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事，依然一边开车前进一边寻找适合的落脚处。

这一路行来，大地满目疮痍，繁叶的很多聚集地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似乎是被昨天晚上那两个超级鬼怪战斗余波的影响。

“红色的血月，是那天晚上怪异的源头么？”李夜看着那片延伸到天尽头的战斗痕迹，若有所思。

不过考虑了一会后他还是决定先不作死，往没有战斗痕迹延伸的其他方向驶去，毕竟那两个超级鬼怪不是现在这个阶段的他能对付的，跟着上去除了满足下好奇心没有任何好处。

车辆行驶，李夜发现外面的环境似乎越来越荒芜，人生存的痕迹也越来越少，似乎之前两个超级鬼怪战斗方向都是专门凑着人多的地方，离开了战斗痕迹的范围，整个地方都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这两个家伙的争斗的原因不会是为了争夺人类的血肉和魂魄吧？”发现这一情况后，又联想起林宁无意当中提起那句话，李夜脑中突然冒出了这个恐怖的想法，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接下来的情况就会变得更加诡异莫测。

有了这个想法后，李夜将车停在路旁，认真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重回两个超级鬼怪战斗的痕迹区域来验证自己的想法。

“哎说不是作死，自己又往死路上凑，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李夜自嘲了一句，调整了一下心态，开始假装无所畏惧，然后他似乎就真的变得无所畏惧起来，心态稳定后他调转车头真的开始走向了那无边的战斗痕迹。

进入残留的战斗破坏区域，李夜越走越是心惊，即是惊讶于这场战斗波及的范围，也惊讶于这场战斗带来的惨烈影响，这一路越往后，人类聚居地损失的越惨重，大量的人类残骸被丢弃在破损的大地之上。

满眼之内都是尸体，感知之内都是阴郁，如果是一般人遇到这样的场景，搞不好会心神震荡直接失守，但李夜此时内心之中却只带有一种淡淡的怒意，心里变强的想法也越发浓郁，有更强的力量才有办法救自己，也才有办法救众生，他现在也越来越明白有剑你可以不用，但你不能没有剑的真正含义。

正义、话语权乃至生存权都需要自己去争取，指望其他人的施舍，最终只会成为完全的附属，尊严乃至生存都得看别人的喜怒。

李夜收束心神，此次遇到如此惨烈的情况不仅仅没让他心神错乱，反而让他的心境和佛法都变得更加精深，对众生与佛的关系，力量与淡泊的关系的理解也更加深入，此时他开始种下了属于自己佛路的根基。

车行驶了近一日，在太阳快要落山之际，李夜依然没能走到战斗痕迹的边缘，这一路行来虽然道路基本被毁车辆行驶困难，但一日下来他依然近乎走了几百里，见到的遇害者粗算也将近十来万。

这两个超级鬼怪一夜之间竟然移动了如此之远，实力当真强大无比，遇害者数量之多也当真让人恐怖至极。

一日下来李夜已经基本确认了两个超级鬼怪的确在一边战斗一边吞噬人类的血肉灵魂，不知道这两个鬼东西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李夜很清楚的记得老三说过，有理智的鬼君级的鬼怪一般不会直接袭击人类的聚居地，常世明显有理智，他虽然不是鬼君，但作为尸王他的实力与鬼君也差不多能和他交手那个东西至少也应该是鬼君级的，按照之前血月出现的情况，那个满身眼睛的鬼怪应该有理智，如果那只鬼怪有理智的情况下，那么他们这种行动背后必然有什么目的。

结合之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鬼潮，从安山聚居地出现又去了鬼域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扭曲怪物，还有目前遇到这两只超级鬼怪的战斗，李夜越来越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太阳最后一道余晖沉入大地的时候，原本预计会异常热闹的晚上，却异常的安静，万鬼夜行的盛况并没有出现，仅仅是各个角落有一些残魂颤颤巍巍的从隐藏处飘了出来，连一只像样的鬼都没有。

“看样子，那两个超级鬼怪果然吞噬了这里的诡异，这个地方已经进行了一个大清理，应该在下个晦月之前不会有太多的鬼怪，晦月之后，这里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人类高层也不知道怎么看待这个事情，我得想办法尽快收集信息，才好做出下一步的决定。”

李夜看看周边反常的怪异，心中有了不少想法，他现在打算赶紧找到活人聚居的地方收集信息，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些残魂向他的车聚集了过来。

“我好惨，我好惨。”

“都死了，都死了。”

“疼啊，疼啊。”

这些残魂似乎没有多少灵智，只会重复呼喊的相同的内容，李夜本想用往生咒或者地藏王本愿经为他们超度，但想起前面超度没法成功的情况，他又犹豫了一下。

这些残魂已经异常柔弱，搞不好被这车辆的防御系统轻轻触碰一下就会魂飞魄散，见也无法超度，又被这些灵魂围住李夜索性将车停了下来，用通识术观察这些残魂。

这些残魂大部分都已经快要飘散，意识已经基本没有残留多少，就算李夜不动手收服他们，大部分残魂也应该没有办法坚持到第二天。

死亡本就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而死后竟然最后还要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的结果，李夜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安安静静的陪着这些残魂，听着他们最后的执念。

随着时间推移，周边残魂的声音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残魂开始消散在天地之间，李夜表面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无比复杂，这些人一夜之间变为残魂，又一夜之间消散于天地之间，如同秋日之落叶，转瞬即逝，也不知道又没有人为他们的离开感觉到伤心。

临近天明绝大部分残魂已经消散了，最后还有两个鬼魂看着李夜没有消散，李夜也回望了这两个最后残留的鬼魂，这两个鬼魂眼睛当中似乎带着一丝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