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寂寞冷的除夕。

男神单方面开视频陪你。

这谁……

能拒绝！

季翩翩把自己得明明白白, 此时就像被『奶』猫用茸茸的小脑袋贴了又贴，被一双『奶』呼呼的大眼睛了又，甚至被圆溜溜的小猫爪抱了又抱。

距离全盘皆输, 只差一个视频请求了！

稳、稳住。

季翩翩强行让自己清醒。

——蜜糖裹着刀。

——馅饼砸破。

——居安要危。

季翩翩脑风暴了一波：开视频有风险吗？

有！

哪怕不开摄像，但沈度可是计算机系的大牛, 想要入侵的电脑, 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至于开麦。

季翩翩反而不怕，早有准备, 本来就会模拟声线，这些天为了御姐音，又偷偷下过功夫，切换起来很自如。

然而视频是不行, 怂。

权衡再三，季翩翩只能忍痛拒绝。

“读心术”度神上线，他打字：“放心, 你不想我，我不会的。”

一句话戳中了季翩翩的心事，同时也让原地炸『毛』：“你能到？”

他果然有办法！

沈度：“不到。”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亲手教你如何保护自己, 又怎么会监守自盗？”

季翩翩怔了下。

是了，他们第一次交换企鹅号, 沈度就手把手教关了一些权限，保证了隐私安全。

所以他……

的做不到？

本能的，季翩翩相信他。

不止相信他做不到，相信他不会做。

他小事上再怎么不做人。

大事上始终克己守礼。

沈度从没正欺负过。

季翩翩嘴角弯了弯，放松了心情。

想他吗？

想。

空『荡』『荡』的屋子里，如果能有个人和聊天，会温暖很多。

沈度：“姐姐不想我？”

季翩翩别扭道：“又不是没过。”照片现在还存在手机里呢。

沈度：“照片也许是照骗呢。”

季翩翩：“……”

还有点照骗, 本人比死板的照片帅。

这话季翩翩当然是不可能说的，故意扯开话题：“其实去游戏里过除夕也不错。”

他怎么还不发视频请求，难道等着先发不成？

才不要！

谁知沈度还应了声：“那我们去游戏？”

季翩翩：“………………”

哪舍得在除夕夜让难过，沈度只逗了这一句，下一刻就发送了视频请求。

季翩翩刚升起的巨大失落瞬间散去，取而代之是生气：

收回前言，这家伙天天欺负！

季翩翩很想点接受视频，可好像还缺了那么一个小小小的台阶。

一边心痒难耐，一边下不去手。

幸好有个隔着网线懂的男人。

沈度：“我们还是别去游戏了，新年活动搞得红红绿绿的，太丑。”

季翩翩也不想去游戏，丑不丑另说，着大红灯笼和鞭炮爆竹，忍不住会想家是的。

“是挺丑的。”季翩翩赶紧下台阶，接受了视频请求。

08年的网络远不如现在，接视频时卡一下是常有的事。

画面还没来，沈度打字：“糟糕，我忘了穿衣服。”

季翩翩倒吸口气：“！”

不等做什么，画面已经弹了来。

季翩翩心脏落回胸腔，气得咕咕咕：哪里没穿衣服，明穿得好好的！

画面里是熟悉又陌生的清俊面容。

宿舍里暖气开得挺足，沈度只叠穿了个黑『色』短袖，领口和袖口『露』一小节白边，中和了衣服沉寂的黑和肤『色』冷冽的白。

摄像只能到他的上半身，阔朗的肩线撑起了宽大的黑t，修长的脖颈上是『性』感的喉结，下颚线过度得恰到好处，微微仰起的弧度，衬得面庞宛若神工。

毫无疑问，沈度不爱自拍，也不会刻意抓角度。

即便是这样，他的外貌已经给人足够强烈的冲击，他故意向摄像，黑睫下的眼眸眨了下。

季翩翩：“！！！”

