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令的弱点太明显了，方川的封圣之说说的他心旌神摇，其实他心里也多半是知道此事不可为，但是也难免还存了侥幸的心理，人大都是如此。

果然，方川只要一说这事情能为刘飞星刷名声，能为他的道路奠定基础，这刘县令顿时就上心了。

当下方川借着糊弄道；“上次那白姑娘刘县令想必也认识，她做的生意，刘县令想必也听说过一些吧。”

刘县令闻言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这根本就是来找自己帮忙的，说什么为封圣的道路奠定基础都是鬼扯。

白姑娘刘县令自然认识，做的是什么生意，他也听吴师爷提到过，但是商贾，自古在文人眼力那就是渣渣，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用处，反倒是白玉冰的生意被候人玉的商会所阻击，秘方被抢，这事他也是一清二楚的，吴师爷也跟他说过，但是此时他唯求稳，稳住局势才是大事，是以并不打算跟郡王府发生冲突，不然那小子绝对不敢如此放肆。

这里面的门道，刘县令是一清二楚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朝廷是必然不会坐视的，明面上并没有说什么，甚至连训斥都没有，这没有训斥，才是最大的危险，有训斥的时候，说明还是愿意教你的，但是没有训斥，那说明连跟你沟通都懒得沟通了，那接下来必然是要雷霆一击了。

灵武郡王也不是傻子，发生了如此犯忌讳的事，朝廷竟然没有呵斥，他自己也晓得这其中的严重性，但是朝廷的手段还是很高明的，虽然没有呵斥，但是暗地里却是派出了一位钦差前来此地秘密调查。

这才是常态，若是连钦差都不派，那灵武郡王就要坐蜡了，风向要往哪边吹，那就一目了然了。

虽然钦差是秘密前来，但是身为郡王，在朝里若是没点眼线，那才是笑话了，朝堂上没有秘密，这才是灵武郡王此时还坐得住的根本原因。

此时维稳才是王道，是以刘县令不欲在此时生事，不愿跟郡王府发生正面冲突，因为完全没必要，若是朝廷派钦差只是为了麻痹郡王府，那郡王府早晚玩完，没必要在此时起冲突，若是朝廷不欲对付，那就更不能得罪了。

是以刘县令一听方川提到白玉冰之事，顿时便打断道；“此商贾小道，非老夫所能插手，此事如何，还需他们自行处置。”

这意思很简单，这事我不管，要是说这事，那就免谈。

不过方川还真不是来说这事的，当下笑道；“此事已经解决，倒是不劳县令挂心了。”

刘县令反而是奇了，你拐弯抹角的不就是想找我帮忙出头吗？难道不是？

方川继续说道；“此事易而，那候人玉所为者不过秘方也，钱财乃身外之物，白姑娘已然将秘方奉上，此事已了。”

“那你前来所为何事？”

“为刘兄之道路铺路啊。”方川奇道；“商贾之术终是小道，唯有刘兄之事，方为大事。”

“......”刘县令感觉被方川绕懵了，纵然是他聪明绝顶，但是在不熟悉的领域，依然被方川吊打。

“这商贾之术，与飞星之事有关？”刘县令不解道。

方川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两件毫无联系的事都能从他的嘴里说出千丝万缕的联系出来，当下便眼睛一亮一脸兴奋的朝刘县令道；“此事也是运气，白姑娘的独家秘方，我等虽然相熟，但总不好之言相询，是以所知了了，但此时秘方为候人玉所夺，已然有失，那便不再是秘方了，是以相询之下得知，此秘方颇为简便，做法甚易，便是市井愚夫，只要详加教导，不需三五日，不论聪愚，皆能掌握，若单是如此，晚辈绝不敢前来叨扰县令，而是晚辈发现，此方所用之物实在寻常，绝不难得，成本极低，得利甚厚。”

话，刘县令听明白了，但是他还是不明白，这得利甚厚跟刘飞星的前程有什么关系，刘家有的是钱财，生意遍天下，便是再厚的利益，也不值得刘飞星丢掉前程。

方川一看刘县令貌似没明白，顿时一脸的鄙视，解释道；“此事若是交给一般人来做，那自然得的只是自家之利，与天下人何益，人性如此，但是此法甚为简便，若是推传天下，天下万民都能习得此法，得此法之利，此才是利万民之法，到时候，推行此法者，必然是要为万民敬仰的。”

人性都是有弱点的，方川深以为然，便是再聪明的人，也总有力不能及的地方的，刘县令也是天下少有的聪明人，但是他虽然聪明，也还是有弱点的，聪明人最喜欢的就是胡思乱想，当时方川提出让刘飞星封圣之时，他虽然觉得事不可为，但心里也还是动了心思，虽然后来冷静下来之后深觉此事艰难，必然是被方川给糊弄了，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也难免会畅想一番的。

而此时，方川就是在为刘飞星铺路，而且是很可行的，若是刘飞星倡导此事，此事若成，万民必然是深感刘飞星大恩的，到时候，便是文人相阻，又如何争得过这天下民意，势必是要把刘飞星抬入文庙的。

封圣，对于一个文人来说，恐怕是很难自持的一种高尚情怀，从方川之前糊弄刘县令让他一下中套便能看出端倪，文人的心里都是有着一颗成圣之心的，但是文人自觉成圣是要修心修德行，德行够了，才能封圣，所以他们一般是从自身入手的。

但是方川却带来了另外一个思路，上古圣人可不是靠修自身德行来成圣的，而是身体力行，做了对天下万民有益之事之后被万民硬生生的抬成圣人的，这两者中间还是有区别的，一个自身修养极好的圣人，却对天下万民一丁点的好处都没有，这还算是圣人吗？

而做对天下万民有益而后被万民封圣的人，那是连孔子都佩服的存在，这若是让刘飞星给做成了，有这实打实的功绩在身，恐怕比你任何语言都来的有说服力。

这般一想，感觉离成功竟是如此之近，顿时就让刘县令有些难以自持浑身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