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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此情难酬

  • 作者:一口昭昭
  • 类型:浪漫青春
  • 更新时间:2021-07-10 12:33:44
  • 章节字数:4326字

而画卷上的题诗墨迹倒显得颇新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诗词是后来写上去的。

祖父从未对她说过,心里喜欢她爱她想念她,可是这般无言而沉默的爱意,已经从这封信件和画卷上喷薄而出。

萧云疏没有想到宴容会将这些消息拿来给她,想来祖父是不会主动去联系宴容,那多半是宴容恐怕她在东宫之中思念故乡,所以自己联络了祖父,带来了祖父的殷切问候,又费尽心思的带她去吃了广陵厨子做的点心,希望她展颜一笑耳。

她最近在东宫之中站稳了脚跟,却总想着不要叫祖父担心自己,所以不曾央求宴容替她给祖父送信,但如今想想,她一直不曾报平安,祖父又怎会安心?

祖父那所有的关怀与担忧,皆在那一句词中。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祖父的心里纵使有千言万语的心里话,最终都不说出来,说来说去也唯独剩最后一个愿望,只希望自己的小孙女儿在千里之外的京城能够多保重,切莫受饥寒,努力加餐。

这样的礼物,却是比所有其他的礼物都要重太多了。

萧云疏仔细地将祖父给自己的信件收好,又将那一副画卷就挂在自己的床头。

这东宫之中处处精美,这盛京也是广陵难比的繁华,可想来想去,倒只有故乡月明。

这般一想,萧云疏登时就坐不住了。

筱青筱悠在外头候着,但萧云疏觉得,要给祖父写信,那自己动手磨墨才显得心意虔诚,便自己取来砚台墨条,怀着对祖父无数的想念,将思念一滴滴地揉到笔墨之中。

她没有祖父那般沉默寡言,能写的信也是长长长长,怕祖父看了担心,便捡那些轻松好玩儿的事情说了,写到下半夜三更天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写了七八张信纸。

萧云疏仍觉得意犹未尽,虽然她的眼睛已经有些酸了,但这通信却并非是时时能有的时机。

她也没有那个厚脸皮,好意思让宴容来来回回地传信,便至少想要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说尽了,叫祖父不为她与阿娘担心。

这一写,便写到了天边翻鱼肚白的时候,粗略一看,竟是十几二十张,一瞧都好似一本书册一般厚了。

她这时候才觉得倦怠,将自己写好的信件暂时收好,命筱青筱悠把祖父给阿娘的信送去给阿娘看,自己倒头便睡了。

萧云疏快要入睡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想,宴容的恩情,她是一辈子都还不完了——上辈子替她报仇,这辈子又如此护着她,和她说了这世上旁人没有谁会对她说的话,此情难酬。

为什么呢?

宴容因何故对她这般要好?

她倒难免在心中想,想着这些,渐渐地睡着了。

萧云疏在东宫之中甚少做梦,但这回她迷迷糊糊地,好似做了个长长的梦,回到了自己幼年的时候。

她才七八岁左右的模样,正有模有样地学着大人样子,坐在台下听戏。

台上咿咿呀呀,唱唱打打的,那唱花旦的伶官身段瘦削高挑,浓重的妆容也遮不住他轮廓秀美,只是眉目清冷,演到妇人垂泪的时候,他便以袖捂面,动人心弦。

萧云疏仔细听了两句,就反应过来,这应当是年节的时候,家中请有名的戏班子来唱戏,便是那再熟悉不过的《薛平贵与王宝钏》。

她不太能够控制自己,更好似旁观者一般,看着自己幼年的模样——待看到自己听得满脸通红,眉头紧皱,然后忽而将手里的茶盏往地下一掷,啐了一句的时候,她猛得知道了这幅情景是什么事儿了。

正是那改戏本子的时候。

那戏台子上的人皆因萧云疏的发作而停了下来,几个年纪小一点儿的小伶官甚至被吓得抖了一下,扑通一下把那上头作道具的果盘给撞倒了,整个戏便因萧云疏被打断了。

“女郎,可是哪里唱的不好?”

那戏班子的主子一直在旁边看着,一看这主家金尊玉贵的女郎发脾气了,连忙上来劝:“女郎不必生气,今儿这个唱角儿不是名角儿莫小青,是才十五六岁的小戏子,唱的不好惹了女郎生气,回去就罚他。”

戏班子哪里敢开罪萧氏?

萧云疏都还没说话,他倒好,走过去便左右开弓扇了那唱王宝钏的小戏子两个耳光,怒斥道:“要不是青老板感了风寒,嗓子哑了唱不得,哪里轮得到你上?你倒好,把握不住这个机会,唱成这般模样,引主子不高兴,学这些年学的什么狗屁倒灶的玩意儿,还要不要吃饭了!”

那小戏子被打了耳光,垂着头不说话,而那戏班子的老板看了愈发生气,一脚踢在他腿窝,将他从台上踢得摔了下来,跪倒在萧云疏的面前,这才又按着他的头给萧云疏磕头,一边赔笑道:“是他不好,给主子磕头了。”

幼年的萧云疏没见过这般阵仗,被吓得退了两步,而如今萧云疏再看,反倒觉得惋惜——那小戏子唱念做打俱佳,十五六岁能唱成这样已经是旁人难及的天赋,再唱四五年未必不能成名角儿。

倒是这戏班子老板咄咄逼人,都还不等萧云疏说完话,生怕开罪了财神老爷,就自顾自地开始打这小戏子。

不过幼年的萧云疏虽还没长大,但也已经明事理了,见这老板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皱着一张玉雪可爱的包子脸,一边去扶那跪在地上的小戏子,一边说道:“我没说他唱的不好,我是说这一出戏不好,看了叫人觉得不痛快!”

这戏班子老板皱了皱眉,大抵是在心中腹诽萧云疏一个奶丫头知道什么好看不好看,但他又不敢这么说,只能跟着打哈哈:“是是是,女郎教训的是。”

“这是我头一回看《薛平贵与王宝钏》,这后头是不是都是这般,王夫人苦等十八年,最后就盼回来个负心汉?那如今吃的苦头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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