这瞬间，想到了大话游里的经典镜。

紫霞对着至尊宝眨眼的那一幕。

好得让人一秒沦陷。

只是此刻『性』转了，紫霞姓沈，而成了孙猴哥。

啊啊啊！

不许恃美行凶！

十多年后的某网络用语说的不错——

截图干嘛，愣着啊。

季翩翩可不就好好愣着了。

截图？

笑死了，根本不知道手在哪儿！

要人命的是，沈度开口了，低沉悦耳的声线被音响放大，犹如在耳畔低语：“失望了？”

季翩翩：“………………”失什么？

沈度提醒：“我一秒穿衣，厉害吗？”

季翩翩：“………………”

一句话让清醒。

哦，这个意啊。

他忽悠说自己没穿衣服，害吓了一跳，其实穿得板板正正。

他不提醒，季翩翩早被“美『色』”『迷』昏了，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美『色』”长了张嘴。

季翩翩顶住了！

季翩翩打字：“你想太多。”

沈度又问：“那我有让你失望吗？”

季翩翩：“……”

沈度：“来没有。”

季翩翩脸一红，仗着自己没开摄像，冷静：“你生日是月的。”

沈度：“？”

季翩翩：“你是狮子座的吧。”

沈度笑了下：“还是。”

季翩翩：“难怪自信自大还自恋！”

ko！

偏偏反杀小鹿！

虽说是沈度单方面开了摄像，季翩翩甚至没开麦，但两人依旧聊得很融洽。

沈度自说自话也相当自在，或者该说比之前自在了，他的嗓音远比冰冷的文字具魅力。

狮子男。

自信是的。

尤其是这有资本自信的。

简直就是……就是……

开屏的狮子鹿！

季翩翩着屏幕中的沈度，忍不住对比了一下。

只在游戏里文字的时候，还很难代入那个清冷帅气体贴『迷』人的沈学长。

如今倒是一秒破壁，毫无违和感。

好像他就该是这样的，一直是这样的。

到底哪个是正的沈度！

温和有礼风度翩翩那位？

还是眼前这个明显坏心眼的坏家伙？

显然是后者……

前者估计是在未成年面前硬装来的，而傻乎乎地被硬装来的给『迷』了个晕转向。

这么想，的确失恋了。

风度翩翩什么的，根本是疯度翩翩！

不知不觉间，两人竟聊了近半个小时。

沈度在镜下悠闲自如，何止没有拘束，他简直是忘了摄像的存在。

季翩翩也逐渐适应，虽然还是会被他弯唇一笑给戳到，不至于像现实中的傻孩子那样——宛若石乐志！

时机恰到好处时，沈度道：“想听听你的声音。”

季翩翩心漏了半拍，虽说有准备，紧张也是不可避免的。

轻吁口气，稳定住情绪；再轻咳了一声，切换下声线；觉得自己的御姐音拿捏得不错后，季翩翩开了麦。

紧张吗？

紧张死了！

但……越紧张，发挥得越好。

季翩翩：“有什么好听的。”

透过耳机传入沈度耳中的是女孩清冽的声音，比想象中低一些，像极了外没掉的雪。

微冷，让人忍不住想触碰。

沈度嘴角弯起。

季翩翩在眼里，心略虚：“笑什么？”

沈度抬眸，轻声道：“好听。”

季翩翩：“！”

要死啊这人，可以关摄像吗？

哦，根本舍不得关！

沈度依旧是一眼穿：“害羞了？”

季翩翩板着嗓音：“没有。”

沈度垂睫，笑意融在了嘴角，声音也比往常还要『迷』人：“姐姐学过播音吗？”

季翩翩：“………………………………”

也不清是怎么死的了。

是被这声『色』俱在的“姐姐”给苏死了。

还是被那句学过播音给吓死了。

或者，有。

季翩翩紧绷着：“嗯。”

在电台工作，当然学过！

沈度缓声道：“你播音时声调是怎样的？”

季翩翩：“……就这样。”

沈度：“想听。”

季翩翩：“！”

