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朝着商店的方向行驶，车内十分安静。

顾晚心里不高兴，趴在前面的车座上。

“爸你说两句，你觉得我会打孩子吗？我难道对小文不好吗？”

又是一阵安静。

姜宁讲起过去的岁月，顾文出生没多久他们家买了第一个小房子，六十多平米，老顾忙，她看俩孩子。

舞团有急事，让她过去一趟，半个钟头左右。

她让顾晚看孩子。

临走时交代:“好好看弟弟，别让弟弟哭。”

她家顾晚那时候有十几岁，姜宁觉得，能帮忙看孩子了。

她从舞团急赶慢赶回来，进屋没听到孩子哭声。

姜宁松口气。

拐弯进卧室，就看见她家小文的嘴堵着手绢。

顾晚高兴的拍手:“妈，你看弟弟没哭。”

“噗……”

陆擎没忍住，把手里的手枪掐坏了。

顾晚脸色刷白。

“爸，我妈又骗人是不是？”

她怎么不记得这种事。

眉头紧锁，嘴巴张又合。

顾停州为难的，点头。

竟然是真的！

顾晚坐回去，面容呆滞。

“小文啊，姐曾经竟然那样对你。”

顾文眨眨眼睛，拿过陆擎手里的碎片，拼好，学陆擎打枪的姿势。

“妈，顾晚小时候还做过什么事？”

陆擎从来没这么顽皮过，很好奇她还干过什么。

说起这个姜宁就来劲:“干过不少呢。”

“妈！~别和他说。”

她的形象。

“以前她姥姥活着的时候，小顾晚上她姥娘那，院子里有颗沙果树，没成熟酸涩不好吃，她姥娘那人细心，不让她摘，吃完又扔掉。”

这些事顾晚都不记得了。

“然后她中午，趁着她姥娘睡着，拿着板凳在树下，围着沙果核，把转圈果肉都啃干净，留着果核挂在树上。

她姥娘睡醒，看到树上挂着七八个果核，你就说这孩子调皮不。”

陆擎握拳抵在唇边，笑的肩膀不停颤抖。

“太调皮了。”

顾停州没看到顾晚脸色，感慨道。

“以后生孩子，你多多教教孩子，得让孩子随你，随顾晚，一家人都看不住。”

“停车，我要下车了。”

这车里的人，都在嘲笑她，顾晚好生委屈。

顾停州摇头:“我才不停车，停下等会儿还得回来接你。”

顾晚:“……”

商店门口放不少啤酒箱子和一些纸壳箱子。

顾朝阳和李桂芝陆老六，挨着坐在门口等她们回来。

车开过来，几人高兴的站起来。

陆老六笑的眼角鱼尾纹堆在一起:“孩子们终于回来了。”

“嗯嗯。”

李桂芝也高兴的。

顾朝阳抻懒腰，肚皮露在外面，他越长越壮实。

车停好，大家陆续下车。

“晚晚这路上累不累？”

李桂芝过来拉住顾晚的手。

顾晚倾身抱住李桂芝:“有陆擎在我不累，爹娘，我好想你们啊。”

“娘也想你们，快进屋吧。”

“嗯。”

商店收拾的干净，水泥地连点灰土都没有。

顾朝阳手搭在顾晚肩膀上。

邀功:“大妹子你看看，哥收拾的咋样。”

“干净。”

“哈哈哈。”

大家上二楼吃饭喝水。

李桂芝和陆老六做八个菜给顾晚和陆擎接风洗尘。

顾晚话多，回答长辈的问题，陆擎大部分时间保持沉默，帮大家盛饭，夹菜。

顾朝阳从冰水里拎一打啤酒上来。

“陆擎，今天陪哥喝两杯。”

“好。”

顾朝阳用筷子启两瓶啤酒，放陆擎面前一瓶，男人就该吹瓶子喝。

顾晚看大家高兴，没管陆擎。

倒半杯陪他们一起喝。

“好久没吃过娘做的饭，味道还那么好。”

蒜薹炒肉火候刚好，不软不硬，汤汁浓，拌饭别提多香。

还有那道凉菜，黄瓜丝、干豆皮丝、海带丝配上大拉皮，用盐沙软，放醋精和糖调味。

夏天吃，爽口开胃。

顾文经常在这吃饭，夹不到抬头看看陆老六。

陆老六给他夹菜。

邻居都说，就没见到比商店那家人处的更好的亲家关系。

“陆大爷，李大娘，朝阳哥，我拿块豆腐，钱放桌子上了。”

楼下跑上来个小孩儿，身上衣服洗的泛白，晒的和土豆一样。

瞧着年纪不大。

“狗剩啊，你吃不吃冰棍，吃的话拿一根，哥请你。”

顾朝阳喝的眼睛有点红，看着孩子特别慈爱的说。

老人愿意给孩子起贱名字，好养活。

狗剩毛驴特别多。

祝元摇头:“谢谢朝阳哥，我不热，我走了。”

“这孩子多好，我们给吃的从来都不要，前几天，比他大的，来咱店里偷卡片，一分钱一张，兜里有钱都不买，就偷偷拿，我把人送回家里，让他爸妈好好管教。”

顾朝阳非常惆怅叹口气。

朝阳哥今天挺奇怪的，以前不见他对谁家听话孩子这么稀罕。

姜宁把鱼刺放桌子上，解释道。

“那孩子是留守儿童，爸妈去广西那边打工，三年五载不回来一次，他爷爷前几天腿摔坏，四岁的孩子，买东西做饭，邻居搭把手帮忙给点吃的，那孩子就这么过日子。”

“大娘你别说了，说的我又想哭了。”

顾朝阳脾气爆，心善。

听不得太悲惨的故事。

顾晚叹气，哥，你要是听完自己上辈子的故事，说不定会把眼睛哭瞎。

吃完饭，顾晚帮忙把厨房收拾干净。

顾停州开车带她们回去。

“孩子们奔波许久，回去歇歇。”

陆老六赞同。

“快走吧。”

“嗯。”

虽然坐卧铺，连续在上面咣当两天骨头都要散架了。

顾晚没说，累的上车就睡着了。

回家她冲完澡躺在床上，满身疲惫。

等陆擎洗完，俩人抱着进入梦乡。

半个小时后，陆擎蹑手蹑脚将顾晚抓着他衣服的手掰开，顾晚皱眉，嘤咛声，陆擎等会儿，见她没醒，掀开被子下地。

穿衣服出门。

顾晚晚上醒来没看到陆擎，以为他在楼下。

刷完牙顾晚下楼。

巡视圈。

“刘姨你看到陆擎了吗？”

“他中午就走了。”

“上哪儿去了？”

“说是去砖厂看看，晚晚来，喝碗绿豆水。”

刘姨熬了绿豆水驱热降暑，现在年轻人爱吹风扇，骨头凉。

喝点绿豆水，自然就不热了。

“嘿嘿，刘姨最好了。”

顾晚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