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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独家

  • 作者:弓翎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时间:2021-10-18 01:19:25
  • 章节字数:16300字

元州脸色阴晴不定。

却没有出手。

最终他冷冷地看了眼褚源,又扫了一下夏枢倔强的面容,冷声道:“希望你不会有求我的那一天。”

说完,毒经往常随身上一扔,扭头就走。

常随看看夏枢,又看了看手里的书册,神情有些无奈,冲着夏枢等人施了一礼,便小跑着跟了上去。

“你没事吧?”褚源摸摸他的脸颊。

“没事。”夏枢摇了摇头,他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精神也有些蔫蔫的。

不过想到褚源的箭术,他立马又打起精神,夸赞道:“你太厉害了,竟然离那么远,都能把冯二的发冠给射断,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箭术呢。”

“比旁人都强。”他立马又干巴巴地加了一句:“在我心里你也是最强的。”

褚源原本对他担忧不已,现在见他自己都没缓过神来,却一心要安慰自己,不由得心里暖洋洋的,神情也缓了下来。

“没事的话,去看看马吧?”他握着他的手腕,笑了一下:“念了那么长时间,可要挑个你喜欢的。”

夏枢抬脚,不动声色地带着褚源往马棚的方向走:“好。”

他发现了,褚源在侯府里的时候还不显,在外面不熟悉的地方,他虽然面上努力表现的正常,但空茫的眼神,让他抬脚都是犹豫不定,小心翼翼的。

夏枢想到元州对他的肆意侮辱,又想到他那出色的箭术和武功,心里一阵酸涩。

若是褚源正常,眼睛未瞎,何至于被人侮辱成废人?

他明明就该是最惊才绝艳的那个人啊!

“褚源,有了解药药方,你的眼睛会治好的吧?”夏枢突然开口。

褚源一愣:“解药药方?”

元州这边,等气势汹汹地离了马场,见四周没人,他立时卸下怒气冲冲的表情,变成人后不正经的模样。

他一把将胳膊搭常随肩上,边软骨头地靠着,边摸索着腮帮子上的伤,连连倒吸凉气,后怕道:“这双儿可真凶!”

“是吧,我也觉得。”常随哪里见过他受这种委屈,嘴上应和,心里却在不住地幸灾乐祸,憋笑憋的肚子疼:“好可怕哦。”

“不过,他打人的模样也挺可爱的。”元州摸着下巴,神情贱兮兮的。

常随嘴角抽了抽,心想你就是欠打!

小双儿果然没打错人!

不过他可不敢说这种话,只敢心里吐槽一下主子的神经病,嘴上敷衍:“是哟。”

元州满意地点点头:“哎,你说……”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提醒道:“今儿的事情千万不能叫大哥、叔母他们知道了。”

常随心道,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招惹人家双儿的时候,你倒是硬气的很呢。

不过身为主子的心腹,他自然会为主子兜底:“下属知道,一定不会乱说的。”

元州稍稍放了心。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疑问:“你说他真的是小弟吗?”

世人都知道燕国公府只有两个公子,燕国公夫人生第三胎的时候难产去世,第三胎没有活下来,跟着母亲一起去了。

但燕国公府的主子们怎么会忘了他们家里曾经被女主人拼死生下来,却被人偷走的双儿?

当年的元州才几岁,他早已记不清阿娘的样貌,更记不得被偷走的双儿弟弟是不是和别家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红扑扑的像只猴子。

但是他却牢牢的记得,他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刚失去阿娘的他,连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弟也一同失去了。

是被人偷走的。

嫌疑人直指淮阳侯府。

元州眼睛看着远方,迷茫道:“阿爹说,阿娘性子豪爽可爱,又武艺高强,她生的双儿必不会像我们一般土匪、不听话,肯定会是个识理、懂事、且根骨奇佳的小可爱,可以叫他想怎么教就怎么教,家里十八般武艺可以全教授予他,就算学累了,他也不会像我们一样闹得鸡飞狗跳,肯定会软软地抱着他的膝盖撒娇……”

