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云楼出来的时候，洪武心里的疑惑一点都没有减少，看着方川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司空晴在这里？”

方川蹙眉；“我不知道，只是碰碰运气。”

洪武惊讶；“那万一她没在呢？”

“那就得靠你了。”方川拍了拍洪武的肩膀说道；“你不老说在洪吕城就没有你罩不住的事吗？这就是验证的时候了。”

一说罩住罩不住的话题，洪武顿时就来劲，拍着胸脯豪气道；“这可不是哥哥跟你吹，在洪吕城就没有哥哥罩不住的...”

这话一说完，却突然想到这齐云楼是特么夏侯家的产业，这年月，得罪帝王都比得罪夏侯强，毕竟帝王是要脸的，他的形象只能是伟光正，但是夏侯家那就是干脏活的，帮帝王掌控着黑水台这般的暗子机构，这黑水台那就心黑手狠，栽赃陷害还不跟玩儿一样，这些洪武都不怵他，但是这帮人精通暗杀等各种阴招，你要得罪了，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给敲了闷棍了。

所以这话一说完，洪武也不由得一缩脖子，不过也就缩了一下，洪武是谁，那性子就是一个莽，再说有勋爵护身，这班人那也得收着点，真敢暗害的话，保管朝廷得被闹的天翻地覆。

但是这脖子缩了一下，总归是怂的表现，怂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但是洪武却觉得在方川面前丢了面子，当下揽着方川的肩头转移话题道；“我跟你说，这也就是候人玉那孙子住在梁城，他要是住在洪吕城，保管哥哥给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洪武转移话题的手段很不高明，但是方川也懒得说破，这孙子跟江湖上那些愣头青都差不多，活的就是一个面子。

“蹦搭理那孙子，蹦跶不了多久了。”方川不在意道。

闻言洪武顿时奇了；“怎么说？”

方川解释道；“你说一般帝王碰上底下臣子有反意会怎么做？”

“那还不简单。”洪武咧嘴；“甭管是不是真的，那都是宁杀错不放过的，除非是朝廷特别信任的人，若是旁人，只要朝廷强大，立马就先灭了再说，若是不太强，那就先稳住，以图日后，若是势弱，那没什么说的，真反你也打不过，反正绝对不会调查什么真假，完全没这个必要，也没这个心情，主要是懒得费这个事。”

方川点头，这应该不管在哪个地方都是差不多的，对于这种事，一向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

“所以这事就很奇怪了，灵武郡王只是外姓王，虽然只是郡王，不是亲王，没什么权利，但是也多少掌握着一郡之地的，这种人流露出了反意，且不管真假，若是朝廷信任，自可一笑而过，若是不信，发兵征讨了再说，但是现在一边发圣旨安抚，一边派巡抚前来巡视以观其实，这打又不打，信又不信，有点古怪啊。”

洪武浑不在意道；“这有什么可古怪的，朝廷里面的事多着呢，你想这样，偏偏就有人让你那样，好好的事都能给你办砸了，那些大臣都好多乡党的，不同派系之间不论对错，反正相互攻伐就对了，完全是对人不对事。”

方川摇头。

其实这些，当然算不上很奇怪，现在朝廷兵力不足，一边安抚一边派人震慑也是说的通的，但是方川的证据却不在此，他只是反推而已。

在司空晴那里，方川的疑惑得到了一些解释，但是司空晴或许知道的并不清楚，又或者不太想说，从齐云楼出来，这疑惑反而更多了几分。

当时在梁城，刀管事陷害洪武，这剑指的却是候人玉，这是想把灵武郡王逼造反的节凑，虽然洪武没事，但是这种子一旦埋下，什么时候长成参天大树，那就很不好说了。

当时朝廷的反应很奇怪，没有斥责，反而是安抚为主，并没有大动肝火，方川当时就觉得不太对，但是因为消息闭塞，加上不了解朝中的情况，是以也没觉得太反常，但是跟司空晴在聊起吕父的时候，却从司空晴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

对于吕父，方川当然是不关心的，但是现在好歹披着吕岭的壳，跑到司空晴这里竟然一句没问起，那就太反常了，是以才敷衍性的问了一句。

结果却得到一个震撼的消息。

吕父身兼领兵统御一职方川是知道的，这就是个干脏活的，日后成是要倒霉的，但他不知道的是，吕父竟然带兵直奔武幺郡而来，武幺郡离灵武郡不远，都是极北的地方，离京师那都是老远的路程，这帮敢脏活的竟然舍近求远，这不合理，应该先从京师附近起然后向四周辐射这才对嘛，但是这些人却说什么先从边远地区开始，一路向京师逼近。

理由也很简单，这些边陲之地的后台不硬实，好收拾，肯定不敢反抗，先易后难，到时候别人都交了，那些后台硬的若是不肯交，那就是众矢之的了，到时候不用靖忠耿立威，那些交了税的都得把这些没交的恨死。

这个理由很强大，连方川都挑不出毛病，但是灵武郡可比武幺郡还偏远了一点，这地点选在武幺郡，那就很有讲究了。

而且本来是分兵从多路一起行动的，但是现在这兵马全聚到了一起，这就很不寻常了，是以方川推断，这成是要收拾灵武郡王了。

只是这一帮半吊子士兵打算怎么收拾郡王，方川就不太清楚了，但是最近肯定会不太平静了。

灵武郡王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到底是权贵，府里肯定是有卫兵的，那都是私兵，靠一帮乌合之众想打下来，并不容易，方川估摸着，多半是要调兵武幺郡了。

这些都是推断，方川也不太好说，当下跟洪武道；“你就瞧好吧，也就这几天，估计他们就要倒霉了。”

“便宜他了。”洪武恼怒。

洪武就是那种有仇不隔夜的，而且不亲手报仇，那就不算报仇，让他等着坐看别人倒霉当做自己的复仇，还真是有点难为他了。

好在他两次在梁城受挫，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梁城不是洪吕城，他是真心玩不转，是以也只得作罢，但是对于对方到底会怎么倒霉，他却很好奇，但是对此，方川却没什么把握，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是却想不清楚，只得摇头不语，反正对方会倒霉就行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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