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的……”

“他们是谁？”

不等申屠凛说完, 草叶便疑『惑』开了口，她的视线在陆文昌的脸上停顿了一瞬，然后很快便移了开去, 转头看向了申屠凛。

“不认识他。”

申屠凛微微一怔。

而这时, 草叶早就对下方的三人失去兴趣了，忽爬上去, 拽住了申屠凛的袖子道：“你是不让叫你爹爹吗？”

她有点委屈的扁了扁嘴道：“那也不用随便抓个人过，就说是亲爹的。不傻，知道爹爹是谁。”

“哦？”申屠凛抽回了自己的袖子，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你又怎么认定本座就是你亲爹？你不是说自己失忆了吗？”

“是你救了。”草叶认真的道, “如果你不是爹爹，又为什么会救？”

申屠凛微微一愣。

对上半魔小女孩那双黑亮的眼睛, 一瞬, 他的心忽然停滞了一下，须臾，他转过头，哼了一声道：“本座救谁就救谁, 不需要任何理由。自也没必要告诉你。”

没等草叶开口, 他又道：“反正本座不是你爹, 以后再让本座听到这个称呼, 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他说杀气腾腾。

草叶看着他, 小脸泛着白，眼眶突然就红了。

哭又如何？

这些，他见着的眼泪多了去了，无数人和魔在他面哭过。

眼泪, 是这世最不值钱的东。

“黑齐，仔细给她讲讲她亲爹和亲娘的故。”申屠凛站了起，宽大的衣袖扫过了草叶的脸，带起了一阵带着寒意的风，“至于这三人，小崽子，本座既然给了你，便不会食言。他们三人是死是活，只在你。”

说罢，没等草叶回神，高座上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

“你的母亲是万家的嫡女，本应嫁给魔城城主，成为城主夫人。”黑齐面无表情的说着，“却不与这个陆文昌恋，一人一魔决定私奔，可惜这人心易变，尤其是男人的心。没过多久，陆文昌便后悔了，不但弃你母亲而去，还转头便娶了龙家旁支女龙清雪，并出卖了你母亲的行踪。”

说到这儿，黑齐微微顿了顿，才继续道：“而那时，你母亲已经有了你。你们母子二人在万魔窟艰难求生，而你的亲生父亲却在魔城过着美好的日子，娇妻幼女，早已忘了你们母女。”

“……他不但没认出你们母女，还羞辱了你们两人，不屑你一个半魔。你母亲悲愤之下，恩将仇报，要吞噬救了你们母女的凤凰血脉之人，她……先杀了你，却不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恩人手中。”

草叶安静听着。

至始至终，她的脸『色』没有变过。

等黑齐说完，她才偏头看过去道：“所以，真的不是尊上的孩子对吗？”

至于她的亲生父母之，她似乎并不关心。

只是在提起申屠凛时，小脸上有些失落。

“……你不伤心吗？”黑齐有点惊讶。

“不记了，只是这里还有些疼，”草叶『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道，“不记了，为什么还会伤心？”

她认真的反问。

黑齐心中微微一叹，走到陆文昌三人身边，沉声道：“这三人的命，尊上已经交给了你。说吧，你要他们死还是活？”

边说着，他已经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早在黑齐讲旧时，陆文昌和龙清雪的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听到这话，是神『色』骤变，龙清雪声音尖利的叫了起：“是龙家女，这与们无关。是陆文昌骗了，根本不知道他和万蓉的！你们不能杀！”

“草叶，你是叫草叶对吗？”陆文昌听到龙清雪的话，眼神变了变，但他转头看向草叶的目光却温和无比，眼睛甚至红了，“抱歉，是爹爹不好。爹爹当时根本不知道你娘已经有了你，爹爹也是被迫的，如果不离开你娘，们一家人死。们分开，至少还有活命的机会，你看……至少你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而且还被这么厉害的大人收留了。”他看着草叶的眼中满是慈爱，“草叶，以是爹爹错了，你原谅爹爹好不好？”