常随:“……”

国公只是在嫌弃你们罢了。

并不是小公子就是这般性子。

元州继续道:“我第一眼见到夏枢,就觉得他面熟。”

常随面无表情:“主子,这话你也经常对其他双儿这么说。”

元州噎了一下,坚持道:“他不一样,总叫我觉得亲近。”

“哦。”常随敷衍地应了一下。

“他的生辰八字和小弟太接近了,前后相差不过一个月。”元州没发现他的敷衍,继续道:“我安排的人已经去了北地,若是查出他不是夏家亲生的,他是小弟的可能性又大了些。”

常随没料到他这次竟是当了真,惊住了:“你们不过是见了两次面……你竟然派人去北地了?世子知道吗?”

“大哥不知道,家里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元州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你要给我好好保密。”

常随觉得他这样做不妥:“不过是两次面……二爷,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不是国公府的小公子还好,若是他是,他现在已嫁进淮阳侯府了,又该怎么办?”

元州看着远方,没有说话。

常随继续道:“不说国公府和淮阳侯府有不共戴天之仇,就是说……”

他顿了一下,放低声音道:“下属说句不好听的话,少卿夫人今儿这表现,明显是对少卿产生了感情,到时候若真证明了他的身份,你叫小公子如何选择?又要叫他们夫妻如何相处?最终为难的都是小公子。”

他没说的是,看今天的表现,让夏枢来选,夏枢明显会选褚源。

到时候为难的就不是夏枢了,而是他们燕国公府。

“你考虑的挺多的呢。”元州以新奇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常随被他犹如实质的目光打量着,有些承受不住,硬着头皮道:“下属也是为了国公府好。”

元州倒也没为难他,打量了他两眼后,便收回了目光。

“我知道你的担忧。”他漫不经心地道:“不过若是确定了他就是小弟,这些担忧统统都没必要。”

常随一愣:“什么意思?”

元州目光瞬间晦涩难明:“到时你就知道了。”

常随有些拿不准元州的意思,但见他不愿多说,也就老实地闭了嘴。

只是走着走着,元州突然又道:“你觉不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啊!”

常随正在琢磨他前面的话,听他猛地这么一问,有些反应不过来:“谁啊,什么不对劲?”

元州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夏枢啊。”

常随:“……”

怎么又转回到淮阳侯府少夫人身上去了。

“他先前明明是想要那本毒经的,甚至为了毒经都跟我笑了。”元州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变了脸,丝毫不在意起来。”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还是道:“他看起来很在意那姓褚的,怎地最后不过是一句话,他都不愿说,要知道,只要他说了那句话,我就会把他心心念念的毒经给他的啊!”

常随无语:“……人家或许不想要了呢。”

“不会的。”元州立马反驳:“我不过是说了姓褚是个瞎子废物,他就上来打人,他那么在意姓褚的眼睛,不可能不想要毒经。”

常随本来还一心敷衍他,听到此处,也觉得有些问题了,念叨着道:“除非他已经有别的药方了,不然不可能不在意。但毒经只有国公府有,而且他也就只翻看了一遍,不可能记下来,他……”

“你说什么?”元州突然抓住了什么,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人也激动的微微颤抖起来。

常随吓得一哆嗦,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拨动了这位主的神经,惊的张大嘴,磕磕巴巴道:“我、我说他、他不可能记下来……我、我也没说什么啊!”

元州却觉得豁然开朗,整个人激动的手脚狂舞。

他大笑着快速地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双手摁着常随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激动的几乎语无伦次,笑道:“你知道吗?阿爹还说过一句话,他说阿娘聪慧,可以过目不忘,小弟肯定不会像我们一般榆木脑袋,他肯定会像阿娘那般的聪慧……”

元州眼眶发红,高兴的整个人几乎疯魔,一把抱住常随,往上掂了掂,还大笑着转了几圈,把常随吓的差点没哭出来,哆哆嗦嗦地双手护胸:“二爷,小的是男的啊!”

