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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别有所

  • 作者:予羡鱼
  • 类型:浪漫青春
  • 更新时间:2021-12-19 04:08:20
  • 章节字数:11258字

傅清辞将沈阮送回院子后,其实是不想走的,毕竟沈阮这才刚回来,他实在是还有好些话想与她单独说,但是书房那边,也有一堆的事等着他过去处理。

是以,他压根就没时日与沈阮温存。

将人送回去后,稍稍叮嘱几句,便只能在周书衍的目光下,与他一同离开。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

干净又简单,就连在院中伺候的婆子也没有丝毫的变幻。

这一路回来,风尘仆仆的,沈阮也实在是累得不行,她坐在凳子上,瞧着外面空无人烟的院子,虽然比不上在金陵的热闹与奢靡,但是当她坐在这儿的时候,却有一种久违的安心。

是那种尘埃落地之后的安心。

沈阮很明白能给自己带来这种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用手撑着头笑了会儿,婆子将刚煮好的茶水端上来,放在她的手边。

在府中伺候的大多都是哑巴,沈阮也没指望她能说什么。

她偏头答了一声:“多谢”后,便让她去备水。

婆子无声点头后,便又退下。

屋内很快又剩她一人。

廊下依旧空空荡荡,远处还有一两处的灯笼随着风在晃荡。

裴竹生溜进来时,瞧见的就是她倚在窗边,昏昏欲睡的模样。

屋内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只是要比在金陵时有朝气的多。

他没敢进屋而是站在廊下,取了一根草,隔着窗扇开始逗弄她。

沈阮也没睡着,裴竹生进来她是知道的,她就是单纯的烦人,不想理他罢了,但是让沈阮没想着,这人竟然还挺幼稚。

竟然还拿着草薅她。

在裴竹生拿着草靠近的那一霎,装睡的沈阮一下就睁了眼。

她面无表情地瞧着趴在窗台边上的人,有些嫌弃的起身,挪了个位置,将自己与裴竹生的位置稍稍拉远了些。

“你来作甚?”

一开口,便是如此的不客气。

这要不是他,而是换了一人,裴竹生就连将人脑袋拧下来的冲动都有。

“你觉着我过来是作甚?”

沈阮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将人从头到尾全都打量了一遍后,才慢吞吞地说道:“你不与你兄长一同在书房,难道跑来只是为了戏弄我?”

瞧着这话被她是说得一本正经的,裴竹生闻言后,便将身子倚在栏杆上,抬眼看着她。

半响之后,他将身子往后抵在栏杆上,说道:“自然是听闻沈姑娘回来,所以特地赶过来见一见。”

沈阮轻轻地弯着嘴角:“原是如此!”

“我倒是因为什么事了!”

“不过裴二公子想要什时候见过我不可以,为何偏要选择这个时候呢?”

诚然,想要见她的确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倒也不用特地选择在这时候,但是他这也不是闲的吗?

他对那些个阴谋算计的朝堂之事,是半点耐心都没有,不过逗一逗沈阮这件事,他倒也还是挺乐意的。

毕竟逗她可比去听那些烦人的玩意好太多了。

当然了,他逗其他人和沈阮完全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玩意。

沈阮哪里会不清楚,她现在也不愿意搭理他。

她闭着眼打算无视这人存在时,这人却自发的用手撑在窗台上,瞧着里面坐着的人。

“沈小阮。”裴竹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喊着她的名字,“你和骆闻息为何会比我们晚上这么多日,你们后来又干什么去了。”

“善后。”

裴竹生若有所思的点头:“周清远没来寻你们麻烦吧!”

“他来寻我们麻烦?”沈阮就仿佛是听见一件天方夜谭的事,她冷笑着微挑着眉,说道,“也配?”

“我怎么发觉你对周清远这么有敌意呢?”裴竹生问道。

听着他的话,沈阮不由得反问道:“难道我对他不应该有敌意吗?”

“二公子是否是忘了,若非因为周静婉,我夫君也不会遭受那般的罪。”

这话……若是成一个人所言,或许裴竹生还可以相信几分,但若换成沈阮,他却是感觉这件事哪哪都好像不是很对劲。

就好像有人是在故意为之一样。

裴竹生打量的目光落在沈阮的身上,片刻之后,他便听得沈阮的声音。

“算了,我与你说这些作甚?”

言罢,沈阮便转了头,准备将窗扇给彻底关上时,裴竹生的扇子一下就从外面伸进来,挡住了沈阮的动作。

“作何这般无情。”裴竹生笑着重新将窗扇给推开。

见着裴竹生这般模样,沈阮便知这人今儿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事已至此,沈阮也懒得在与她打哑谜,直言道:“你若是有事要问,便进来吧。”

“开着窗扇作甚,怪冷的。”

听见她的话后,裴竹生这才抬头打量了下沈阮的脸色,果然已经在冷风的侵袭下有些许的泛白,但也还算过得去。

“我这不是以为沈姑娘不欢迎我吗!”裴竹生笑完之后,便绕过走廊从正门进来。

屋内不知何时烧了火,整个里面都暖乎乎的。

如今的盛京虽已经大雪纷飞的日子,但因为他有内力傍身,便也觉着还好。

进到屋里后,还有些嫌热的将身上的大氅给解开,丢至一侧。

“你这儿都不要丫鬟服侍吗?”

