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再怎么厉害也做不到赤手空拳夺白刃。

而封淮南毫无章法甚至有些疯狂地挥着刀，他的眼睛爆发出癫狂的光芒，每一步落下都是下了死手的。

他恨秦臻，也恨楚怀。

本来想慢慢折磨秦臻，拿到钱以后，再杀了秦臻自己远走高飞。

楚怀不是爱秦臻爱得要死么，那就让他生不如死。

封淮南一步步把楚怀逼到角落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封淮南就像一个嗜血的恶魔，脸上满是肆虐的残暴。

“去死吧！”封淮南露出得逞的笑容，狠狠朝着楚怀扎下来。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封淮南的匕首还没来的扎下来，秦臻就扑了上去，竟然握住了锋利的到人。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烈了……

楚怀眼里闪过一丝痛色，他很快地反应过来，操起地方的木棒，冲着封淮南的脑袋砸去。

封淮南一时之间还在震惊于秦臻不要命的行为，一分心，脑袋让就被楚怀死死砸了一下。

他踉跄了几步，匕首也松了下来，黏糊糊的血液嘀嗒从额头开始嘀嗒……

“秦臻……”楚怀将秦臻护在身后。

这一下，更是激起了封淮南的暴怒。

封淮南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他的整个脸上都是血，双眼通红，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他整个人扑上来，手中的匕首直愣愣地刺过来。

好在楚怀有所戒备，挡了封淮南的刀，一脚踹在封淮南的肚子上，直接把封淮南踢出两米多远。

“噗……”

封淮南擦去嘴角的血，动作有些迟缓地站了起来，继续和楚怀搏斗。

只不过他不敢再贸然近身，只是一味地躲避。他侧身望向楼梯，飞快地跑了上去。

封淮南想通过二楼窗户逃跑。

楚怀也飞快地跟在封淮南身后穷追不舍。

封淮南轻轻哼了一下，前面尽头是墙壁，侧边是栏杆，栏杆底下是生锈的废铁皮。

他逃无可逃。

他一咬牙，转身对着楚怀笑道：“别别别，你难道真的要把我逼到死路？”

“四年前我已经放过你一马了，你应该懂得珍惜。”楚怀不冷不热地道。

封淮南听到这话，眸光一闪：“珍惜？楚怀你好大的口气。四年前因为我对秦臻使了些手段，你就威胁我让我退出娱乐圈。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你真应该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楚怀道。

“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现在变成这样，还不是你们逼的。”封淮南惨淡一笑，用手抚摸着自己不再俊美的脸，“我才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秦臻他夺走了我的一切，要不是他……和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封淮南像个疯子一样，低头笑个不停。

楚怀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你还是不知悔改么？”他一步步走近……

忽然封淮南一抬头，露出凶光，他闪身直接掐住楚怀的脖子。

“到底是谁不知悔改！”他收紧了力气，死死地掐住楚怀，他冷笑“现在该悔改的应该是你吧！”

秦臻看到楚怀探出来的半个身体，心中一紧。

这栏杆年久失修，快要支撑不起楚怀的重量了。

而底下……错落着翘起边角的铁皮就像刀片一样冒着冷光。

万一掉下去……秦臻不敢细想，只觉得全身泛起了冷意……

短短的一层楼他却走得冷汗直流……身上的伤口翻着绞痛，他顾不得许多就像走快一点，再快一点……楚怀不能出事啊！

忽然一阵异响，是栏杆坏掉的声音。

楚怀“啊”了一声，竟然被封淮南翻出了栏杆。

幸运的是，楚怀在最后抓住了边沿，还能撑着自己不掉下去。

“楚怀！！”秦臻的担忧声音在空荡的厂房里响起。

“我……没事。”楚怀咬牙对着秦臻道。

封淮南啧啧出声，“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可惜马上命断于此。我都被你们的感情感动了，只好送你们下辈子再见面了。”

他咳嗽了声，擦去嘴角的血迹，盯着楚怀紧紧攀住楼梯边沿的双手。

“有了……秦臻，你和我玩一个游戏怎么样。赢了我就放你们离开。”

封淮南忽然开口，他看着一步步吃力又血流不止的秦臻满意地开口。

“什……什么。”秦臻狐疑地开口。

封淮南这个疯子，会有这么好心？

“我们来打个赌好了。”封淮南笑得欢快，带着引诱的语气道，“赌赢了，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赌什么？”秦臻望了一眼苦苦支撑的楚怀咬牙道。

封淮南已经彻底疯了，秦臻现在也没有办法靠近楚怀来救他。

秦臻原想先拖住封淮南，封淮南不就是想看自己出丑吗？只要自己让封淮南开心了，封淮南总有放松警惕的时候，到时候再救下楚怀。

只是……

楚怀，你要坚持住啊。

秦臻望着楚怀，轻轻地朝他点头，别怕……

“你们还真是爱对方呢？”封淮南笑了，他敲着刀把，似乎是在沉思：“那就赌你们两个，谁更爱对方吧？”