救命，一万条命也不够给沈小鹿杀的啊！！！

季翩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稳住的，大概是……

天赋惊人吧！

季翩翩：“想听？”

沈度：“嗯。”

季翩翩：“千字一千，给你个熟人价，八百。”

沈度笑道：“那我预定一万字。”

季翩翩咬着下唇：“拿钱！”

沈度：“好的。”

季翩翩愣了下，拿不准他这句话的意。

没一会儿，沈度就发来一张截图，截的是游戏画面。

天泣里可以通过邮件给玩家寄送物品，包括金币。

截图里是一封邮件，发件人度我，收件人偏偏是你，邮件内容：“一万字的酬金。”附件里是刚好一万金币。

一万游戏币。

谁稀罕！

沈度还有脸问：“游戏币可以嘛？”

不等开口，沈度又道：“这是文稿，麻烦复五千遍就行。”

季翩翩到了对话框里的两个字——

哥哥。

他让念稿子。

稿子内容是五千遍哥哥。

季翩翩脸红心跳，终究是没忍住：“滚！”

做个人吧沈小鹿！

给别人挖的坑，小心折了自己的腿！

听到这一个字，沈度明显怔了下。

这一声轻斥莫名甜，和之前清澈成熟的声线不同，这个单字透着点缠人心尖的娇气。

当然，此时的沈度，怎么想也想不到是他的小姐姐是的娇。

少女的娇。

因为开着摄像，季翩翩自然留意到沈度的微怔。

一慌，以为自己刚才的话过度了。

虽然网上也经常被他惹火，说了不知道多少次滚，可打字毕竟和说来不同，是不是有些失了寸……

下一瞬，沈度笑了，给发一个表情包。

憨憨的熊猫，附字：好，我滚。等我滚到你身边，你就知道什么是后悔了。

季翩翩：“…………………………”

是想多了，这厚脸皮的家伙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寸二字！

季翩翩着这个表情包，指控他：“还说自己没谈过恋爱？表情包倒是一套一套的。”

也不知还给谁发过。

沈度：“哪有一套，为你量身定制的。”

季翩翩：“？”

“它原来长这样，沈度说着：“从游戏里群里拿的。”

而后又发了一张表情到聊天框里。

这表情的原图带的字是：好，我滚。等我滚到你对象床上，你就知道什么是后悔了。

季翩翩：“…………………………”

的确是游戏群里会现的产物。有你们的！

不知不觉的，两人竟聊到了傍晚。

外想起了鞭炮声，让季翩翩恍然回神。

天快黑了，除夕夜临近。

倒是不怎么失落，反而觉得挺特别。

2008年，的很特别。

马上要举办的奥运会让整个家活力『射』。

而一人待在陌生的城市，为理想拼搏。

在这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也加倍体会到了身边人传递给的力量。

在这时，遇到了沈度。

在最懵懂稚嫩的年纪，如同被命运砸中般，见到了相伴一生的人。

不早也不晚。

刚刚好。

当然，季翩翩不知道的是，接下来还会经历一个毕生难忘的除夕夜。

哦，不止毕生难忘。

十年后同样的人坐在一起，想起2008年满脸是：不堪回首！

这个难忘的除夕夜，始于一个电话。

季翩翩的手机响了，关了麦克风去接电话。

屏幕上显示着季鹤羽，到哥哥打来电话，季翩翩没想太多。

正常。

大魔王再怎么冷血无情，也不可能不关心下他这可怜巴巴的惨妹妹。

季翩翩：“哥~”

其实不用打电话啦，关心妹妹的话不如直接打钱？

季鹤羽：“收拾东，下楼。”

一句话让季翩翩懵了：“啊？”

季鹤羽：“带你去过年。”

什么叫皮发麻，什么叫寒『毛』倒竖，什么叫当场炸『毛』。

季翩翩就行了。

季翩翩惊了：“你、你、你在哪儿？”

季鹤羽语不惊人死不休：“f大北门。”

季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