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山、王铁柱等人护持着姬云赶着牛车一路出了长安城。下了官道。众人算是缓过一口气。看看那堆钱。好多呀！

一百贯钱将近400公斤的重量。一贯钱是3公斤多。这要是谁自己挎着一贯钱逛街去？那不是逛街。是上刑去了。可是现在这些钱可能会是要命的东西。还得赶紧走。

姬云一行人渐行渐远。王大山得着空问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钱。王铁柱小声告诉王大山过程。听得王大山眼珠子瞪老大。直呼:还是读书人会玩！想让姬云说，哪想姬云挨着车边吐哇吐。晕车了。这牛车太颠腾了。

能不颠腾？牛是步行工作的，最多小跑。现在这帮货非得让牛跑起来。还拉着一堆人和金属物品。超载有木有？

这仨牛算了倒了霉。今个把牛这行干倒了行市。平常都是人类哄着，还带赔唠嗑的也有。牛脾气上来，牛说不干就不干了，尥蹶子耍脾气能怎滴？这年头人给牛下跪的可不稀罕。牛是要训的。不许虐待耕牛呀！这是朝廷下的法领。不然还罚款。这牛怎么一个牛字了得？这是牛大爷。

姬云吐哇吐，后来没得吐了。干呕。趴车上挺尸。但是心里是恨死牛了。牛不就是该吃牛肉吗？哼！回头也买头牛，天天给它吃巴豆，让它走路打摆子，看它怎么跑……

一路烟尘滚滚杀回王家村。不是王铁柱一路旁边摁着，姬云是几经生死，说不得就掉下车来。这小胳膊小腿的，玄乎！

国人的习惯是有事先回家再说。家就是那避风港，那里有父母叮嘱，有老婆陪伴，有孩子的调皮，还有那热炕头，片刻的温馨是出门打拼的动力，就像是毒药。欲罢不能。家的执念，植入国人的骨髓与基因。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不管它管用不管用。要的就是那心里的安慰。往大些说，甚至于远在他乡几代的国人血脉，死前，考虑的是怎样回去安葬，能不能死回去？那个回去，是埋葬在祖地，是这华夏大地。恋家情节其实也代表了民族的凝聚力。这是好事。只过西方人很是不可思议与无法理解。再说了说破家值万贯，其实钱怎么衡量家的价值与分量呢？

到家了。王大山家。村头放风等卖鱼小队的人给打发去叫族老他们去了。还言明不许声张只许叫族老来。

这姬云是看不得了。苦胆水可能都吐没了。软趴趴被架着放床上以后只剩下哼哼了。

至于这钱，是姬云的，没人想着贪。这是古人的操守。古人最重信义。这甚至比命金贵。

可是姬云这海绵宝宝已经缩水了。摄了吧唧的指望不上。问个话也只能得到哼哼的回复。王铁柱几个合计把钱放王大山屋子里。王大山头摇得像3档的电扇，死活不同意。说这要是晚上跟这么一大堆钱一个屋子睡觉绝对不行。会失眠，会疯。

那就扔姬云屋子里，扔半截没法扔了。姬云那屋子小，再往里头堆就把床上挺尸的姬云给活埋了。不得已又搬出来。

王大山几人是又累又饿又没法子。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哪知道怎么办？嘀嘀咕咕互相想主意。

族老几个来了。本来满心欢喜，捕鱼，卖鱼，这村里就有了进项，买了粮，分一分，存上些，必要的时候接济一下。日子看着就有奔头。

直到几位族老过来看着那一堆堆的钱，还有这几个低头不语的人。扫视一圈却不见姬云。气氛开始变得凝重。

在几位族老眼里，姬云很重要。那读书人的身份，县老爷的亲自见面，必须拿走的诗。那捕鱼的方法已经得到了认同也证明了姬云本事。更重要的是族老眼里的姬云是将来要做官的。村里出了官，就有了依靠。村子就不会被欺负。

现在卖鱼的人回来了。姬云却没出现，反而是一堆钱。族老们想到是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天杀的！这帮人不是把姬云给卖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

“姬云呢？”

“你们这是干什么？昂？”

族老们的问话让王大山他们更不知道怎么回答。指指屋子。示意族老们自己看。

这还不如不让族老们看。姬云趴床上就剩下哼哼唧唧了。跟他说话也不理。看完族老们炸了。找东西要打死王铁柱他们几个。就问说好的看护好呢？现在给看护成这个样子？对得起谁？你们连这几天吃的几口鱼，喝的那口鱼汤都不起。你们缺了良心了！

王铁柱他们几个站着挨打还真不敢动。等族老缓过来。问了话以后，也没法子了。这钱放哪都不合适。

……

直到听到豚的哼哼。

哎！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