“你说你是被『逼』的，”草叶走到了他面，指着龙清雪和她身旁一直未醒的陆芊芊，疑『惑』，“那她们又是什么？”

“是爹爹的错，”陆文昌哭着道，“爹爹当时之所以要离开你们母女，便是因为们一家的行踪被这个女人发现了。爹爹如果不意娶她，她就要杀了你们……”

“陆文昌，你这个王八蛋！你胡说！”一听这话，龙清雪就先炸了，直接对陆文昌破口大骂，“根本是你自己贪生怕死，胆小懦弱，所以才抛弃万蓉那个傻子的！你这个不要脸的，你竟然敢这么对，如果不是，你现在早就被弄死了！”

“告诉你，龙清雪和万蓉可不一样！你别这么轻易摆脱！就是死，也要拖着你这个人渣一起下狱！”

当初，魔城三大世家中，万蓉美貌无双且又天赋出众，还是万家嫡女，身份高贵，是被人众星捧月的存在。而龙清雪，虽有龙姓，但却是出身旁支。

哪怕她自诩自己无论是容貌还是修为不差万蓉，可在众人眼中，从只有万蓉，而没有她。

城主夫人啊，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龙清雪做梦成为城主夫人。

可奈何她是人族，所以，就算她是龙家的嫡女，也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若要入城主府，只能屈于龙清雪之下，做一个妾！

这让心高气傲的龙清雪怎么甘心？

可让她没到的是，万蓉那个傻子竟然不做城主夫人，甚至还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族散修私奔了。

龙清雪无法理解，觉愤怒。

她发疯般要到的东，却被万蓉弃如敝履！

后，她无意中碰到了被追杀的狼狈不堪的他们——昔日高贵美丽的万家嫡女，如今不过是个蓬头垢面的普通『妇』人。

龙清雪一边觉解气，一边又忍不住冒出了一个法。

万蓉不是为了陆文昌这个男人，愿意放弃所有吗？那如果……她把这个男人抢过呢？那是不是就证明，她不必万蓉差！

她真的非常非常看到那个目中无人的万家嫡女痛不欲生的模样！

而后，她不费吹灰之力，只勾勾手，那陆文昌便过了。

这一局，是她赢了！

其实在客栈时，她便认出了万蓉。

即便那时的万蓉早已没了昔日的荣光和美貌，看上去灰扑扑的，像是魔城里最底层的老鼠，但她依然一眼便认了出。

于是她故意说了那些话，甚至当着万蓉的面与陆文昌恩爱。

看着万蓉那痛苦的眼神，她当真是痛快极了！

夫妻本是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息之，这还是多么恩爱的一对夫妻啊。不到半刻钟，真当了生死之际，人『性』的自私便无限放大了。

为了成为活下的那一个，不惜把所有的过错推到曾经与自己床共枕的人身上。

两人就这么对骂了起，再也看不见刚才的半分恩爱。

严格说起，确实也没有恩爱。

他们之有爱吗？

或许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闭嘴！再吵，现在就结果了你们！”黑齐厌恶的看了两人一眼，恰在此时，一直沉睡的陆芊芊眼皮动了动，终于在父母的争吵中醒了过。

一看到是陌生的方，陆芊芊顿时『露』出了害怕的表情，紧紧贴在龙清雪身上问道：“娘亲，这里是哪里啊？芊芊害怕，芊芊回家。”

听到女儿的声音，龙清雪到嘴的怒骂瞬被堵了回去。

她脸『色』一变，忙把女儿抱在了怀中，轻声安抚道：“芊芊乖，不怕，娘亲在这里呢。们很快就会回家了。”

她『摸』了『摸』女儿的头，温声道：“你乖，闭上眼，睡一觉们就到家了。”

这是个人族幼崽，不过三四岁大小，看上去就一点点大，比她还矮了一截。

草叶看向了抱在一起的母女。

龙清雪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脸『色』顿时变了变，立刻把陆芊芊的头按进了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女儿，保护的意味足。