元州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哈哈笑道:“男人怎么了,男人也很可爱啊!”

然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会不会让常随晚上做噩梦,抱着人的肩膀就又是一顿摇晃,激动的像个傻疯子:“哈哈哈哈哈……他就是小弟啊!”

常随:“!!!”

但是……你没发现,你抱人的姿势很不对头吗?

而且,你被你那个“小弟”耍了啊!

夏枢这边并不知道元州那里的操作,他被带到马棚之后,精神头就一下子回了来,绕着褚源给他准备的五匹马欢快地撒欢起来。

“都好骏啊!”夏枢双眼闪闪发光,抱着褚源的胳膊又蹦又跳:“都好喜欢。”

褚洵也羡慕的流口水:“都是汗血宝马呢,嫂子,大哥对你可真好。”

景璟也有些动容:“匹匹都是千金难求。”

他从小就习练马术,对马自然有鉴赏的本事,不过他阿爹出身寒门,给他买匹稍微好点的马都有些吃力,他阿娘的嫁妆他阿爹又不许他动,叫他好好经营以后当做他的嫁妆带入婆家,所以这么好的马,他也只能看看,日常是摸都摸不起的。

景璟现在对于夏枢说的褚源是真的疼他有了些实质性的感受,不由得升起些羡慕。

夏枢真的太厉害了,不仅把世人眼里的憋屈生活过得好好的,还得到了那么多人的喜欢……连褚洵这个眼睛一直长在头顶上,对同龄双儿爱答不理,颇为看不起的世家公子都对夏枢崇拜有加,多有维护……

景璟真的太佩服夏枢了,他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少卿大人确实对小枢哥哥很用心了。”

夏枢有些脸红。

他扫了一眼景璟和褚洵,见两人都是眼含惊艳,眼神不停地在汗血宝马身上流连,便捏了捏褚源的手。

褚源立即会意:“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夏枢不料褚源如此懂他的心,愣了一下之后,就转身一把抱住褚源,开心地在褚源怀里蹦跳了两下,笑眯了眼:“好。”

褚洵没开窍,只觉得大嫂和大哥之间比平常黏糊了些,景璟却是个已经开了窍的,见夏枢如此大胆地在褚源怀里又蹦又跳,褚源也没显出不耐烦的神色,反而怕他摔倒,双手微微抬高,半护着他的腰身……

两人之间的气氛真的既和谐又暧昧,叫景璟只是瞄了一眼,便忍不住脸红。

他不敢多瞄,眼睛便使劲地盯着眼前的马看。

谁料,此时夏枢却开了口:“褚洵,景璟,你们两个看看喜欢那匹,一人挑一匹。”

褚洵早就知道自家嫂子豪爽的性子,一听立即蹦了起来,开心大笑道:“谢谢嫂子!”

然后就朝自己早就看中的一批枣红马冲了过去,哇哇大叫道:“我最喜欢这匹!”

景璟则是当场愣住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挑一匹?”

这可是汗血宝马,千金难得的。

他和夏枢也才认识了几个月,甚至刚刚在来的马车上,夏枢才对他解开心结,和他好起来……

这么快就要送他汗血宝马?

景璟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不过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当然不能收,忙道:“不用,这太贵重了,使不得。”

夏枢哈哈大笑着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不用客气,以后就是朋友了,你挑一匹,等以后夫君忙没时间陪我的时候,咱们就一块来骑马。到时候,我教你武艺,你教我骑马,咱们也不用请师傅来了,还省了一笔银子呢。”

他看着景璟圆润的小脸,趁机捏了一下,故作生气道:“当然,你要是客气,就说明没把我当长久处下去的朋友,那我就随你了。但是,你要是把我当朋友,你就去挑一匹马,咱们别的不多说,洒脱豪气一点,以后也能处的长长久久的。”

景璟从未见过夏枢这般豪气、不扭捏的双儿,听夏枢说要长长久久地做朋友,当即心中一阵激荡。

干脆地一拍手,身上迸射出一股豪气,爽快地应了下来:“好!”

