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的声音在发颤，看向染梦的目光全是恨意，“你……”

“我？”染梦轻笑一声，道：“说吧，选哪个？我先告诉你，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你真觉得，凭云梦江氏，姑苏蓝氏，兰陵金氏的人可以救出你们？”

“痴人说梦罢了。”

魏无羡睫毛轻颤，和幻境的经历很像，地点一样，是在兰陵的金麟台。染梦让蓝湛亲手用避尘刺他，和幻境的，也一样。

蓝忘机的眼眸中尽是……暴虐。

染梦敏感的察觉到了，轻笑道：“快，做出选择吧。含光君，你也很好奇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吧？”身份这两个字，染梦咬的极重。

没等蓝忘机做出反应，染梦忽的又道：“含光君，忘忧族族长的儿子。”

“但是，很不幸的是，你还有一个哥哥，泽芜君。”

“忘忧族族长，是一名女子，也就是你的母亲，但是忘忧族有一个规矩，族长应该无欲无求，所以，如果到了要选择谁来继承下一任族长的位置，便会在忘忧族里面选择一人。”

“但你母亲生下了你和泽芜君。意味着这个规矩……破了。”

“忘忧族百年来没有族长不破规矩，那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条，便是为这破了规矩的族长准备的。如果族长的孩子是一个，那么下一任忘忧族族长的位置，便由这个孩子来继承。如果族长的孩子是两个，那么……”

“两个孩子降生的时候，辨灵石就会分辨出哪个孩子是最适合当族长。”

“你们猜到了吧？辨灵石选择了含光君，也就是说，从一出生开始，含光君注定就会成为忘忧族族长。”

染梦的语气忽然变的诡异。

“还有……成为族长的那个孩子，必须亲手杀死自己的另一个兄弟，或姐妹。”

“也就是说，含光君必须亲手杀死泽芜君。”

“至于为什么忘忧族前任族长会来到仙界，是因为那时忘忧族发生一场暴乱，只有极少数人幸存下来，而忘忧族前任族长，便是幸存者其中之一。”

染梦的话让魏无羡的心彻底坠入冰窟。他猜想过蓝湛的身份，谁能想到，蓝湛，是忘忧族的人，还会注定成为忘忧族的族长。

他从藏色散人留下来的东西知道了一件事。

忘忧族和鬼界……是死敌。

蓝忘机的神色从来没有这样苍白过，声音已经沙哑，“你说的……是真的？”

“呵。”染梦的语气突然一变，自嘲般的道：“当然，你觉得我会骗你吗？说吧，选哪个？我顺便解答你一个问题，你想问如果事情说的是真的，忘忧族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找你。”

“答案很简单，因为鬼界，万鬼城，鬼阁三方势力掩盖了消息。”

“忘忧族当然也不简单，这些年查到的，可不止一点半点。”

话落，染梦饶有兴趣的看着蓝忘机，道：“选吧。”

避尘在颤抖，蓝忘机的脸被最后一抹明媚的阳光遮住，不过也只是片刻而已，很快消散。他再没有了往日的镇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让他亲手刺魏无羡一剑？亦或者，让姑父和兄长失去生命？

“含光君。”染梦的语气带着几分威胁，“我没有耐心了。”

许久没有言语的魏无羡突然开口，轻声道：“蓝湛，动手吧。”

动手？！

蓝忘机猛然抬起头，牙齿都在发颤，“魏婴……你刚才……说什么？”

魏无羡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很轻，“蓝湛，我说，动手吧。”

“不错！当真不错！”染梦拍手鼓掌道：“含光君，刺吧。我很久没有看到这样一场好戏了。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耐心了。”

蓝忘机一步一步，走到魏无羡被绑住的木桩面前。每一步，都似有千斤般沉重，仅仅十步的距离，蓝忘机却走了很久。

魏无羡忽的笑了，是绝望的笑，“蓝湛，动手吧。”

蓝忘机迟迟没有动手，直直的盯着魏无羡，眼眸没有任何波澜，有的只是木纳。

魏无羡闭上眼，轻声道：“蓝湛，动手吧。无论如何，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根本无需自责和感到愧疚。”

蓝忘机的神色满是挣扎，忽的，手中闪着蓝色光芒的避尘一动。

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