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逆子，气死我了。”

眼睛一直盯着张瑞霖离开的方向，张父气得直跺脚。

张瑞霖回了自己的院子，回到书房，看到书房里挂着的那副画像，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

抬手轻抚过画中人的脸，仔细一看，不正是方梦嘛，而且还是她现在大腹便便的样子。

但是张瑞霖怎么会有她现在的画像？

“给我等着，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

张瑞霖轻斥，但眉眼都在含笑。

“快了，很快我就能接你和儿子回家了。”

眷恋的看了一眼画轴，便将画收了起来。

“少爷，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张瑞霖提笔在书桌上疾笔，听到书房外下人来报，张瑞霖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随后还是照着它原来的轨迹行驶下去。

“祖母，您找我。”

忙完手里的事，张瑞霖才珊珊来迟。

看着眼前迟暮的老人，张瑞霖做不到以前那样敬爱，但也还是尊重她。

“我听下人说，你今天和你父亲吵架了？”

老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就这样陈述她听到的消息。

“严格说起来，并不算吵架，我只是告之父亲我将要做的事，以及他要做的事而已，仅此而已。”

吵架？不，他没有和父亲吵架，吵架也只是浪费口水而已。

“他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父亲，你对他还是顺从一些的好。”

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张瑞霖现在的行径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会说他大不敬的。

“祖母，如果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事的话，那您大可不必了，我从没有不尊敬父亲，不知道是哪些下人在您面前嚼耳根子，事实是怎么样的，父亲和我都是当事人，如果您想知道，您问我和父亲随便一人就可，不要听别人的片面之词。”

“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

张瑞霖很平静的说完自己的话，站起身子，目光平静无波。

“我、没事了，你忙便去忙你的吧。”

这样的张瑞霖对老夫人来说是陌生的，她已经找不到可以和张瑞霖共同的话题了，以前那个就算有事，但只要他可以空出时间就来陪自己说说话的那个乖孙儿不见了。

被她亲手扼杀了。

现在的张瑞霖虽然只要她有吩咐也一定会做到她要求的事，但却不会再给她一个暖暖的笑。

她知道，他还是在怪自己。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晚了。

张瑞霖不再多留片刻，在老夫人话落之后便大步离开。

在离开之后张瑞霖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院子，眼里的情感之复杂。

但他什么都没有表示。

……

“老板，这个布料给我来一匹。”

方梦今天出门想着日子快到了，而自己这个当娘的还真是个马大哈，如果不是莫大娘问起来，她还没有发现孩子的东西她一样都没有准备。

吓得她一身冷汗，想着要是孩子来和她见面了，她却连裹的布都没有，那该是多大的笑话，所以一出门就直奔布料行。

左选右选，还问了问有经验的老板，最后买了一匹最适合刚出生婴儿的料子。

一个颜色买了一匹，费力的抱回家中。

然后提着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敲响了隔壁莫大娘家的大门。

“张夫人，快进来，快进来，有什么事你在隔壁说一声就行，干嘛还跑过来，要是有什么事，老天爷啊，呸呸呸，老婆子我胡的，千万别当真啊。”

莫大娘说完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的这话有点不吉利，连连吐口水，还双手合十，向前祷告。

然后小心的拉着方梦进了屋。

“大娘，没事的，我哪有这么娇气。”

方梦被莫大娘的样子逗得开心极了，有这么一位性格开明的大娘，也是方梦的幸事。

如果换了一个人当方梦的邻居，估计那闲话可就不止一星半点。

“你现在可比不得一个人，可不是得万事小心，对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莫大娘倒了杯水给方梦，和蔼的问起来。

看着方梦，莫大娘的心里一阵感慨，她的儿子女儿都不在身边，全都出去了，一年都不回来几次，所以方梦在这里也算是给她们老两口，有了一个打发日子的由头。

“大娘，我来是想麻烦你，想麻烦您帮我做两身小孩的衣服，我、我不会针线活，勉强缝缝补补还可以，但这小孩子的衣物，我、我就真的拿不出手了。”

说到自己的来意，方梦还是有点羞涩的，在这里的这段日子，她的衣服偶尔是她自己补的，但大多都是莫大娘看不过去她的手艺，帮她缝补的，本来孩子的衣服方梦也可以交给成衣铺子的，但方梦心里总有点不放心，所以就厚着脸皮来求莫大娘。

“这事啊，小事一桩。”

莫大娘听到方梦的话，拍了拍方梦放在桌子上的手，安慰方梦。

“太谢谢您了，莫大娘。”

方梦展颜一笑。

“那些东西你拿回吧，我和你莫大爷也用不上，反倒是你，现在可得好好补补，将来才能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莫大娘指着方梦带来的那些东西，让方梦带回去，她就和她老伴两个人，根本吃不多少东西，而且方梦只要一做好吃的就会叫她们，所以她说的也是真的。

“大娘好像知道我一定会生儿子似的，万一是个姑娘，那可怎么办，到时候莫大娘你还能让姑娘塞回去变成个儿子出来不成。”

方梦听着莫大娘一口一个儿子，打趣道，怎么就这么笃定她一定会生儿子，万一生出来的是个姑娘呢。

“真是个傻姑娘，你看你这肚子，尖尖的，肯定是儿子。”

莫大娘可不干了，听着方梦这话，指着方梦的肚子，煞有其事的为自己正名，老一辈人都是这么说的，而且大多灵验，所以她觉得方梦的肚子里一定是个儿子。

“那就借大娘吉言了，如果是个儿子，我相公一定会很高兴的。”

方梦从没说过自己是离异的女人，她必须要借这个由头，世人才会对她没那么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