想了想,他又道:“那你有空就来找我,我教你骑马。”

夏枢想着以后离开京城去皇陵又带不走他,他一个人留在京城,身后又有心性狠毒、防不胜防的继母,哪里是容易的,就道:“我日日都有空。索性景府和淮阳侯府距离近,你早晨无事的话可以骑马到淮阳侯府来教我,到时候我骑马,你和洵儿一起在侯府的校场练武。白日我们去上学,你忙你的事,等休沐的时候,咱们再一起约着来这个马场骑马。”

景璟觉得收了人家那么一匹好马,确实不能只休沐的时候教骑马,于是就果断应了下来:“好。”

夏枢立即笑眯了眼,推了推他的肩膀:“去选一匹吧,选完之后,咱们就骑上试一试。”

景璟既已应了下来,就不再扭捏,反身抱了他一下,便高兴地朝着自己最喜欢的那匹马跑了去。

夏枢见景璟跑远,便凑到褚源跟前,坏心眼地道:“景政估计要气坏了。”

褚源意外地挑了挑眉:“怎么提到他,他得罪你了?”

刚刚一堆事,夏枢差点把景璟告诉他的事给忘了,此时提到景政,他立马就想起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告诉褚源。

他高兴的心情瞬间被担忧替代,人也沉郁下来。

褚源敏感地感受到他的变化,神色一正:“可是有什么要事?”

他猜测道:“和景政有关?”

“是,也不是。”夏枢抓了抓脑袋,话到嘴边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扫了一圈四周,马棚开阔,此时除了马夫们在远处照料马匹,附近并没有人。

也无人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褚源。”夏枢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组织了下语言,说道:“景政让景璟告诉我,周青那里有夫人娘家通敌的信件。”

褚源瞳孔猛地一缩:“王家,通敌?”

夏枢见他一脸震惊,心里也是既难受又气愤,点了点头:“景璟没见过信,他说可能在他阿爹手里。”

他忍不住气愤地嘀咕道:“都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姓王的吃了几十年的俸禄,还敢通敌卖国,简直不是人。还有,景政那人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天天防我们防的,我们要是想把景璟认回侯府早就认了,他又何必接二连三的搞这些事情。”

褚源思绪未定,却摇了摇头:“他不是防我们。”

夏枢一愣:“不是防我们?”

“他是在提醒我们早做打算。”褚源伸手捏了捏眉头,思绪有些混乱。

上一辈子,几年后李朝连年战乱,之后瘟疫、地动、洪涝灾害,连年不断,百姓们民不聊生、流离失所,淮阳侯府被祭天,褚源流落民间,不再清楚朝堂之事,但他在朝堂多年,又在民间清楚情况,知道李朝还有挽救的余地,只要有燕国公府镇守,就算李朝摇摇欲坠,只要君臣合力度过眼前的难关,就能把国祚延续下去。

但怎么也没想到,淮阳侯府覆灭不过一年,北地防线溃败,异族入侵,李朝国祚就这么走向了尽头。

他之前一直想不通。

想不通有能臣老将在,李朝为何会走向灭亡。

今儿听到这个消息,他想,他明白了。

李朝从根子上就烂了!

这哪里是王家通敌?

根本就是皇族通敌!

夏枢和景政不清楚情况,褚源对褚家、王家和李朝皇族的那点儿破事儿门清。

就是给王家家主王长安十个脑袋,他也没那个胆子去通敌。

通敌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他背后之人,当年杀父弑兄登位的二皇子,也就是今上!

