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一口气说完，我们也知晓了这里面的原委，我的脑袋很乱，鬼面飞蛾、无辜死去的设计师、两栋出事的建筑以及还有四名疯了的警察，我总觉得这里面有无数线头，都指向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很可能就是一切的关键。我有预感，破解了这一点，这里导致这里闹鬼的真实原因就能浮出水面，如果能将之解决后再设法重建这里的项目，将不再会有任何阻碍，到时候不仅不需要做假账来鱼目混珠，项目建成正常营业后，这笔贷款也将可以通过项目的盈利重新收回。

当然这一切都要基于搞清楚这里面的来龙去脉，现在是一团乱麻，和刘姐又不能多商量，她一辈子都不信鬼神，一旦涉及到怪力乱神的东西，铁定被她一顿说，我和大春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我跟刘姐打了个哈哈，然后把大春拉到没人的地方:“我看我们还是先回银行，这里的情况有点复杂，我们得从长计议。”我本能地想要远离这片区域，我没有对大春说的是，我实在是想回避另一个自己，一旦再和它有交集，我在这个世上的唯一性又将受到挑战，这种感觉非常的折磨人。我可以把它认为是有智力的鬼魂变幻而成，可是为什么它不变成大春或是李师傅？为什么只有我能看得到它？

潜意识中，我感觉自己已经卷入了这个诡秘的事件中去了。

大春也有和我同样的意思，他朝另一边使了个眼色，我问:“怎么了？”

大春小声说:“光跟刘姐打招呼可不行，还有个家伙要点头，我们才能被放行，要不然我们没有好果子吃。”

我朝大春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白白胖胖的人正站在路边，一边呼喝着手下人工作，一边斜瞄着我们这边。

“这不是石副行长吗？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事情大了去了，咱们网点一把手行长被叫上去问责了，石副行长就是第二领导，暂时由他负责新领导没来时期工作上的过渡，刘姐虽在我们眼中是大姐大的地位，但是论级别只是普通员工，这个石副行长才是‘正统’的负责人，咱们现在回去还是跟他说一声的好，面对被他背后说闲话，你不是不知道，他是最喜欢打小报告的，到时候拿着鸡毛当令箭，难受的还是我们。”

我看了那里一眼，这石副行长是两个月前从上面空降下来的，并不是我们本地的，年轻大概30岁左右，比我们大不了几岁，这个年纪能做到这个位子，估计有不小的后台。这人我们对他的印象都不怎么样，平日里官腔十足，平时做事说好听点雷厉风行，不好听点那是不近人情、自私、管理能力有问题，反正我们这边没几个人喜欢他的。

大春一提醒，我也反应过来，不怕君子怕小人，现在并没有到5点，我们离开施工现场，虽说是回单位，但也偏离了上级的命令，我们必须告诉石副行长一声，免得到时候说我们一个擅离职守。

然而没等我走过去，石副行长倒先开了口，他先叫住了我:“王凡，张大春，你们过来。”说这话的时候，石副行长依旧盯着他手里的本子，正眼没瞧我们一下。

这是石副行长一贯的作风，我们仗着职位比我们高一星半点，一点尊重都没有。

“过去吧，再不去人家又要到上面去说我们的坏话。”我拉了大春一下，往前走去。

大春鄙视地看了石副行长一眼:“我是无所谓，反正没什么前途，你不一样，你是能够升的，这家伙再垃圾，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好，别给这家伙揪到什么小辫子。不过我也想看看这家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走到石副行长的近前，对方才稍微抬起一点眼皮:“没吃饱饭啊，走路也不知道抓点紧！说说吧，你们今天的成果怎么样？”

大春漫不经心地向边上摞的一对对的水泥袋子指了指:“看到了？这些全都是我搬的，你说成果怎么样？你不是有统计本吗，不会自己看啊！”大春说的听不客气，这也符合他的行事风格。石副行长见到大春这副态度，啪的把本子一合，冲大春狠狠地瞪了两眼，毕竟他也仅仅是一个网点的副行长，加上大春确实没有偷懒，他也没法拿大春怎么样。

而大春依旧那副无所谓的态度，瞪了两眼后石副行长也没办法，又看向我:“你呢，王凡，你怎么样？”他重新翻开登记本一看，眼睛顿时一亮。

我知道他在兴奋什么，我今天上午住院，中午才出的院，赶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所以我干的活远远不能和大春、顾哥他们相比，石副行长这家伙一定抓住了这一点才高兴的。

果然，这家伙直接把本子甩到我的身上，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八度:“看看，看看，你今天干了什么！什么也没干！你这样让上级怎么看你，你的业绩怎么才能完成！又让我怎么向上面交代！你是不是工作不要了！”因为说话过于急促，石副行长的脸涨的通红，声浪一声比一声高，周围的同事也都转过头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还没说话，大春踏前一步，眼睛死死盯着对方，沉声喝道:“你刚才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大春原本就是魁梧的身形，配合上他的动作，视觉冲击力极大。石副行长却只有一米七的身高，这种反差之下，感觉大春的身形直接把石副行长整个地笼罩住了。

“你，你要干什么......”石副行长本能地向后退，脸孔扭曲，声音都打着颤，一边后退一边用手指指着大春:“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要动手啊，我身后可是有人，你动一下我，我明天就让你......”

“就往我怎么样？滚蛋吗？”大春装出一副奸笑的样子，再度逼近一步:“你后面有谁啊，说来听听？”我立刻竖起耳朵，这家伙爬这么快的原因，我们一直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