“稚子无辜，这与女儿无关。”她咬了咬牙道，“要杀要剐随你们便，但是……可不可以放了她？”

她刚才与陆文昌怒骂时，还是那个高傲跋扈的龙家女，便是面临死亡，也气势汹汹。可此刻，那张脸上的蛮横却是一瞬消散了，眉目是独属于母亲的温柔。

“草叶，你要怎么处置他们？”黑齐再问。

草叶别开了视线，转身朝面跑了，边跑边道：“不认识他们，要去找爹……尊上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

见此，龙清雪和陆文昌重重舒了口气，但夫妻两个已经撕开了脸皮，看着对方的目光像是在看仇人。

黑齐顿了顿，让人把三人绑了起，了，便去寻了申屠凛。

“尊上，这三人该如何处置？”黑齐问。

申屠凛刚沐了浴，乌黑的发还带着淡淡的水汽，他没有用魔力烘干，而是任由那长长的发披洒在床。

闻言，他淡淡开口：“那小崽子跑了？”

“……是的，她说自己不认识他们。”黑齐恭敬的回道，停顿片刻，才小心的道，“尊上，草叶到底才岁，她可能真的不懂这些，让她做这个决定会不会太草率了？那个陆文昌虽然狼心狗肺，但到底是她的生身父亲。”

“魔界赫赫有名的护法黑齐将军这是心软了？”申屠凛冷冷笑了笑，“怎么，你心疼那个小崽子了？既然如此，不如就收了她，做她的爹如何？”

“属下不敢！”

一听这话，黑齐霎时砰的一声跪在了上。

“起，本座让你跪了吗？”申屠凛冷声道。

黑齐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谨慎站了起，“尊上，属下……”

“既然你觉那小崽子还太小，做不了决定。那本座，便把这个机会给你。”不等他说完，申屠凛淡淡瞥了他一眼，“由你决定陆文昌三人的生死。”

这话是命令。

黑齐只觉身上一凉，须臾，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属下领命。”

“行了，下去吧，本座乏了。”

“是。”

黑齐又悄悄看了申屠凛一眼，却见他已经侧躺在床榻上，闭上了眼睛。他嘴唇动了动，半晌，终究还是咽下了嘴里的话，快速退了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方才尊上似乎生气了。

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为草叶说话？

黑齐百思不其解，只能带着这个疑『惑』去处理情了。

因为猜不准申屠凛的心思，对于陆文昌和龙清雪，黑齐也不敢胡『乱』做决定，了许久，他倒是勉强有了一个法子。

就这么杀了他们，是便宜了他们。

可放了他们，那也是不可能的。

倒不如……让他们狗咬狗。

空旷的屋里安静很。

申屠凛躺在床上假寐，屋里一时，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

“娘亲……”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稚嫩的呢喃从门飘了进，带着浓浓的鼻音。

床上的男人倏然睁开了眼睛。

“娘亲……会乖的……不要扔下草叶……娘亲……”

那小小的泣音断断续续的，很轻，但对于大乘期的魔尊而言，却是无比清晰的。

他脸『色』有点难看。

半晌，忽然下了床，转瞬便到了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霎时，随着门被拉开，一个小小的人形生物顺着门板朝里面倒，眼看着那后脑勺便要贴了，一只脚勾住了她的背，接住了这个小身体。

“娘亲。”

那两只鲜红的角微微动了动，小孩的脸『色』红通通的，感受到背后的力道，忽小小勾起了唇角，一把抱住了那只脚。

“唔……爹爹。”

柔嫩的小脸还在上面蹭了蹭，眉是浓浓的依恋。

申屠凛垂眸，静静看着脚上的小孩，目光在那乌黑的睫『毛』的泪珠上停顿了许久。

**

是夜，刘府。

“……要不们还是回去吧。”小豆芽站在裴姝的肩膀上，别别扭扭的道，“这么晚了，说不定刘小姐睡了。”