为了和世家贵族争权夺利,李朝皇族竟已荒唐至此,这是褚源怎么也没想到的。

与虎谋皮,最终赔了夫人又折兵,把整个王朝都赔了进去。

褚源想想他那为争权力头破血流的祖父、叔叔们就觉得面目可憎,极其可笑。

夏枢见他神情悲恸,似哭似笑,以为他对王家失望,内心痛苦,忙一把抓住他的手,劝道:“你莫难过了,他们都是坏人,不值得你为他们难过。”

褚源神情突然说不出来的复杂。

“你说,要是李朝完了,我们会怎么样?”他伸手慢慢摸向夏枢的眉眼。

上一辈子,异族入侵,李朝覆灭,他和夏枢在抵抗异族的战乱中分离,再见面,夏枢已身首异处。

尸首被挂在城墙上,惨烈至极。

据说是为了救一个被异族抓住的双儿,被乱刀砍死。

他还记得和夏枢见的最后一面,因为知晓了他就是连累他家破人亡的元凶,两人不欢而散。

谁知道,再见,已阴阳相隔。

醒来,已人世变幻,生如隔世。

夏枢不知他心中的惊涛骇浪,听他又说起李朝,心中登时一跳,忙手指竖在唇上,小声道:“你不要大声。”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天空,见没什么动静,就稍稍松了口气,有些生气地教育褚源道:“你不要瞎说,会被听到的。”

褚源本来心情沉郁,听他如此小心翼翼,却不由得想笑:“听到又如何?”

“听到了会成真的。”夏枢心有戚戚焉,抚摸了一下胸口,双手合十地拜了拜,闭上眼睛,认真道:“愿李朝早日结束北地战乱,国泰民安,愿阿爹早日找到阿娘,一家团圆,愿褚源身体健康,眼睛早日康复,愿所有亲人都得偿所愿,平平安安。”

褚源怔怔地“看”着他。

“那你呢?”半晌,他问。

“你们好,我就好啦。”夏枢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虽然有些贪心,但也就这些心愿了。”

想了想,他再次小声提醒褚源:“别说那些丧气话,不然叫上天听到,万一都成真了,怎么办?”

他小声嘟囔道:“我晓得自己见识比不上你们这些当官的,读过很多书的,家传渊源的,但不管怎样,李朝都要好好的,那些不安好心的,想要勾结外敌的坏蛋也得收拾了,不然战乱一起,阿爹肯定找不到阿娘,而且,到时候大家都得背井离乡,说不定会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面……”

他吸了吸鼻子:“而且,没有粮食,什么都没有,会填不饱肚子,喝水都喝不饱,你不知道有多难受……”

他们夏家还没定居蒋家村的时候,他是一直被阿爹养在身边,跟着阿爹在外面跑。

外面的世界动不动就各种饥荒灾难,不仅远没有京城周围的蒋家村富庶,还没有蒋家村安稳。

有的地方粮食颗粒无收,有银子都买不到粮食,有的地方买了粮食,但转眼就能被人抢走。他阿爹是跑镖的,不能和当地人交恶,很多时候都是把口粮拿出来交过路费。

所以他有一段时间是经常饿肚子的,记忆非常深刻。

后来北地战乱,二叔二婶迁到蒋家村,他阿爹才把他放到村子里,让二叔、二婶平时照看着他,日子才算稳定下来。

褚源当然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上一辈子战火弥漫,没有粮食,他不止树皮杂草吃过,连观音土都吃过。

不过他没说,而是沉默地摸摸他的脑袋。

夏枢就势伸手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膛上依恋地蹭了蹭,撒娇道:“还有,你也才愿意我抱你,我还要你慢慢喜欢上我呢,才不要你和我分散,离开我。”

褚源一怔:“我怎么会离开你?”

夏枢超记仇:“你先前还说要和我和离呢。”

褚源:“……”

他嘴角抽搐地捏了捏怀里人的脸:“不要不讲理,半个月前不是还说了要和你去皇陵吗?”

夏枢哼唧:“我不是怕你说话不算话嘛。你都不喜欢我……”

褚源有些不自在,耳尖也有些微红:“……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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