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就是我的态度，你不帮我，我自己去。”

不知道为什么方梦直觉就是他们两人口中的那个女人是她自己。

听到张瑞霖的这一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时候，方梦真的觉得自己对他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说到这里房间里再无声音传出来，方梦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就想转身离开，因为再呆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转身开口的瞬间听到身后屋子里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呯。”

随后便是赵文昊慌张的叫人。

“快来人。”

方梦心慌了，脑里再也没有什么，她心里慌了，随着下人的流动一起涌到张瑞霖的房间里，却看到了让她一生中最难以忘记的画面。

她看到张瑞霖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赵文昊在一旁不停地吩咐下人将张瑞霖小心地从地上抬起来，放到床上。

但是张瑞霖却还要挣扎着起身。

“她都说了她没事，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信呢？”

赵文昊看到这样的张瑞霖，大声质问，他就搞不懂了，方梦那个小气的女人真的值得张瑞霖连命都搭起去吗？

“我要亲眼看见。”

张瑞霖也许是身上的疼痛让他没有平时的精明，他强撑着精神，定定的看了一眼赵文昊。

两人谁也不示弱的看着对方。

最后是赵文昊败下阵来，也许是作为一个兄弟不忍心看着张瑞霖身负重伤还要挣扎着出去，不想他一命呼乎吧，大概是。

“好，我服了你，我去帮你看，这样总行了吧。”

赵文昊似乎是气极了，气乎乎的转身，这一下方梦无所遁形，被赵文昊看了个正着。

“得，省了我的工夫，这下你总心满意足了，不再折腾了吧。”

赵文昊回头看着张瑞霖，说了这么一番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说完拂袖而去，他现在一肚子的火与一脑袋的问号，他需要去想想。

“方梦。”

本来还不理解赵文昊是什么意思，赵文昊走了之后，方梦的身影慢慢地，清晰地在自己的眼睛里印出倒影。

张瑞霖惊喜地起来，却忘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一个体力不支跌倒在床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嘶”。

“你，你怎么样？”

方梦见状，也顾不得自己本来是打算和张瑞霖只做朋友的决定，她想就算是朋友，朋友有难她去看看也没什么的。

方梦在心里这样自欺欺人。

“我很好。”

张瑞霖现在看到方梦平安无事，他的心里总算是安定了，不想让方梦因为内疚而对他有所亏欠，张瑞霖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证明自己很好。

下人纷纷十分有眼力的退出房间，将这空间留给了方梦和张瑞霖。

“你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方梦缓步走到张瑞霖的床边，看着张瑞霖衣服上被鲜血印出的血迹，她就可以想象在衣服之下的皮服，是何等的遍体鳞伤，方梦努力忽视心里的心疼，让自己尽量语气平稳的和张瑞霖聊天。

藏在衣袖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她很想很想看一看，但是不可以。

“没事，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张瑞霖没有告诉方梦自己这身伤的由来，轻描淡写的带来。

“你今天来一定吓坏了吧，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见我这副样子，我本来想等我好了我再去找你的，没想到你倒先来了。”

努力将话题引到其他的地方，张瑞霖开玩笑地说。

“嗯，我也是有事顺便过来的。”

张瑞霖不肯说实话，方梦虽然觉得难受，但还是可以接受。

“你好好养伤，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两人之间静默无声，这样的气氛方梦觉得就连呼吸都是困难的，笑着起身说了一句客套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好。”

张瑞霖看着方梦坚决的背影，真的有一种他要抓不住她的感觉，但是他不后悔，自己的这身伤换来的是她的平安，他愿。

“我们走吧。”

出了房门，向山竹和路飞示意。

“方梦。”

路飞不知道将马车停在了何处，他去牵马车，就剩方梦和山竹两个人步行回店铺，她们得回去说一声，因为店里的三人还在担心吊胆的等她们的消息。

走在路上，山竹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此事到底应该不应该让方梦知道。

“什么事，你说？”

有人和自己聊天也好，免得自己胡思乱想，听到山竹叫自己，方梦笑着回应。

“你和张少爷是不是吵架了？”

不然方梦不可能不知道张瑞霖的事，而且对来找张瑞霖还表示出一副极度排斥的样子。

“没有啊。”

没有想到山竹开口就是有关张瑞霖，方梦不自然的将脸看向路旁的摊位上，嘴上却还在硬撑。

“张少爷昨天进宫了，他进不去还找了那个王爷，但是从宫里回来就是这个样子。”

山竹没有错过方梦的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她知道方梦和张瑞霖两个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觉得张瑞霖对方梦很好，连带着对她们这些下人都很好，所以她不希望方梦和张瑞霖之间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是吗？”

方梦不想听，就自动过滤了山竹说的话。

“山竹，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怎么样？”

方梦不想围着张瑞霖为中心，所以步子迈得极大极快，本来要半个时辰的路程方梦只用了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店铺里。

到了店铺山竹就被雪梨她们围成一个圈，方梦这时才偷偷的呼了一口气。

方梦不想在这里呆着，和雪梨她们说了一声就回了住处，没想到路飞已经在那里了。

而且……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说话，我以前就说过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你是忘记了还是怎么了？”

回到家就看到路飞笔直的跪在自己的房门口。

“小姐，我昨天在食味斋等到天黑也没等到你，心里害怕你出事，于是我去找了张少爷……”

路飞没有理会方梦说的话，而是将他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如果这一次也帮不到张瑞霖的话，那他也就无计可施了。

……

方梦听着路飞说起昨天她和崔掌柜去见皇后之后发生的事，心里的震惊根本无法形容。

她总算是明白了赵文昊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