沈阮道:“有几个婆子足以。”

“虽是这样,但这些婆子有时候不免粗手粗脚的,以前是傅清辞一人住在此,有婆子便也足以,可你是姑娘家,婆子虽得清静,你大概不是很习惯吧!”

原先一开始,的确是如此。

后来,沈阮便觉着也还好。

主要若是放个不熟的,有二心的人在身侧,那简直是更累。

后来为了规避这种麻烦,来到这儿后,她便也让婆子服侍,也算是落得一个清静与舒服。

“如今他们都在书房,你一人跑到我这儿来,于理不合吧,裴二公子。”

裴竹生对此,也只是无所谓的耸肩:“我大哥在了,至于我便无所谓了。”

他这话说的平静,一时让沈阮也不太辨得清,这是真平静,还是假平静。

沈阮那些个心思一上头,正要跃跃欲试打探一二的时候,倏地想起,她如今是沈阮,和裴竹生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她去挑拨离间作甚?

又没什么好处。

想到这儿,沈阮顿时便是半点精神都没,她身子往后靠着大迎枕,恹恹的搭着眼皮:“你要问何事,直说便是。”

“毕竟你我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一次。”

这话说得好听,但实则没啥用,因为关于骆闻息的事,沈阮决计是个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我对这些是可不太感兴趣,我今儿来,是想说一些你感兴趣的事。”

“我感兴趣?”沈阮觉着还挺有趣的。

她睁了眼,眼中带着几分兴致地看着他,倏然问道:“你觉着我有什么感兴趣的事?”

“之前你在盛京惹下的事,难道你不想知道吗?”裴竹生说道,“你要知道,在这儿其间,我们裴家更是帮了你不小的忙。”

“几次的救命之恩,难不成还抵不过这一次?”沈阮反问,并不为之所动。

裴竹生听见她的话,顿时便有些的遗憾:“便知道你会这般无情。”

“既然你想说,那便说说吧。”

“我也很想知晓,我不在盛京,那个觊觎我夫君的姑娘,到底嫁给了谁?”

“人家可没觊觎傅清辞,毕竟目标是你。”

“谁知道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明家如今只怕是恨惨了你。”

“那便恨吧,反正恨我的人,也不少,实在是不缺她们几个。”

裴竹生又道:“难道你就不怕连累你夫君?”

“我夫君可是秋闱的头名,想要在我夫君身上做手脚,只怕是不怎么行得通,况且,这不是还有顾侯爷和顾世子在吗?威远侯府这样的靠山,镇国公府算个屁。”

这还是裴竹生第一次听着沈阮这般粗鲁的说话,不过却意外的有些可爱。

比起之前那副端着的温柔样实在是好了太多太多。

裴竹生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看来你还真是不担心自己的现在的境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沈阮反问。

她从来都是这么一个德性,说不上好与不好,只是有时候,还是会被人责怪冷心冷肺。

虽然偶尔她也是这般以为。

“明珠嫁给了傅家大公子,当平妻。”虽然沈阮不想知晓,可裴竹生还是说了。

这件事,其实沈阮并不意外。

纵然如今傅清辞秋闱中举又如何,等日后真的在朝为官,境遇到底如何还未知晓了。

朝堂之事,可不是读书好便能胜任的。

这其中参杂了太多的利益关系,傅永安虽是一般,但好歹也是镇国公府的大公子,以后承袭父亲的爵位,就算是没太多的实权,也比傅清辞一个庶子来得好。

再言,如果想要进一步的出人头地,那也不知需要熬多少年。

是以,明家会选择傅永安,她并不意外。

裴竹生说完后,便一直都在留意沈阮面上的神色,见着她并没太多余的情绪后,便知晓了。

“沈阮。”

只是知晓归知晓,裴竹生没打算这么就此将话题给打住。

“裴二公子。”沈阮有些无奈,“您是真的无聊了吗?”

裴竹生道:“是呀,他们成日都在想讨论这个,算计那个的,我觉得无趣嘛!人生在世,怎能因为这些事而绊住手脚。”

沈阮没说话,继续安静地等着裴竹生开口。

“沈小阮。”裴竹生感慨结束后,再一次将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你说,你父亲也不过是教书先生,就算是之前在朝为官,又拜入林家门下,那你沈家的门第也该是清正郎朗,怎么偏生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冷心冷肺的姑娘呢?”

