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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天外观星生死轮回,你我皆逃不过此劫……

  • 作者:御井烹香
  • 类型:浪漫青春
  • 更新时间:2021-10-28 17:47:09
  • 章节字数:9142字

轰隆隆……砰!

夹杂着滔天水声, 偌大洲□□面八方,断有相当于凡人村镇大小的土地崩解坠下,落入海中, 片汪洋似乎化身为一张永远都填满的深渊巨口,论多疆土都难以填满无穷无尽的海水。只是在这坍塌的洲陆之中, 却并无多生灵惨嚎, 岩石坠落的声音极其单纯,反而显得有一种异样的宁静。毕竟此时还没有离开洲陆,躲入门派大阵的生灵,早已死在了多次纵横爆发的灵炁风暴之中。

洲陆上空,犹自有一座座山峦浮空而存,其中多有修士又惊又怒, 又是痛悔又是眷恋地望着脚下断沉没的故乡,许多修士面上已淌满热泪,甚而有灵光飞出大阵, 义无反顾地冲向坠落中的山峦, 与故土一道殉身。

南鄞洲根犹如枝枝蔓蔓的参天大树,昙华宗占据的一枝是绝对的干,如今干断去,南鄞洲运东华剑汲取无量,枝蔓便是尚存, 已经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又天地六合灯定住护洲大阵, 无法向外逃脱,此地所有修士,都只能在断流逝的灵炁中苟延残喘,直至最后无力维持浮空山, 落海而亡,又或是在海面浮岛上坠凡,寿元耗尽而死。

青衣人惊天一剑,令灭洲之战功行圆满,白衣菩萨所发道灵光,亦天地六合灯定住,只是清妙夫人受其反噬,受了重伤,险些玄裟菩萨捉到机会,破空逃去,所幸南鄞洲运已灭,昙华宗众人运势低,正当此时,洲陆极西处传来一声悠长惨叫,一处强盛息乍破灭,却是处潜修的洞天真人,受洲陆运破灭影响,本已处于最低点的洞天终于维系住,中央洲洞天高修一剑斩破,却是已无运再点化新生洞天,就此穷途末路,一剑灭杀。

洞天修士,视洲陆为门庭,玄裟菩萨身形刚动,极西处一道灵炁飞来,落在风波起钟上,击出一串无形音波,向玄裟菩萨飞去,其遁逃之势崩解,过是一个刹,极北、极西道息已是显化于山门之前,其一手持明灯,眼似桃花、风流佻达,另一姿容绝艳、质出尘,方一显化,便小钟取来,敲出连绵乐曲,向玄裟菩萨攻去。

玄裟菩萨此前已天地六合灯照伤,此时如何敌得过大洞天真人与枚洞天级数灵宝?其势随南鄞洲洲陆一路低,此地灵炁纷『乱』,难以点化新生洞天寄托魂,从中央洲驾临南鄞洲一刻开始,洞天真人的交手实际便已展开,缠绵到如今终于分出胜负,生死便只在一瞬之间。消片刻,灵炁闪动,叹息声中,佛光破灭,洞天中残余佛国,全都倾泄于昙华宗山门之上,只是尚未化虚为实,灵光闪动间,便随着山门一道,坠入大海之中。

远方云层之中,天舟一声清鸣,其前方缓缓出现一座光门,远方各处都有遁光投来,上清修士风波平磬收起,缓缓摇动风波起钟,传音道,“中央洲弟子,闻声即回,启航在即,万勿耽搁。”

这才清妙真人法体托起,皱眉端详了片刻,打出一道道法诀没入其仙躯之中,谢燕还飞到他身侧,行礼道,“徐师叔,师娘她没有大碍罢?”

纯阳演正天徐真人摇头道,“白衣并非圆寂,而是动应劫,坠凡而死,陨落以前往清妙真人法体之中度入一道玄妙念头,如今真人的伤势我捉『摸』透,便由我留在此处守候,尔等先登上天舟,送你师娘一路返回。”

太微修士伸手一振,天地六合灯徐徐升上半空,洲□□面八方照得通彻,连护洲大阵都隐隐照出符文,其中白衣菩萨打出的流光再无处藏身,知多元婴修士飞去捕捉,其人却并关注后续,来到清妙真人身前,出指在其法体上空弹入数道灵炁,摇头道,“清妙随之一起入寂了,此时她处于一种极为妙的状态,只怕脱困之时,便是合道之日,但若脱困,则迟早坠凡而死。白衣愧是昙华宗立派宗师,临死反击竟如此凌厉。”

谢燕还面『色』一变,徐真人却并诧异,只道,“灭洲之战,怎可能毫无伤亡,只是清妙一去,便无人可以同时执掌风波平与天地六合灯,看来清辉道友只好与我一道留守此地。”原来清妙真人携了诸多剑种与天地六合灯、风波平磬一道来此,乃是因为她原是太微门人,始终没有破门而出,又是上清掌门夫人,因此可以同时御件分属同门派的灵宝。

清辉早有所料,颔首道,“理当如此。”

又叹道,“清善一向最是恋慕清妙,此次怕要伤心了。”

徐真人漠道,“生死轮回,你我皆逃过此劫,只在时机,又何分早晚?”