裴姝没说话，淡淡瞥了他一眼。

小豆芽的脸顿时垮了下。

之他们就说好了的，裴姝可以不把他送回魔界，但是小豆芽必须弥补自己犯下错，并向受害者刘小姐道歉。

“那啥，刘小姐是人类，一看就不是人，出现在她面，她肯定会害怕的！”小豆芽眼睛一亮，“所以……”

“所以，你要把情全部坦白，争取她的原谅。”裴姝补完了他的话。

“行了，你已经在这里磨了半个时辰了。道个歉罢了，怎么，高贵的睡魔大人，你连这么简单的也做不到？”裴姝挑挑眉，“还是，你害怕？”

“怎么可能！”小豆芽立刻从她的肩膀上跳了下，落在她的手臂上，涨红着脸道，“道歉就道歉，走，们现在就去！”

“纠正一下，是你，不是们。这是你自己的，自然要由你自己解决。”

裴姝淡然的说道。

其实道歉确实不是难啦，但是这还是小豆芽一次为自己做道歉，他一个高贵的魔族，要向一个普通人类道歉，太丢面子了！

重要的是，万一……万一刘小姐不愿意原谅他怎么办？

可不去也不行。

小豆芽悄悄抬头看了裴姝一眼，对上了裴姝意味深长的目光。

“……去就去！”

他立刻别开头，哼了一声，忽背部一动，一双红『色』的翅膀便从背部生了出，带着他飞了起。

翅膀？

裴姝有些疑『惑』，睡魔一族是行族。修为高深的自是也能飞行，但是靠着魔力，她还从未听说睡魔有翅膀的。

在她疑『惑』时，小豆芽已经飞进了刘府。

裴姝虽然对小豆芽说，让他自己解决，但也不会真的什么也不管。小豆芽心智还未成熟，而且他说对，刘小姐只是普通人族，冷不丁看到人族以的生物，怕是也淡定不了。

因此，待小豆芽飞进去了，她也起身一跃，跟着进了刘府。

刘小姐是刘府掌中宝，她一醒，整个刘家也活了过，便是夜深，也似是比白日热闹了分。

刘小姐在自己的房里休息。

虽说醒了，但睡了半个月，只靠人参维持生命，刘小姐的身体自是很虚弱。好在她服了谢无『药』的『药』粉，算是恢复了分元气，只要好好调养一段日子，很快便能恢复如初了。

“唔唔唔……放开……顾……放开！”

“不放！施施，你是的，你这一生只能是顾青明的妻子！只要们生米做成熟饭，你怀了的孩子，你嫁也嫁！”

边说，边用布头堵住了刘施施的嘴。

“混蛋！你这个大『色』狼，你放开她！”小豆芽刚飞到刘施施的房，就看见了这一幕，刘施施被绑在床上，而那顾青明不要脸的抱住刘施施，要行不轨之。

见此，小豆芽顿时就怒了，小身体直接就朝顾青明冲了过去，咬住了他的耳朵。

“啊——！”

顾青明霎时惨叫一声，挥手便去打耳朵上的小豆芽。

小豆芽人虽小，但是身体可灵活了，自然不会让顾青明抓到，立刻就飞了起，大骂道：“顾青明你这个渣滓，人家姑娘根本不喜欢你，你竟然用强，你不要脸！”

别看他小，但其实他懂。

魔族们可比人族开放多了，小豆芽自然知道顾青明刚才是对刘施施做什么。他在人混了一段日子，也知道人类女子与魔族女子不一样，她们加看重自己的贞洁。

若是女子失了身，那可是出了大。

“小豆芽！是你！”

顾青明认出了他，脸『色』变了变，随即又强行扯出了一个笑容道，“你跑到哪里去了？可担心你了，对了，特意给你留了你最喜欢吃的肉包子，你要吃吗？”

