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蓝的，地是红的。

曹昂踩着血泥高举于禁的头颅:“于禁已死，降者不杀！”

武夫的喝声传遍了旷野，整片战场鸦雀无声，而第一个应和的是张辽，他提着李典的首级也过来。

望着两位将军的头颅，兵器一件件扔掉，敌军投降了，唯有木得感情的三人道兵默默撤离了战场……

襄阳城中，庞统从阴暗中走出，笑望刚刚放走飞鸽的男人:“司马杰，你被捕了。”

男人强装镇定:“谁是司马杰，诸位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王章。”

庞统静静看他表演，沉默的力量终是让王章闭上了嘴。

“这就对了嘛，既然找上你并知道了你的原名，就没有弄错之说，想不到你们司马家贼心不死，竟还想着跟我们作对，也好，以后清算也不会手软了。”

“哼，就算抓到我又如何，信鸽已走，曹昂此番必死。”

“硬气，是条汉子。”庞统竖起大拇指，但旋即又露出瘆人的笑容。

他长得丑，很丑很吓人的那种，此刻咧嘴一笑，简直如同地狱恶鬼，而说出的话更是魔鬼。

“就是等你放走信鸽才抓你的呀。”

男人怔住了，转瞬便想明白了，消息是刻意让他放出去的，想到这里，瞪起眼眸:“你们是魔鬼吗……”

庞统不等他喷脏话，大手一摆:“拿了。”

地情处的人上前，直接摘掉了下巴，而后手刀砍晕，扛起就走。

审问是残酷的，但在庞统笼罩在火光里的恶魔面孔下，收获巨大，顺藤摸瓜直指司马懿的藏身处。

… …

战场上，曹昂没有回城休整，而是快马加鞭反扑房陵，荆州人心安定，如今被于禁攻破也是思曹之心不死，待曹昂打来的时候，百姓在暗子的带领下，打开城门迎接入城。

兵不血刃拿下房陵，曹昂马不停蹄，连破武陵、安富，兵临上庸城下。

张鲁领兵而出，望着曹昂冷漠道:“如今汉中道门所向无敌，而与你也已恩断义绝，今日战场之上，不会留情，曹昂，你小心了。”

曹昂闻言淡淡回应:“既然你如此说，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两人回转，大战开启。

张辽亲自指挥，以张先的重骑为锋矢，屯田营、无当飞军为左右翼，张绣的轻骑策应，朝着敌阵冲击。

张鲁也没有退缩，派出悍不畏死的道兵选择了硬碰硬，这是他的野心，唯有堂堂正正打败了曹魏战神，他才有登顶的机会。

他麾下的道兵木得感情木得畏惧，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挥刀杀戮，中了刀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会砍回去。

这种疯癫的模样令两翼有溃败之象，好在重骑足够强横，人马皆负重甲，纵横无敌，人挡杀人，盾挡破盾。

中央战局的顺利提振了两翼士气，让他们苦苦支持，但终归成了软肋，重骑破阵冲锋可以，但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难题，唯有在意志上打败道兵方能给麾下将士重聚无敌之心，真正获胜。

张辽看向邓艾，邓艾会意，轻轻点头，给传令兵打了个手势，立刻令旗挥舞，远处的高顺见状立刻举枪指天。

他跟张辽是多年的老搭档，彼此知根知底，很清楚若不是棘手到无能为力，张辽绝不会让他出战，但老友开口，他便啃这块硬骨头。

陷阵营只有一千人，但每一个都是千锤百炼，从尸山血海中爬出，他们强大的早已不是体魄而是军魂！

陷阵无敌四个字早烙印在每个人的心底，化作血肉的一部分。

“陷阵无敌！”

没有激昂的动员，没有巨赏的许诺，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可随着高顺的声音扬出，热血瞬息引爆，陷阵营锐士迎向了道兵。

刀光是冷色的，鲜血是滚烫的，道兵不畏生死是洗脑无知，而陷阵营不惧生死乃是军魂所向！

一为行尸走肉，一为信仰而战。

最残酷的交锋开始了。

一具具尸体倒下，有陷阵营的，但更多的还是汉中道兵。

曹昂的心在滴血，眼睁睁地看着同袍战死，他于心不忍。

“洗脑的道兵虽然可怕，但也不是没办法解决，为何舍火器不用非要陷阵营搏命？”

面对他的质问，张辽无动于衷，眉目中冷静无比:“火器的确能瓦解道兵的攻伐，可之后呢？”

“这批道兵死了还有下批，火器无法从源头解决，主公且看，我们的人已经怕了，不是怕他们凶猛，而是怕它们成了怪物。”

曹昂很想说道兵有下一批，可老子的火器更多。

可这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自己的兵面对道兵怕了。

“军魂在于无所畏惧，眼前是一座山，只要军令下达，也会推平，而他们远远不行，今日哪怕陷阵营拼光，我也要让所有将士看清楚，陷阵营的军魂是何等强大。”

张辽的声音被内劲扩散到整片战场，张鲁有野心，他也有野心，他希望麾下的兵马是能推山断海的勇士，是能将任何敌人都能踏于脚下的猛士。

“就算是怪物，也只有两条路，跪下臣服或是死无全尸！”

仿佛是在应和他的野心，高顺的陷阵营凿穿了道兵阵营，令得道兵掉头就跑。

溃败了，溃败得如此狼狈，溃败得比想象中更早。

曹昂长舒了一口气，庆幸陷阵营的损伤比预想中要少。

而且他也洞悉了道兵的秘密，那些人并非被改造成了杀戮机器，而是利用宗教信仰洗脑并催眠，但这样的催眠也有弊端，那就是当外部的压力超过临界值的时候，会苏醒。

当然能达到临界值的极少，甚至不该存在，若非遇上陷阵营，道兵依旧是无敌的，所以说不是张鲁不给力而是点太背。

不过张鲁也足够狠，又调来五百道兵，这应该是他最后的存货了。

张辽轻轻摇头，挥军掩杀，五百道兵能做什么。

张鲁给张辽好好上了一课，五百道兵能做很大的事，比如自刎于阵前。

五百人一个接一个自刎，这一幕连陷阵营都震撼到了。

张鲁要的就是这效果，在震撼中他收拢军队反杀回去，他动用最狠辣的手段，追求的就是胜利。

可惜他还是败了，败在曹昂的火器下。

火炮、地雷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人仰马翻的军队只能遭遇失败。

张鲁狼狈逃回汉中，曹昂趁势夺下上庸，整兵三日，发兵汉中。

行军半途，军帐中出现一老道。

正是张原。

能在守卫森严的军营中潜入，足见老道的手段。

张原笑望曹昂:“瞧见没，我能悄无声息的潜进来，就足以取你性命。”

话音刚落，每个虎卫都捏着手雷对向他，军帐中早有埋伏。

曹昂淡笑着道:“给你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张原老道面如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