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毓之收到了陈家送来的礼物。

琥珀还小，她便把这小老虎头当摆件放好。铜钱和丝线都是寻常的材质，但是太子妃手作的心意太珍贵了。

这天，肖惟早早地归家。俩人在后院纳凉，钱楚楚伺候着茶果，点上熏香驱虫。成毓之打着蒲扇，把选好的嫁妆铺子告诉了肖惟。

“两个够吗？”肖惟揪下来一粒葡萄。

“再多，就过了。先让她练练手吧。”

“嗯，都听你的。”

“那我明日告诉三妹妹。”

“昨天还是个缠着我要糖吃的小豆丁，今天就要嫁人了啊。”肖惟老气横秋的回忆起往昔，“姓顾的那小子还真是人品大爆发。”

“缘分自有天定。”

肖惟忽然傻笑，给夫人送了一个秋波，道：“咱俩也是。”

近墨者黑，成毓之的脸皮也日益变厚，她镇定自如地答道：“是吗？也许吧。”

天气变热，肖惟没什么胃口，成毓之恩威并施，才让他老老实实地用完一碗饭。钱楚楚一面佩服成毓之的权势，一面又偷笑肖惟被管得死死地。

肖会言的婚期定在了九月十六，下个月她就不去霁雨书院了。跟同学们依依惜别，听姨娘的唠唠叨叨，看母亲的阴阳怪气，肖会言的不舍之情也浓了起来。

用了早饭，可贞来请肖会言去晴霄居。

这么早，想必四嫂有要事要交代。肖会言听着成毓之的话，有些失态的张大了嘴巴。四嫂说完，把地契和房契交到她手里。

肖会言只觉得手中的这几张纸重如千斤。

“我……我……”

我了半天，肖会言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一百亩良田，两间旺铺，既是锦上添花，又是雪中送炭。顾暄如实告知了顾家的经济状况，肖会言少不了要过精打细算，捉襟见肘的日子，实在比不得肖家。

母亲的嫁妆，姨娘的积攒，再加上她自己的压岁钱，肖会言很有信心能聚沙成塔。想不到，四哥四嫂竟直接送了她一只聚宝盆。

“这田庄的事，多半在庄头上，比较轻省，反而是这铺子要多费些心力。”

成毓之把旧账本交给她，让她回去慢慢看，又说过几天一起去铺子里转转，见见掌柜和伙计们。肖会言一回去，便埋首研究着账本。

生意如何，全在这些枯燥的数字里。

庆升恒茶行肖惟当年出了四成的钱，每年年底分红。真正的东家林魁志出自商人世家，奈何林六公子兄弟太多，看似康健的林老爷子走得太突然，根本没留下遗嘱。一番看不见硝烟的争产大战过后，庶子林魁志分到的钱想做门好生意实在是不太够。

还好，他朋友多，肖惟又很信任他的本事和眼光。

林魁志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把庆升恒做成了洛阳城里有口皆碑的一流茶行。所以茶行的生意肖会言不需要费心，倒是四合坊这间点心铺子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松醪，腊酝，你们还记得四合坊的点心吗？”

松醪摇头说不知道，夜深了，她起身添了些灯油。腊酝也记不起吃没吃过，她有点犯困地对自家小姐道：“过几日小姐不就能吃到了。或者，明儿我打发人去买？”

“找个机灵的，不要让店里的人看出来是肖家的人。”

“为什么？”松醪不解。

“笨，小姐想试试四合坊的真手艺呗。”腊酝轻捶了一下松醪的胳膊，松醪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三房最机灵的小厮墨烟买回来了四合坊最受欢迎的和最乏人问津的几种点心，肖会言大方地赏了他，又记下了他的名字，然后和两个丫鬟一起品鉴起来。

小蒸糕和五香糕，入口即化，软糯甜润。火候和配比拿捏得正好，所用食材又上佳，余韵悠长，唇齿留香，仿佛在享用另类的茶汤。而梅花饼和甘露饼就实在是平平无奇，吃了一口便不想再碰了。

“果然有两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