说着，他还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肉包子。

这是顾青明到小豆芽之后养成的习惯。这小东最是好吃，看上去聪明，但又很好骗，只要有好吃的，他随便说句，便能把这小东骗过。

但他不知道小豆芽已经不是以的小豆芽啦！

尝过谢无『药』做的炖排骨后，他早就看不上顾青明的肉包子了，闻言，他昂着小下巴，不屑说了句：“抠门精！一个包子，也好意思拿到本大人面，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顾青明：“……”

“你现在跪下给本大爷磕三个头，再和刘小姐道歉，本大爷可以放你一马。”小豆芽趾高气扬的说道。

顾青明眼神变了变，忽从衣服后面拿出了一个小铁网，猛朝小豆芽网去！

“你这个小妖怪！敢坏的好，看不弄死你！”

顾青明面『色』狰狞，瞪着小豆芽的眼中全是凶光。如果不是这小妖怪，他现在已经顺利的和刘施施入了洞房，成了刘家的女婿，以后刘家的家产可是他的了！

“啊——你这个混蛋！放开！”

这网可是顾青明特意给小豆芽准备的，早在遇上小豆芽后，他就到了这东。只等着以后榨干了这小妖怪的利用价值，便把他给卖了。

小豆芽猝不及防，没到顾青明这么卑鄙，顿时被顾青明扣了个正着。

他奋力的在网里挣扎着，但是人小力气小，一时，他根本跑不掉。

见此，顾青明阴狠的笑了起，把他扔在一边，便又朝床榻上瑟瑟发抖的刘施施走去，眼中『露』出了『淫』、笑。

“施施，你别怕，只要你乖，会很温柔的。”

“唔唔唔……！”

刘施施的眼泪流了下，脸『色』苍白，满眼是惊恐。她疯狂的摇着头，可根本无济于。她越这般，顾青明反而越兴奋。

“不怕不怕，很快你就知道有多快乐了！”他抽掉了刘施施的腰带，解开了她的衣领。

“顾青明，你放了她！否则，本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小豆芽在网子里急哇哇叫，顾青明却看也没看他，明显没把他放在心上。

小豆芽急了，他叫人，可他声音小，用最大的力气，那声音也跑不了多远。

“裴姝，你在哪里啊！你快啊！”

他急疯狂扇翅膀。

眼见着刘施施的衣服越越少，小豆芽眼睛红了。他到，如果不是他让刘施施沉睡了这么久，那她是不是就有力气反抗了？他如果不助纣为虐，顾青明也不敢这么大胆……

他咬着牙，飞起，用脑袋撞，用牙齿咬。

没多久，他那小小的脑袋便破了皮，牙齿也流了血，可虽然疼眼泪在眼里打转，他还是没有停下。

终于，撕拉！

嘴里的网断开了一条线，小豆芽眼睛一亮，对着这条口子便用力咬，直到那口子足以让他出去。

顾青明已经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刘施施身上也只剩下一层里衣了，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小豆芽奋力扛起梳妆台上的银簪子，猛飞了过去，对准顾青明的眼睛就重重刺了下去。

“啊——！你这个妖怪！的眼睛，的眼睛！要杀了你！”

顾青明顿时凄厉的惨叫了一声，这声音太响了，终于惊醒了面的人。

那一击已经用光了小豆芽的力气，顾青明用力朝他打过时，他已经没了力气躲开，顿时被扇飞了出去。

若不是已经听到面越越近的脚步声，顾青明怕是会直接打死他。

“你们给等着！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捂着眼睛，撂下狠话，便快速翻窗跑了出去。

小豆芽落在床上，奄奄一息。

“囡囡，囡囡……”

刘家人的声音越越近了。

若是被刘家人看到他，他肯定会被当做妖怪打死吧。他知道的，人类最怕妖魔鬼怪了，若是遇上，绝对会一棒子打死了的。

可是他真的好累，好累啊，他跑不动了。

他努力抬头，看向刘施施，张嘴说：“对不……”

“谢谢。”