沈阮哪里不知裴竹生这话实在是试探,只是她如今实在是不想和他掰扯这么多。

“那看来裴二公子的消息不是很灵通啊!竟然都不知道我并非是我父亲的亲女吗?我不过是他捡来的一个弃婴而已。”沈阮漫不经心地说道,“沈家门风清正不加,可惜我非我父亲亲女,实在是学不来君子那一套做派。”

这话实在是堵得裴竹生说不出话来,他沉默了下,才说道:“我发现你不想理人的时候,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可以怼回来。”

说完后,裴竹生便起了身:“算了,算了,我也不在这儿惹你眼了,走了。”

盯着裴竹生离开的身影后,沈阮原先想要歇息的心也被掐灭,便也干脆起了身。

“云娘在哪?”

原先一开始在沈阮身体里醒来时,沈阮从没想过自己与云渺她们几人遇见会是在那般的境况下。

实在是叫人觉得有些辛酸。

府中并无几个奴仆,一路走来都寂静无声,愈发显得这处宅子空旷,无人居住。

穿过一条经久失修的长廊,便到了更加清静的后院。

沈阮很少回来这个地方,她在这儿住了好几个月,差不多也就来了一次。

当她走到后院的厨房时,就瞧见院子里正坐着几个婆子,在严寒中劈着柴。

见着她来,她们有些瑟缩的起身,行了一礼后,留了几人继续忙活,其中一个走到她的面前,同她比着手势。

“没事,我就是闲得无聊,来看看。”沈阮说着,“对了,你可记得府中是不是还有一位叫云娘的?”

若是其他人,或许婆子们没太多的印象,但若说起云娘的话,她们大抵都有些记忆。

倒也不是因为其他,实在是因为云娘这人过于孤僻,从来都不肯与她们多交流,而且做活计时,是又细致又好看,有一种说不出的雅。

当然,也是因为她是她们之中唯一一个会写自己名字的。

婆子听见后,立即就为沈阮点了个位置。

这个时候,不出意外的话,云娘都是在井水边上洗衣服。

沈阮微微颔首后,当即便朝着井水那边过去。

将近一月的盛京,不知已经落了多少场雪。

井水里也因此覆上一层薄薄的冰。

沈阮走到那个院子的时候,就瞧见一个面容普通的妇人正弯腰打着水,水桶很重,她提着稍微有些吃力。

而提在木桶的手更是被冻得又红又肿。

在看见她的那一霎,沈阮怎么都无法将她和云渺联系起来。

或者说,只要是认识云渺的人,都没有办法将眼前这个妇人和云渺联系在一块。

云渺原先跟在她身边时,是负责调养她身子的,医术也十分不错,是以不管在府中还是在金陵都比较受人尊重,便也养出了一副娇娇的脾气,别说这种粗活累活,平日在她院子里,就连杂活都不会让她做。

而她也是最爱美的。

她这双手,做这些实在是有些屈才。

如果不是因为她,云渺不管去哪都不该受这样的苦。

沈阮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后,便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腕。

自己的手腕猝不及防的被人握住,云渺的身体在瞬间有些僵硬,但是很快她就从余光里瞧见了人。

淮锦公子的夫人。

也是这个府中的女主人。

云渺虽是不明白为何沈阮要这般做,但她还是平心静气的任由她拿捏着。

“日后,你别做这些,随我去我院中伺候吧。”沈阮说完后,这才放开她的手。

云渺惊疑不定的看着沈阮,实在是不知道她是想什么。

去到她院中伺候的人,她知道。

是这座府邸里的老人,是被公子从哪儿给带出来的,是以这次才让她去主院伺候。

至于她,从未想过。

沈阮想要带她走,但是云渺还是忍不住往脚边看了眼。

这儿还有好几盆的衣裳没洗。

“云娘。”沈阮走了一截,没有瞧见是云渺跟来后,便回身看着她。

云渺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算了,反正是夫人的吩咐,她又不是没有推辞可说。

回到院中后,她便让云渺在屋里等她,而沈阮也不知干什么去,在屋内是一阵翻箱倒柜的,最后才从一个柜子间拿了一瓶药下来。

她坐到罗汉床边上,对着云渺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云渺虽是不明白却还是依言过去,只是没等她站好,就被沈阮一把给捉住了手,将她拉到床边坐下。

她的手细嫩如玉,一摸就知道没有做过任何的粗活,不像她在岁月的磋磨中,已经全是斑驳。

“你的手好凉。”沈阮一边说着,一边将手炉塞到她的手中。

而当沈阮将药打开时,她这才发现那药瓶里面竟然是擦手的药。

云渺实在是有些弄不懂的抬眼瞧着她。

面前的少女,生就一副好样貌,明艳绝伦,可谓是容色无双。

这般好的面貌,与淮锦也算是登对。

只是这样的一人,为何要这般对她?

为何要对她这么好?

她如今也不过是仆役下人,有什么值得她对自己好的吗?

云渺心中并无感激,甚至是升起了满满当当的防备。

毕竟这世间,没有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

除非是……别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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