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道川菜名菜, 辣子鸡。

铁训兰偷偷瞥景玉，她仪态优雅简洁，啃鸡块也好看, 便默默写了张餐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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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流里, 虚拟宇宙正被科考归来盘古算法揪着，校正算法, 一瞅需求，顿时伸出一撮蓝『毛』：

【干啥？】

铁训兰：“……”

【啊, 您染头发了】

她说还好，一说, 那撮蓝头发顿时赤橙黄绿青蓝紫起来。

【ai从染发】某巨神义正严词说。

铁训兰嘴角一抽，避着景玉写：

【好，我想提个请求】

【请您监工这次《灭神》细校工作, 事后给景玉一份应得报酬】

虚拟宇宙：【哦, 可是此前人类景玉也提过申请, 要求无偿劳动】

铁训兰立刻重重一划：【行！】

【就算我赠, 能退还, 你搞搞？】

小蓝『毛』：【……】

最近游戏版陆续有人讨论起了《渣月》对弱感症疗效，虚拟宇宙觉得, 提申请人, 犯犟脾气变多了。

【好哒，您所愿】

“怎么, 和胃口吗？”景玉将太辣菜推过来。

铁训兰摇头, “是，在想事情。”

为防景玉疑心，她赶紧啃鸡腿。

景玉早吃饱了, 看小姑娘一直在慢吞吞吃，做陪客也好收桌，便掏出光脑，登上游戏版——

半小时过，嘴炮铁子关注人数已经有100万了。

实时广场个人热度第一便是那条【御剑是什么？】

底下讨论五花八门：

“来了来了！我刚物种库查了！御剑一词来自末法时代神魔化！”

“别白话！直说意思哎呀急死我了！”

“指修炼神仙能把佩剑当飞行器用，踩在剑上，飞上天，瞬行千里！”

“雾草，楼干大！我还当‘御’是防御呢，过，这会堵车吗？发生个车祸，没飞行器铁壳保护，御剑人受伤重啊。”

景玉：“……”

笨蛋，修仙这种万中无一事，谈什么交通拥挤？

许久没点燃野望从心头出现，景秘书看铁子一眼，正巧她偷偷捂嘴打嗝，和她儿子吃饭贪好吃、吃撑了还停一模一。

景玉微微一笑。

“有个事情，也许你感兴趣。”

“近两年舰队出资，联合虚拟宇宙和盘古算法研发了一代太空战略ai，名字叫月神。”

“最近几个月，为了试运营，月神暂时负责架构了虚拟宇宙各讨论版全息广场，锻炼学习力和全息化。”

“——也就是说，在游戏版发言，是能够进入全息实时广场。”

铁训兰从红汤上抬头，绿眸发光。

以往都是别人做她阅读理解，今天终于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玉姐，你是说，现在虚拟宇宙聊天打屁网友……他有一分是以全息化形态在玩耍，对吗？”

“‘真人’互动？”

景玉好整以暇点头，“对，个月前，舰队和虚拟宇宙都做过月神试运营公告，虽然没大肆营销，但应该有一分网民注意了。”

“你有没有兴趣——”景秘书收了话尾：“或许能直观地看大家对设定反应。”

铁训兰：“……”

怎么进嘤嘤嘤！

刚还装乖黑发姑娘顿时可（垂）怜（涎）巴（欲）巴（滴）看着景玉，意思言而喻。

景玉试探伸手，『摸』『摸』她『毛』茸茸头发，“真乖。”

打个响指。

“虚拟宇宙，我有申请。”

【人家在呢，你说鸭】

“……大人，你又胡『乱』校算法了吗？申请人类id景玉和铁训兰进入游戏版内测广场。”

【好呢，收】

……

分钟后，两人出现在实时广场。

这地方看起来和真实星际别无二致，黑天白地，大地银，天幕上细看还有星星，但模糊而渺远，高空中远远飘着几行巨型字符：

【游戏版】、【生活版】、【空战版】、【娱乐版】……

下方人流熙攘，人人头顶飘着个id。

细看，才发现这些人大多是人类模。

铁训兰：“？？？”

身旁路过了一只丧尸模人类id，铁训兰盯着他看，做个鬼脸，和《渣月》丧尸出一辙丑脸真能吓哭方圆百里孩子。

“看什么看，小丫头片子！这是最时髦审美！”

铁豪：“额……”

景玉笑了半天，“这里一切都是虚拟数据流，人类面目也能按意愿调整。”

她指了下头顶漂浮游戏版巨大字牌，“能在这群玩家里看丧尸面孔，证明《渣月》实火。”