什么？

只见封淮南的脚轻轻悬在楚怀发白的手指上，他俯视着楚怀，这样狼狈的楚怀让他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你究竟想干什么？”秦臻冷然。

“噢？我想干什么？”封淮南得意地笑道，“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再像狗一样爬过来。”

封淮南捡了点玻璃渣撒在秦臻面前，示意他爬过来。“过了这关，我就把你们放了。”封淮南好心情地笑笑。

“不要听他的，秦臻！”楚怀冲秦臻缓缓摇头。

就算秦臻真的从玻璃渣上爬过来了，封淮南也不会真的放了他们的。

封淮南只是想折辱秦臻罢了。

那是秦臻，最骄傲的秦臻。

自己被封淮南折磨地不成人样的时候都不曾放下自己的尊严，如今怎能让他受此屈辱。

楚怀望向秦臻弯曲的膝盖，已经有了想法。

但是秦臻仿佛看穿了楚怀，他的眼神飞快地瞥了一眼楚怀，凄惨笑道：“你敢？如果你敢放手的话，我也马上跳下去。”

说着，秦臻便跪了下来，脚上不带一丝表情，半点没有屈辱的样子，老老实实地磕了三个头。

磕呗，就当提前在封淮南坟头磕头上香了。

碎玻璃扎进秦臻的膝盖，每挪动一步都牵出一条血痕。

秦臻的眉毛死死绞在了一起，忍受着钻心的疼痛。

“啧啧，看来秦臻是真的爱你啊。”封淮南似乎嫌这个回合太无聊，一点也不好玩。

“不好玩，我们再来打个赌吧。”封淮南完全忘了自己设下的赌局。

废话，他们是鱼肉，自己是刀俎，怎么折腾他们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放了楚怀，我留下来陪你打赌。”秦臻皱眉。

“别急，待会赌赢了，我保证放了你们。”封淮南盯着秦臻手里藏起来的玻璃碎，阴恻恻地笑道：“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楚怀可真的会没命的。”

秦臻冷哼了一声。

握紧的拳头里松开了一块玻璃渣。

“这样才乖嘛。”封淮南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秦臻道。

“噢，我们来赌一下，我要割掉楚怀几根手指，他才会噗地一声掉下来，被下面的铁皮扎成刺猬呢。”封淮南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似乎已经等不及在跃跃欲试了。

“我猜割掉两根手指，他就掉下来了。”封淮南嘀咕，“你说是割食指还是从小指开始割，哎呀，不能让他太快掉下来，否则就不好玩了。”

“秦臻，你说呢。”封淮南风轻雨淡地说着，似乎在和秦臻讨论今天天气真好。

“杀了楚怀对你有什么好处？”秦臻淡淡地道，他盯着封淮南疯狂的脸庞，“你最恨的不应该是我么？”

“闭嘴！秦臻！”楚怀出声阻止。他只觉得力气在慢慢消散，抓了这么久的手臂早就酸痛地不像话。

“我说过，楚怀你要是敢放手，我马上就从这里跳下去。”秦臻再次冷冷地道，冰冷的语气里藏着祈求。

“真是鹣鲽情深。”封淮南看热闹般地鼓起掌，“那你就替楚怀划下一个手指吧，先割中指吧。”

既然秦臻想要保护楚怀，那就替他受过吧。

割下手指以后，看秦臻还能不能弹钢琴。

封淮南就是要慢慢地折磨他们，然后再弄死他们。

“不，不可以。”楚怀悬在半空拼命摇头。

封淮南看到楚怀这样子，笑得格外开怀。他指指刚才被秦臻丢掉的玻璃，“就用那个吧。”

他魔鬼一样的声音仿佛从冰渊里传来，“相信我，只要速度够快，不会痛的。”

秦臻鲜血淋漓的右手抓起玻璃渣，他的唇紧抿着，左手五指大张……

封淮南催促着秦臻，“不敢剁，那我就直接剁了楚怀吧。”

秦臻咬紧牙关，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水，他闭上眼睛，狠狠地扎向自己的手……

忽然警笛声响起，而且越来越近……

秦臻在警笛响起的一刹那，偏了方向，玻璃渣直直地插进五指指间的地板上。

有人来救他们了！

封淮南一听到警笛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睛里的狠厉宣泄而出。

警察？警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必须速战速决，赶紧解决了这两个人然后跑路。

楚怀已经摇摇欲坠，而秦臻，膝盖上，身上都是伤，估计连怕都费劲。

杀死秦臻，就如同杀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封淮南眼里露出凶光，一步步迈向秦臻。

秦臻实在没有一点力气，他只能祈祷着警察能快一点来。

“秦臻，再见了。”楚怀冲着秦臻虚弱地微笑，用尽力气抓住封淮南的裤腿。

封淮南眼里闪过不可置信，就被楚怀带了下去，两人直直地栽了下去。

好像有不少人的脚步声慢慢靠近秦臻，楼下是嘈杂的声音。

秦臻听不到，他只听到，楚怀最后的一句：“再见了。”

再见了。

再见了。

秦臻，再见了，再也不见。

秦臻忽然觉得胸口很闷，一股血腥味直冲喉头，他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