话没说完，刘施施却先向道了谢，少女的脸上还带着泪，但眼里却全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和真诚的谢意，“谢谢你救了。”

不知何时，她身上的绳索已经断了，她伸出手小心的捧起了小豆芽，把他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上。

“囡囡，你没吧？刚才发生什么了？”

房门被打开，刘夫人冲了过，紧张的打量自己的女儿，看着女儿衣衫不整的模样，脸『色』变了。

“娘！”

刘施施扑进了亲娘的怀里，大哭了起，抽抽噎噎的把刚才发生的情说了出，“顾青明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如果不是那个小神仙，女儿已经……已经……呜呜呜呜！”

刘夫人听满面怒火，恨不现在就把顾青明揍一顿。

但是此关自己女儿的名节，她便是再愤怒，也不能伸张，只能先把这笔帐压下以后再算。闻言，忙问：“小神仙？”

“就是他……咦，小神仙呢？”

刘施施转头，便把刚才放在枕头上的小豆芽捧起，可转头看过去时，那里却已经空无一物了。

而此时，窗。

裴姝捧着小豆芽，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还没到她的原谅。”小豆芽瘫在裴姝的掌心艰难的道。

“功过抵，你已经弥补了自己的错了。”裴姝仔细为他清理身上的血迹，“小豆芽，你可以暂时留在人了。”

小豆芽眼睛霎时亮了，“真的吗？”

“真的。”裴姝道，“你是个好魔，好魔当然可以在人。”

“好魔……哼，才不做好魔呢！是高贵的睡魔大人！”他别开头，红着脸说着，随即，忽狠狠瞪了裴姝一眼道，“还有你，你怎么现在才啊？差点就要被顾青明那个坏蛋打死了！”

“嗯，是晚了。抱歉，你能原谅吗？”

“……哼。”小豆芽哼哼道，“本大人宰肚里能撑船，不和你一般见识……裴姝，好累啊……”

他说着说着，便疲累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睡吧，睡一觉起就不累了。”

裴姝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待他睡熟，便把他小心的放进了怀里。

下一瞬，飞身而起，直朝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那是顾青明逃跑的方向。

这件，虽说是顾青明起了歹意，刘小姐是无辜的受害者。但是凡这世道，女子的名声实在太重要。

刘家人虽深恨顾青明，却不敢把情闹大，只能让家丁护院们悄悄的去找人。

顾青明就是抓住了刘家人这种心理，所以才能跑掉的。

“小豆芽，你给等着，顾青明绝不会放过你的！”夜『色』下，路上空无一人，顾青明跌跌撞撞的朝跑着，被刺伤的眼睛剧痛无比，鲜血不停往下流。

到自己竟然瞎了，他就又恨又怒。

眼睛瞎了，刘府回不去了，他也考不了功名了！

他不甘心！

“还有刘施施，你是的！”他心里瞬便有了主意，为了刘施施的名声，刘家人绝不敢报官，他可以出去散布刘施施的流言，搞坏她的名声。

如此一，他倒要看看一个破鞋，还有谁会要！

到以后刘家人会求着自己回去，求他娶了刘施施，顾青明就忍不住狰狞的笑了起。正这时，耳边忽然刮起了一阵风。

一道黑影从他的头顶飞过。

“是谁？！”

顾青明顿时背脊发凉，僵硬站在原。

下一瞬，便见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

当看清面人时，顾青明那只完好的眼睛顿时生起了浓浓的惊艳，喃喃的叫了声：“你是仙女还是妖精……”

那是个身着青衣的女子。

雪肤乌发，月『色』下，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显飘渺模糊。她身量纤细，只站在那里，便让人无法忽视，美不似凡人，仿佛随时能乘风而去。

是了，她就是从天上落下的。

“仙子……唔！”

顾青明话未说完，一道银光自眼闪过，心脏处顿时一疼。

他垂头，看见了一把银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倒在上，临死，眼最后闪过的是那一抹淡淡的青『色』，在泛着凉意的月『色』下，一步一步融入了暗『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