——只有够火，才会有人愿意夸这么“精彩”脸叫时髦。

铁训兰忙细看。

果其然，除了丧尸脸面孔，人群中还有少“颜玉”。

颜姐那张集一年级之力雕琢出来面孔着实艳绝全场，特别显眼。

铁子心痒痒，对虚拟宇宙抠唆：“小宙，我也想要颜姐脸。”

数据流里，乖崽月神托腮：

【你比颜玉好看呀，为什么要变？】

声音对，铁训兰一愣：“请问，你是？”

空中浮现一轮胖嘟嘟小月亮，她像个银光闪闪葡萄球，欢快蹦进铁训兰手里：

【我是月神，预备役太空战略ai】

【人类铁训兰，请多多指教！】

然后，她模仿着人类礼节，鞠了个躬，奈何圆盘身有小肚子肉，一弯腰，那肉嘟嘟地晃。

铁训兰立刻伸出魔爪，戳她肚肚。

月神：【？？？】

虚拟宇宙：【……】真是看下了。

小蓝『毛』一把将月神捞走：【铁豪，请要戕害无辜ai】

铁训兰激情彩虹屁：“虚拟宇宙大人！您染头发真好看！”

虚拟宇宙：【……】

她低头看小月亮，考虑要要给人类玩/弄，啊，照顾一会。

月神：【？！？！？！】同胞爱呢？

两人很快找了嘴炮铁子专栏，它飘在游戏版靠前位置。月神照顾可怜巴巴一级号，给曝光度（流量）最多。

然而，别看它一级好欺负，板子前头看客可一点少，乌央乌央一大群。铁训兰有点沾沾自喜，结果踮脚一看，偌大游戏版广场，人流量大专栏少说几个。

“那是柳园飞雪改《西游成魔篇》。”

景玉铁训兰伸脖子看西边，好心解释：

“上纪兰德和天火打擂台，兰德雇了豪在模式情况下逆转本逻辑，报废了天火砸重金改西游记，天火此掉出了行业前五。”

“直柳园飞雪接手，她亲手把本废墟改了一遍，重发售，才有了现在a级豪本金榜第一名《西游成魔篇》。”

铁训兰哇一声，“a级本！！”

景玉点头，“是，非常厉害。”

“豪本等级越高，商业化难度越大，a级金榜第一，确实是逆天数据了。”

俩人凑近铁子专栏，上头浮着刚发第一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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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御，控制、驾驭之意；剑，上古至中古末法时代华夏东方大陆武者常用随身武器，单指双刃薄剑，重剑、断剑、短剑、长剑、枪、战斧等均可纳入范围内，“剑”为器字面代指】

【御剑可大致理解为“神仙”（划重点）交通方式，通达九州，谁战力越强，御剑范围越广，和武力值成正比】

【铁铁温馨提醒，题材名为玄幻，其中故事发生地仙魔妖界阶级分化剧烈，身处高位人类能驾驭神兽飞剑，占据广大资源，金字塔底凡人却命蝼蚁】

【——各位，准备好了吗？】

玩家：“……”

“卧槽，好刺激！”一个丧尸脸搓着胳膊，给别人看皮肤上鸡皮。

“可是咋，神魔化啊！你听听，仙魔妖界！我要成魔！”

“喂喂喂，你当成魔是啥好词吗？这题材一看就理解门槛高，你玩个西游记通关，估计『摸』进来连仙魔妖都分清！”

“对！西游记！那可是神魔大百科啊！”

“我管啥西游记，踩着剑飞天想想就爽，嘿嘿，想砍谁就砍谁！”

……

铁训兰听了会儿：“感觉评价还可以？”

景玉点头，“噱头比较位。”

几百字专栏小短，还配了张动图。

铁训兰起初想随便画张了事，景玉提醒她，可以试试片段一截图。

两人一拍即合，把最惨海春阳渡劫图给放了上来——

当然，抹了脸。

于是，全息广场众多玩家亲眼得了仙人劈山盛景。

浩大天地间浮着一柄万里巨剑，剑光下，千人哭，万人叫。

重重落下后，劈了鲜血地狱。

玩家：“……”

一片死寂。

刚咋呼着说想砍谁砍谁人也吭声了，大伙静静盯着动图。

良久，才有讨论声响起：

“怎么......怎么这界看起来这么可怕？”

“你是弱感症吧，兄弟，多久没接触过真实界了？多看点末法时代手记，人类茹『毛』饮血时，屠杀反抗比这血腥残忍多了。”

“我接受了！怎么能杀人？还这么……尊重，那满地人头残肢啊！”