他唤来谢燕还,问道,“你所遇人,是么根脚?你可知此地要破灭坠凡,成为毫无灵炁的死地,其中所有生灵都无法逃脱,若她再回来,便永远都出来了。”

谢燕还面现『迷』惘,摇头语,清辉真人道,“他燃烧浑身精血魂,只为了冲出周天,便是有心回归,只余一点真灵在外,回来了。只是……这么做真的值得么?”

徐真人道,“却未必,南海重洋之中,传闻藏有一座子母阴棺,可以装载真灵在宇宙中遨游,若是魔道修士,寻到合适机会便可以附体重生。只是我观他剑光堂堂皇皇、正而邪,洋溢一股陌生道韵,知是哪个洲陆中潜藏的老妖怪,身为剑种却修成洞天,这是寻到机会要真灵冲破屏障,逃到宇宙中开始漂流?”

此言一出,清辉真人面『色』顿时凝重起来,沉声道,“难道思『潮』已是暗中扩散,非止南鄞洲?”

徐真人谢燕还望了一眼,摆摆手并接话,谢燕还美目掠过一丝屑,却追问,只是淡道,“以师侄所见,她或许还是会回来的,又或许她早已经回去了。”

她这话玄而又玄,便是洞天真人,仓促间明其意,谢燕还并解释,翘首望向天边,轻声道,“道韵屏障之外,真正的宇宙星空,又是么样子呢?”

她狭长美目之中,缓缓亮起一道全新的光芒,仿佛见到一座大门在眼前推开,兴起了新的憧憬,“真想去看一眼啊……”

“她还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呢……”

“以师侄所见,她或许还是会回来的,又或许她早已经回去了……”

道韵屏障之外,无穷大的宇宙空间之中,琅嬛周天过是一点微尘,微尘之外,更有细小得无法得见的四点虚影悬浮在半空中,胡闵、胡华二人初次来到宇宙之中,骇得长大了嘴,在空中四处打量,甚至有些思属,仿佛这大到无法理解的画面伤了智。胡忘双目闪闪,望着宇宙的眼便如同谢燕还一般好奇向往,但她面上仍有愁绪,至于阮慈,虽说是只余魂,却仿佛对此情此景毫无感悟,身前灵光闪闪,无数星图一闪而逝,更有许多图形在一旁漂浮变幻,却是利用这难得机会,没有丝毫耽搁,便当即开始参悟《宇宙星术》,推算琅嬛周天由亘古至今的星图变迁。

在这宇宙虚空之中,真灵是何等脆弱,对天魔来说又是多么难得的美味,哪怕没有天魔,宇宙罡风一刮,要魂飞魄散,但四人虽脱出周天,却仍带着南鄞洲浓郁到极致,几乎成型的运。阮慈借由东华剑,瞬间南鄞洲运汲取了一半以上,这无量运已金丹中运沟壑填满,仍有缓缓外溢,她断炼成运珠。

运之下,逢凶化吉!宇宙罡风乍起乍停,始终未曾吹拂,没有天魔前来滋扰,阮慈埋首算了数个时辰,面『色』越发凝重,最后竟是望着眼前无数图形怔语,胡忘道,“你周身七彩闪烁,你的心『乱』了。”

阮慈得此一语,突地惊跳起来,图形拂,茫道,“怎会如此……竟是如此……难怪如此……原来南鄞洲破灭,是因此……”

胡忘三人都是伸长了耳朵,但阮慈却未说下去,而是转身对胡闵道,“岳隐已死,真灵投入虚数,剑灵回归剑中一刻,我便会随之回归,此时只是以通暂缓他回归之势而已,只能长话短说,你们二人既遇见了我,又度过玉池,我便会指点给你们一条求道之路。”

