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骗我的吧。”我问。

“你要是再笨一点该多好。”孟瞬拨开我额头的刘海。

“那你早就把我分尸了，因为我怎么教也学不会。”我点点头说。

“那样我就省心了，因为尸体不会逃跑。”他全身散发危险的气息。

“你其实没跟她结束吧。其实。”我问。

“没有。”他摇摇头：“但是至少你冷静下来能听我说话对吗？”

“骗子……”我说。

“彼此彼此。”他意味深长的说。

“那你们继续，我先去转个世投个胎，说不定下辈子就不会遇见你这种人了。”我说。

“不是所有事情都这么简单，箐樱。”他说：“有些事情很复杂，我需要时间，你也需要。即使谁说不需要，也是骗人的。人都是贪婪的。只会想要更多，得到了什么也会去想其他东西的好处。”

“我没有。”我反驳说。

“没有吗？”他笑着摇摇头：“你不敢对我说实话对吧。我可以理解。我也想听你这么说。你只是逼迫自己这么想而已，事情根本就没有解决。”

“哪有这么复杂，我死了，你去找别人不就行了？”我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谁知道呢，我可能也不会跟她在一起吧，永远回忆着有你的日子。”他说。

“我为什么要顾及你想什么？”我问。

“你不喜欢我了，你就不会顾及了。”他说：“如果你仍然喜欢的话就会顾及。谁死去都不能解决问题。只不过是考试时想烧掉试卷一样。”

“我可以不喜欢你。”我说。

“我不能，即使你冰冷有刻薄。”他说：“你也和恶魔换了心脏？换成石头了？”

“你才冰冷刻薄。”我不甘心的说，你还冷酷，你还无情，你还无力取闹呢！

“想听听我和她的故事吗？”他问。

“不想。”我说：“我会胃疼……”

“也许就像你和乔晨曦一样。”他说。

“你又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样子的。”我说。

“让我想想。”他思考着。

“你慢慢想，我迫不及待去阎罗殿挑个好位置了。”我站起身又被他拉回来。

他叹口气：“你厌倦我了？连我说话都不想听了。”

“我听烦了。”我说。

“那就习惯一下吧，来日方长。”他说：“到现在都嫌弃丈夫了，还怎么结婚？”

“你还准备结婚？”我都要气笑了：“你是不是都把之后的出轨，离婚，再结婚想好了？”

“你听我说。”他皱起眉：“没有那么复杂，你坐好态度端正一点。行不行？”

“你就是要在我临终前对我说这个吗？”我说。作为送别词也太差劲了吧。

他坐直用教学的口吻说：“我们想探讨的问题是，为什么我会拖着与赵菀的关系？本堂课的重点是，我想娶你，我想花时间和她结束。划重点。箐樱同学，别发呆，考试要考的。”

“你让她等你？是让她等你正式和她结束。”我问。

“很好箐樱同学，不愧是我的得意门生。你说对了，我不是想在你们中间选择，我告诉过你，我选择过了。”他真诚的说：“我喜欢的人，是你。”

“你好肉麻。”我说。

“哎……”他叹一口气：“变得不可爱了，你也是。滚烫的眼泪能融化你被冰雪女王冰冻的心吗？”

“孟瞬，你是不是被鬼怪附身了？”我说。

“倒不是被附身了，只是被勾魂而已。”他说。

“现在呢我应该干什么呢？”我问：“我应该相信你吗？”

“再相信一阵子吧，反正你都相信我这么久了，从量变到质变，再试试看怎么样？”他说。

“要是还是没结果怎么办？”我茫然的问。

“不会的。”他深情的说。

“你……”我想着自己的措辞。

“我爱你。”他把我的头摁向自己的胸口：“你怎么想？”

“我……”我还喜欢他吗？我现在有点犹豫。他总是让我感到不安，这次又……该把自己交给他吗？

“箐樱。”他垂下如水般的眼睛：“不同了呢？”

我突然有点心软：“你没有解决这件事之前我们就分开一段时间吧。”

“不会让你离开……”他撒娇的靠着我说。从来都是我依靠他呢。

“我不能接受……”我们陷入了僵持中。

“你愿意听我和她的故事吗？”孟瞬再次问我：“之后你再决定。”

“发生了什么……”我同意他的建议。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老师吗？”孟瞬问我。

“你喜欢教学生吗？”我问。

“并不是。”他否定我：“老师的工作很稳定，家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我的家人都是老师。教课好，有一些好处能得到学生家长的红包，学校还会题名优秀教师。本职工作只要做好，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动机。”

“现在也是？”我问。

“不再是了。我原来觉得学生就是我的工作机器。无论如何只要把们的成绩提高我会不择手段，毕竟收了家长的钱当然要照他们的孩子。”他停顿了一下：“直到有一天，我的一个学生自杀了。因为我给了她很大的压力。校方撇清自己的关系，她的父母竟然还在感谢我，他们决定即使人死去了，只要成绩提高了就和我这个老师没关系。只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她的承受能力太差了。她的家人也从来没有对她有什么期待，她死去了，她的父母却如释重负。”

“你就改变了吗？”我问。

“没有，我只是害怕了。那个学生无论怎么教都不能像其他学生一样优秀。从此以后只要是稍微笨一些的学生我都不会管了。之后赵菀就出现了，一个人躲在一个角落里哭泣。她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那天晚上她无家可归。我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天是一场大雪。她在我的楼下瑟瑟发抖。”他回忆着之前的事情。

“你把她带回去了？”我问。

“我本来想通知她的父母把她带走的，这样的话我可能还会有额外的奖励。我知道他们家很有钱。我当时在一个富人们的私立学校，但是她的家里更胜于其他人。即使是高中，我们学校的学生都知道如何奉承她。”孟瞬露出温柔的微笑。

“就像一个公主一样让人羡慕嫉妒恨呢。”我别扭的说。

“对，就像一个公主一样。弱不禁风的公主。”他说：“她求我把她藏在家里，会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给我。她也知道我会收其他学生的钱。”

“你就同意了？”我说。

“没有，我又不是傻子，我没必要去惹怒一个有权有势的家族吧。”他回答我：“但是她说如果我不同意执意要打给她的父母，她就逃走，在外面被冻死也不回去。我只能妥协，她死了的话，我也会有牵连。我干脆稳住她之后另找时间。之后她就住在我的家里了。她无家可归的原因是我害死了她的朋友，也就是自杀的那个女生，好在只有我知道自己是加害者。”

“那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我直说了出来，我想面对这个我不想面对的事情。

“知道我意识到我不再觉得她是个麻烦的时候。”他只是我：“我只能教会她生物，她教会我什么是喜欢一个人。我动心了第一次，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办法抑制。我犹豫了很久决定向她表白，我知道会有很严重的后果。没想到她却先向我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