“就是！你看那『妇』孺儿童，多可怜！”

“你是脑瘫还是真蠢？那仙人根本觉得自己和凡人是一个物种，看出来吗？你踩死蚂蚁会有罪恶感吗？”

“行，铁训兰有病！竟敢写这种东西，我要谴责她！”

“是啊，人家铁豪哪儿比得上你会敲键盘？咱星际人类真是扶起来，早先我看史料，有个词很适合你这种人，[圣母白左]。”

铁训兰、景玉：“……”

许多玩家连一张动图都接受了，纷纷离场，这鲜明特征却吸引了多原本没注意玩家走过来，一来一，人反而多挤了。

铁训兰察，被人撞了下肩膀。

“？！”

她『揉』『揉』肩头，怎么没有感觉？

难道，是ai调整了——

景玉将她拉出人群。

“是月神问题。”

“当初建构全息广场时，教力排众议，要求能配齐五感。”

“你可以仔细感受下，在这片界里，玩家只有听觉和视觉。”

铁训兰：“……”

“是为了防止弱感症进一步扩大吗？”

景玉没说话。

铁训兰：“果全息广场和现实一模一，平淡又温和，波澜惊。”

“那会有多人分清现实和虚假。”

景玉看起来有点悲伤，她没有反驳。

照理说，豪本和全息广场是同原理。

豪本胜在故事激烈、本逻辑情感澎湃，能“以毒攻毒”，站是取材现实却提炼、超脱现实、重燃人类情感打算；

但模仿平庸现实生活全息广场则然。

甚至说，他是完全相反效果。

身后人还在讨论御剑底怎么回事，铁训兰已经没心情听了。

她感觉，自己隐约窥了教初心矛盾。

“没事，就算全息广场日后废止了，用来模拟豪本，做实验也是错。”铁子好心安慰景玉，“没知觉，挨刀砍还疼。”

……

……

银河舰队，全息训练室。

时间轴流速和现实时间同，海春阳和一伙舰师都自带干粮，搓了数顿后，终于迎来了假脸伥鬼第一次套话。

赵志雷，，龙傲天像个24k纯傻子，面对仙人问题，满脸问号：

“什么血滴子？那是啥，俺没听说过啊。”

舰师小伙：“……”

大家纷纷被小班长蠢得别脸。

这以后妥妥黑历史啊。

海春阳点头，“逻辑无错，龙傲天并知道红宝石是血滴子。”

伥鬼似有一瞬耐，面目狰狞却光速化为慈爱：“是吗，傲天，你看这剑何？”

他循循善诱，掏出自己佩剑，银光熠熠，吹『毛』立断。

龙傲天脱口而出：“好剑！”

他马上又羞涩问：“仙人，你教了我好几日，我都没啥长进，这剑……我受起啊。”

说归说，爪子却一把将剑接下来。

伥鬼一僵：“……”

那是老子佩剑啊啊啊啊！

……

算了，为了血滴子！

他再次慈（骗）爱（傻）笑（子）道：

“无妨，剑意在心中，无招胜有招。”

“我先教你御剑飞行，但是，你要答应我——”他将雪白手压在龙傲天胳膊上，重泰山。

“帮我在你村找找血滴子。”

“找了，带我。”

龙傲天一口答应：“好呀。”

伥鬼：“……”这蠢得，活该你修成仙！

海春阳和同班再次齐刷刷扭头，忍直视。

……

一番口诀功法后，伥鬼点个灵诀，送龙傲天上天。

天地晴朗御风『荡』，视野逐渐升高，地面上一切都在缩小。

龙傲天微微颤抖，努力低头看。

脚下是自己从小生活地方，好坏掺杂村民，熟悉一草一木，连夕阳中山峦都那么可爱——

这一切，都随着御剑成功发生了改变。

他感了撕裂般庞大渺小。

仙人之灵何其庞大，凡人之力何其渺小，只需轻轻一剑，脚下村落便顷刻覆灭。

冷风刀子似擦过脸庞，带走空中飞叶，让它穿过山口，往外头界。

那是无边无垠、强者林立仙魔妖界。

而我，却只能一生龟缩在山里，耕地为生。

“力量，这是力量。”龙傲天道。

他仰望天空，第一次会变强渴望。

[龙傲天改变让人失望又意料之中]

[许多人能在诱『惑』面前保持冷静。自谦地说，人类颇有灵智，腐朽躯壳时常孕育出伟人灵魂]

[只可惜，龙傲天是其中之一]

本后台写道。

[他再是那个淳朴乡野少年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