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词N的怂恿下，艾尔和他一起去外面的餐厅吃饭，他们没有去什么人工厨师的高级餐厅，而是在青词N的带领下，去了一家张江科学城城市系统里评价还不错的平价餐厅，这里并没有真人厨师，全是机器人。

这家叫“莫名其妙”的餐厅，的确显得很莫名其妙，其并没有集成的模块化大厦，而是一个悬浮的独立单位，算是闹中取静。不过，这和地面上的那些像是艾尔和青词N供职的高级人工餐厅比起来，还是能看出廉价感的，仅仅是比那些在集成在模块化的餐厅要高级一些。

现如今有些讽刺的是，离地面越近，越接地气的建筑单位，越是昂贵，而那些用磁悬浮技术弄的悬在空中漫天的建筑，则便宜，这主要是现如今地面资源太过珍惜，都往高处发展。

艾尔和青词N坐着嗡嗡作响的磁悬浮电梯进入餐厅之前，全息影像把餐厅的菜介绍了个遍，古代美食，现代美食，想吃什么都有，这种让人眼花缭乱的广告让人感觉无所适从，要是真有个什么选择困难症，看到这种广告，估计都想离开了，如此看来，那种高级人工餐厅不用让顾客自己选的模式，简直太舒心。

艾尔和青词N默契的都没有在乘坐电梯的时候就点菜，他们直到来到餐桌前，都没有点菜。

“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两个大厨师居然来机器人厨师餐厅，是不是有些有失身份的感觉。”青词N看艾尔看着餐厅里的陈设微微皱了皱眉头，便笑着说。

“不是啦，大家都是厨师，你带我来的地方一定不会错，这里比我平日吃饭的地方要高级不少，我平时吃饭都是在集成大厦里吃的，很少来这种独立的空中悬浮单位。”艾尔说着，看了一眼独立包间里模拟出来的各种风景，在他们点菜之前，包间里的场景模拟在不停的切换，有野外，有古典，有素雅，还有国外的餐厅场景，让人眼球有些疲劳，平价，大概就是平价在这些地方，真实感并不优秀。

仿生机器人服务员开始在艾尔他们这个包间里游走起来，似乎在用这种频繁的端茶倒水的方式催促他们二人点菜。

这家餐厅极具科技感的仿生机器人服务员，并不是科学城之外那些廉价餐厅用的那种笨笨的廉价货，从它们微笑的时候露出表情，没有廉价餐厅的塑料感，深知机器人缺陷的艾尔知道，这些都是找高端科技公司定制的。

这种仿生机器人公司倒是在张江科学城很多，很多科技公司愿意把这些仿生机器人服务业以很低的价格推广给本地的餐厅，一来可以做实际的测试和验证，二来可以做推广，所以本地科技企业和本地的餐厅形成了一个良性的合作模式，所以在张江科学城里有很多这样的餐厅，专门给仿生机器人做实验。

艾尔见青词N直言不讳，也就笑着说：“我发觉你很会看人脸色呀，你年纪轻轻的竟然会这功夫，没想到要是主厨知道你这么厉害，他一定觉得不可思议的。”

“反正我觉得这主图说的话挺玄乎的，如果非要把AI和机器人带到厨房里，那咱们这厨师还要来干嘛？反正这些机器人和AI已经能够替代大多数的手工动作，到时候要是这些科学城里的科技公司再加把劲把这些研发力量弄到研发烹饪机器人上面，搞不好我们这群恃才傲物的人全都下岗。”

艾尔对青词N的心声袒露很诧异，这甚至让艾尔对于眼前这个比自己早入职两年的青词N侧目而视，这让艾尔陷入了沉思。

这个年代基本没有什么职场文化，同事之间在下班之后基本没什么社交活动了，如果有，那也仅仅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相互发一些问候罢了，像是请吃，送礼这样的活动基本绝迹，除非是自认为自己和古代人的这些请吃送礼文化有强烈的认同感，才会采取这样的交往策略。

这种交往方式，在前些年的主流文化潮流看来，是绝对的异类，不过近些年有一些复古古代社交活动的呼声，这才让这种请吃送礼活动变得不再像前些年一样让人觉得很异类。

现在，同事之间的关系非常简单，而不像古代，因为利益交互的原因同事关系显得复杂，如今，大家职场上各司其职，每一个人像是机器一样，按照一定的程序工作就好，不用在乎什么利益问题，所以关系也就简单。

实际上，在上个世纪的时候这种同事和职场关系已经如此，每个人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用在乎谁吃的多，谁吃的少，因为吃的越多付出的也越多，付出的少，那吃的自然就少，绝对不会存在付出的少却吃得多，付出的多却吃得少这种相反的情况，这大概也是这个时代的时代精神。

现在的职场，你是螺丝，我是齿轮，互不干预，没有竞争，所以也就没那么复杂了。

“我想着大家上班的时候憋的慌，都想找个人说说话吧，你在上班的时候竟然敢向主厨提出不同意见，也算是神人，你当时怎么想的？”青词N对一进餐厅就发呆想着职场文化的艾尔说。

“我就觉得主厨说的话很玄乎，多嘴问了一句，我觉得，纯人工就是纯人工，纯技术就是纯技术，如果搞人工和技术结合，像你说的那样，人工迟早完蛋，人都是懒惰的，想要更低的成本，哪天餐饮业的资本巨头们把风向标一变，要让技术来统治餐饮业，那咱们这些个靠手艺和舌头来生存的厨师，真的就是穷途末路喽。”艾尔照着青词N的话换着法说了一遍，不是因为想要敷衍面前的同事，而是他真是这么想的。

“一针见血啊，和我想的一样，用古语来说叫什么？”青词N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形容词。

“志同道合。”艾尔脱口而出。

青词N高兴的说：“对对对！就是这个，你对古代成语研究很深嘛。”

“两位先生，请问你们需要点菜了吗？如果再过三分钟不点菜，我们将要为二位先生上按照系统安排的菜肴了。”一旁的仿生机器人服务员礼貌的催促两人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