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川拍着刘飞星肩膀道；“你不能指望一群饿着肚子的遵守什么礼义廉耻，你们君子，自然可以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宁可饿死也要有骨气，但是我不行，我饿极了那是要咬人的，我都不行，这些小民就更不行了，若是让他们吃不饱饭，这天下，必将倾覆。”

刘飞星在当铺的时候跟方川聊的还是挺好的，但是今天话很少，许是方川的话句句都戳到了他的肺管子上，他很沉默，随行的一帮儒生也很沉默。

这很儒生，这帮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若是那些老儒生，经过了社会的打磨，自然没了锐气，对于方川的话，他理都懒得理，但是这些儒生不同，他们年轻，他们有抱负，所以他们在思考。

看他们在思考，方川就走到了一边，这下洪武终于逮到了空隙，拉着方川道；“我也挨过饿，真的。”

方川点头；“恩恩，那你比他们强。”

闻言洪武顿时大喜；“那当然了，想当年我练武的时候，我......”

话还没完，却见星洛抱着剑走了过来，洪武顿时就说不下去了，星洛，他还是服气的，没办法，打不过，这娘们实力太强了。

其实自己的枪法也很厉害，威力很大，但是打不到人的枪法威力再大顶个屁用。

眼瞧着星洛貌似有话跟方川说，那眼睛瞪着自己，洪武只得很识趣的走开。

“你想做什么？”星洛问道。

“不知道。”方川摇头；“但总要做点什么。”

星洛点头；“或许做多错多。”

方川缓缓摇头；“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两人还待说些什么，却见司空晴突然跑了过来；“表哥，你是个有大情怀的人。”

方川顿时绷不住了，嘚瑟道；“你才晓得，哥哥我胸怀天下。”

“嗯。”司空晴很认可的点头，眼神水汪汪的。

这反倒让方川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本来只是想教训那姜伯言一顿，但是后来事情发生变化，他想击碎刘飞星的坚持，打破他的世界观，但是随着后面事情的发展，这想法又有点不同，他想给刘飞星灌输点什么进去。

至于能灌输进去什么，能长成什么样的树，开出什么样的花，结出什么样的果，方川统统不晓得，但是他想这么做，于是就做了。

看着司空晴一脸佩服的模样，方川觉得自己担不起，这事是个麻烦事，他可以引着刘飞星等人去往这路上走，但是他自己，那是万万不会去的，麻烦。

司空晴跟之前几天又有不同，现在跟方川很熟了，拉着方川的衣袖道；“表哥，你什么时候受过饿，按说以吕家的地位，就算落魄，也不应该受饿才对，可是哪家落井下石找寻你麻烦？若是被我知道，肯定叫他们好看。”

说到最后，已经很有点恶狠狠的模样了。

方川不由得意，这个妹子没白认，之前对吕岭可不是这个态度，吕岭被打下迷雾森林，她都是知识摆个和头酒，拉着双方打算说和，但是现在自己只说受饿，她就急的不行，这显然说明自己做人是成功的。

饿，方川自然是受过的，他前世家族破败之后，可是落魄了许久，吃不上饭，那可是太正常了，但是这些肯定是不能说的，当下就开始编故事了；

“在我十二岁那年，我得到了一本功法，那时候年轻，总觉得这天地都是围着自己转的，自己就是天命之子，得了功法，总觉得是天地有大任让自己担当，但是修炼起来总是不得其法，进展缓慢，于是我就想，圣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筋骨，劳其体肤，既然圣人这么说，那肯定是有道理的，于是我就苦着心志天天修炼，这不就是苦其心志，劳其体肤嘛，可惜，总是毫无效果，所以我就再想，是不是缺了饿其筋骨就不行了，于是我再试，这次我不吃饭，一心修炼，第一天，还能忍，第二天，咬咬牙也过去了，但是第三天的时候，就有点忍不了了，实在太饿了，饿起来抓心挠肝的，实在受不了，但是我想啊，这可能就是上天的考验，于是我还是忍住了，等到第四天，那就更饿了，但是我的修炼还是毫无进展，但是我还是忍，一直忍到第五天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编故事，自然是有说辞的，你编的可以不好，但是得从故事里有点什么含义，就算没有，你也得赋予他一些，方川深谙此道，所以司空晴对此很是入迷，闻言顿时接口问道；“什么道理？”

说故事，没人接话那是不过瘾的，有人接话，乱接的话，那也不过瘾，只有如司空晴这般的恰到好处，才能让方川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突然明白了，这天地不是围着我转的，我也不是什么天命之子，天地也没有大任降给我，最主要的是，那功法成是假的。”

司空晴瞪着眼珠子；“啊！你没忍住啊，放弃了。”

“是啊！”方川一脸无奈。

司空晴也是一脸惋惜；“你可以再忍忍的，说不定就成功了。”

方川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饿晕过去了，等我醒过来，这饭已经吃到嘴里了，所以才使我幡然醒悟，在天地眼里，人也只是动物，不是什么天命之子。”

司空晴一脸的惋惜，方元却是挠着脑门奇道；“少爷，这啥时候的事啊，我咋不记得。”

方川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你懂个蛋啊，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让你只得，让你知道了你还得去老头那告状去啊，肯定是瞒着你偷偷干的。”

“哦。”方元点点头。

点完却是发觉不对啊，这事就算是瞒着自己干的，但是不是说饿晕过去了吗，这自己应该知道才对啊，但是自己怎么不印象？

正想问，却发现方川跟司空晴说笑着去了别处，显然是不待见他，也只得作罢了，还是别去添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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