阮垂眼:“现在听着这儿名字,感觉还挺陌生的,也刺耳,所以骆公子日后,还是唤我沈阮吧。”

“不过是死了一回罢了,就连祖宗都能抛弃?”

沈阮道:“我如今姓沈,是大燕人氏,长宁郡主早就死了。你姜暖姜暖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叫魂了。”

骆闻息失笑:“你还真是一贯如此,这小嘴损的,就连自己都不放过。”

“所以,你是谁?”

骆闻息抬眼瞧着她,沉默半响,见着沈阮脸上的不耐愈发多时,才轻声着出声:“我原先与你一样,也姓姜。”

话音落地,骆闻息一下就见着沈阮脸上的震惊,甚至是就连手中的茶盏也没稳住。

茶盏中的茶水,一下就从茶盏中溢出来,落到案上和她的手背上。

沈阮肌肤娇嫩,这茶水一溅出来,她手背便被烫出一圈圈的红印。

这大小模样,在冷白的肌肤上尤为明显和可怖。

“很惊讶?”

沈阮皮笑肉不笑的抿着嘴角:“自然。”

“那你如今能猜着我是谁吗?”骆闻息气定神闲的又喝了一口茶,就像是逗狸奴似的,逗着她。

沈阮此时心中已渐渐地有一个答案。

能认出换了一副躯壳的她,必定是早先与她相熟的。

除却她的几位兄长,与她最为相熟的便只有一位皇子。

这位皇子,是她的小皇叔。

自幼便天资聪颖,颇有将才之风,年少时便前往投身军中,打了不少的胜仗,因手握兵权,因此也被他的几位兄长忌惮,可惜出身卑微,并无母族做他后盾,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想要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去了,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何况,她的这位小皇叔还是一位将军。

战场之上,变化莫测,生死自也难料。

而更可笑的是——

这位与她极其相熟的小皇叔,便是死在她的手上。

沈阮搁在茶盏上的手指慢慢地缩紧:“小皇叔?”

对面的骆闻息,似乎并无意外,他微微一笑:“暖暖,我死之前就与你说过,为他们这样的人卖命,不值当,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步上我的前程。”

沈阮一时心绪难以平复,甚至是就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死后,便成了骆闻息。”他说道,“我去查探过你的事,你死时刚及笄一年,与你如今一般大,是在前往大燕的路上被人行刺至死的。”

“暖暖,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傻!你觉着我的父皇,你的祖父,我的大哥,你的大伯,我的三哥,你的父亲,会允许一个知晓他们秘密的人,存留于世间吗?”

“虎毒不食子,就连我,父皇都下得去手,何苦你一个孙女呢?”

“你是悬镜之主没错,可并不是无可取代的,你看你死后,你的未婚夫君云晞不也掌管的很好嘛!”

沈阮没说话,只是瞧着眼前之人继续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而他如今的模样似也和以前那人的面容逐渐重合上。

“那是我父亲。”沈阮出声打断了骆闻息的话。

骆闻息一愣,随即又是一笑:“暖暖呀,你和我其实都一样,我俩本质上都是被人抛弃掉的可怜虫而已。”

“不是的。”

“是的。”骆闻息非常肯定的开口,“我知晓,在府中时三哥三嫂都宠着你,纵着你,对于你姐姐却是苛刻严管,甚至是在你们姐妹俩发生冲突时,也是一个护着你,但你有深究过这其中的原因吗?”

沈阮抬眼看他。

骆闻息微微一笑:“他们对长平严苛是因为日后长平会嫁给一位与她身世相匹配的男子,有王府撑腰,她不需曲意奉承任何人,她只需要做好她的郡主,她虽是一生都被困在后宅,但却能清清白白的平安一生,可你不同。”

“你生来,就注定了会成为你父亲他们手中一把刀,为他铲平前面所有的障碍,然后——”骆闻息用最温柔的声音,却说出最戳心窝子的话,“送你去死。”

“你也别说你父亲手下可用之人这么多,不至于用自己的亲女的鲜血为他铺就锦绣前程。”

“暖暖,外人会背叛,可自个一手教出来的女儿不会。”

外面的日光愈发明盛。

可沈阮坐在其间,只觉着遍体寒凉。

但就算如此,骆闻息也依旧不肯放过她。

“你仔细想想,你自幼练武,身手强劲,论及单打独斗我都不是你的对手,那一日,你怎么就会被人给杀死了呢?”

“那是因为,有人提前,给你下了药。”

“他们的手法一向卑劣。”

“就像当初,我追着敌军出去,你带人围剿我一样。”

“暖暖,这个滋味,好受吗?”

沈阮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整个人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等她有意识时,她已经在寝居里的罗汉床上坐着。

面前的茶水已经彻底凉透,她一口喝下去,浇得她心肺都凉了彻底。

窗扇外,绿意微稠,日头强盛,秋光明媚。

怎么瞧着,都是极好的天气。

沈阮盯着外头的大树瞧了半响,这才收回了无处安放的心神。

其实今儿骆闻息所说之事,她并非是没有想到,而是不敢想罢了。

是呀,他说的不错,悬镜的手法一向卑劣至极,不过是如今他们将那些手法用到自己身上而已。

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她死后,云晞接管悬镜,长平嫁给云晞,父母默许,陛下赐婚,难道这一切,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从头至尾,他与骆闻息一样,都是被放弃掉的那个。

因为骆闻息,会威胁到太子的东宫之位。

而她,暗中处理了太多见不得人的肮脏的玩意,她只要活着,站在那,所有人都会想到他们曾经下过什么样的命令,而她又知道他们多少的秘密。

像她这样的人。

死了不足为奇,也不足为惜。

对他们而言,是大快人心,也是从此高枕无忧。

沈阮闭了眼,神色中带着几分戾气的将手边的茶盏倏地扫在地上。

那些茶盏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碎成无数的碎片渣子,尖锐的棱角露出来,对着她。

这条路是她自个选的,有什么可气呢?

还要拿着一堆死物发气!

姜暖啊姜暖。

你何时竟到了这般田地?

“少夫人,您怎么呢?”外间守着的寻月一下就冲了进来,面露焦急。

瞧着她,沈阮脸上露出几分恰当的笑,声音温和柔软:“不小心,手滑了。”

“寻月,你寻几个人将这儿扫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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