闵、华二人顿时精抖擞,阮慈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么,但你们无法和我一起回去,南鄞洲已是绝道之地,运干涸,你们是南鄞洲血脉,在未来永远无法入道,为今之计,你们只能往虚数去,设法回到南鄞洲未曾沦落的上古时光,方才有求道之望。你们法体仍存,无法承受和我一起穿渡回现的动『荡』,虚数之中,反而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无法找到合适的时点穿渡上古,可以彻底转化为虚数生,这条路,我知哪一条更适合你们,只能随遇而安,任凭运命为你们择选了罢。”

“倘若你们回到南鄞洲上古,恐怕此生便难有相见之日,但若是你们留在虚数之内,或许便还能重逢。”阮慈说到此处,突叹了口,道,“我虽为你们开启道途,但亲手斩断了南鄞洲最后的运,你们是感激我,还是怨恨我,都由得你们自择选。”

二胡对视了一眼,都是福至心灵,跪了下来,胡华道,“便无仙子,南鄞洲一样要沉沦坠落,仙子只是此事加快而已,对芸芸众生来说,或许失为一件好事。”

胡闵知想到么,突地垂泪道,“我们凡人如饲养鸡犬一般养起来,又有么意思呢?像些人般活着,自以为自是洲陆之,实则过是豢宠之流,任意妄为,无非徒增罪孽。我们对仙子并无怨言,还请仙子开恩,收我们二人为徒!”

阮慈探知人心意为实,由感慨万千,心道,“倒是比我想得开,哼,我此时便好像是当年的谢姐姐。”

但她对此时的二人并无太多喜爱,仍是摇头回绝,“你们在虚数之中,可牵连我之因果,若是来能有再重逢之日,我便收你们为徒。”

她又看了胡忘一眼,笑道,“你有么话对他们说么?”

胡忘凝视二小,双眸如水,盈盈语,良久方才摇了摇头,轻轻道了声‘再会’。胡闵、胡华都由茫落泪,却又知道途有别,可央求,胡闵垂泪道,“阿念,我们永远都会忘了你,我们……我们来定会重逢的。”

阮慈轻轻一叹,伸手一推,喝道,“去吧!”

这人周身一震,身后突出现具年肉身,俱是双目紧闭,呈现沉睡之姿。胡闵、胡华向后跌去,眼看要没入身躯之时,阮慈举手一划,虚实分界突一阵波澜,四道身影以极小的差距,一前一后跌入虚数,身躯甫一没入虚数,魂便跌落入去,眨眼间便消失见,彻底没入虚数。胡忘举首眺望,缓缓道,“我瞧见他们的情念飞快去远……他们去了哪里?”

“虚数中时空错『乱』,他们已经在这里了。”阮慈道,“便是你想去寻他们,此时入去再难寻到踪迹——你倒是说进就可以进去的。”

念兽是情念而生,本就可以在虚实空隙中穿渡,这是为么它行踪诡诈,胡忘点头道,“实数生难以踏入虚数,真灵一旦落入虚数,便会忘川召唤,投入幽冥二洲,你倒是会取巧,死投入,没入虚数的一刹,再让灵体回归……在虚数中么都有,你又送给他们《玄珠录》,倘若他们能在虚数中存活下来,来必定会拥有一身极为诡奇的通,要比南鄞洲出事更出息得多。”

又道,“阮慈,你『性』子其实很和,答应了么,便能设法办到,我能求你件事么?”

阮慈笑道,“你先说说看。”

胡忘缓缓道,“你看了星图,大有所悟,想来是已经解开心中疑『惑』,你能能告诉我,中央洲陆征伐南鄞洲,究竟是为了么?”

它有此问,阮慈并奇怪,只叹道,“其实你应当是可以知道的,毕竟你集结了么多人的怨念,只是此念为众人讳莫如深,连你在知觉中其遗忘。”

阮慈能来到此处,运、因果层圆满,多得念兽牵引,虽说它为无心,但因缘已结,人牵连颇深,她对念兽已无厌恶,颔首道,“罢,便由我来告诉你好。”

“你可听说过周天大劫么?是了,你是会知道的,南鄞洲的修士怎会谈论此事。”

阮慈微微一笑,举起手指点着远处星海,道,“你瞧这些星星,都是大天的投影,自有其轨迹,你瞧北方颗大星,忽明忽暗,便是天魔入侵,与周天修士争夺运。此时明暗闪烁得很快,可见数千年内,还会分出胜负。”

“这些景象,你在周天内能观看得到,但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星星的轨迹,发生交叉呢?”

“倘若我们琅嬛周天,和远处大玉周天的星轨,在万年内便要可避免的交错,得周天相撞、生灵涂炭……若是你从星轨中卜出了此事,你又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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