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牧宁的特殊手段后，林文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扑通跪在牧宁面前。

“大师，我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牧宁！不要信他，我们打电话报警，他死一万次都不够！”

姜妍熙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林文宇，像是择人而噬的猛虎。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林文宇跪在地上给牧宁和姜妍熙磕头，与之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知道我罪无可恕，可是求求你大师，救我女儿，她就要永世不得超生了！”

牧宁先让铃小楠把阴气束缚在两人身上，避免两个仇人又打起来。

他靠在墙壁上：“林文宇，告诉我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图案？”

说着，牧宁拿出了那副蛇环六芒图。

林文宇看到这幅图，心中的仇恨全部摆在了脸上，他面容狰狞：“见过！”

“和我说说。”

“牧宁，不要信他！”

“闭嘴。”牧宁冷冷看了姜妍熙一眼：“我不站在你们任何人之间，姜社长你想要真相，那就听他说。”

“第一次看到这幅图是在五年前，”林文宇眼睛空白，像是在回忆：“那时我的女儿要高考，可是家里穷，经常只能吃素。”

“有一天我女儿的老师上门，他的身上每一件的衣服都锈了这个图案。”

“林玉的老师送了些饭菜，说让林玉补补身体，在其中有一道肉菜非常好吃。”

“老师说是水蛭的肉，吃了可以增强记忆力，走之前还送了些水蛭给我们养。”

“之后我们就总是做梦，很长很长的梦，有时会感觉在梦里过了一个月，可醒来只是一晚上的时间。”

林文宇低着头看地面：“最后一次醒来，是在个山洞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而且我的身体不受我掌控。”

“好像有什么东西遥控我一样要我跑得远远的，等到我好不容易回家时，才知道林玉被捕了。”

“我因为有不在场证明，躲过了牢狱之灾，更奇怪的是，还有很多亲戚朋友给我做证明，就这样我活了下来。”

“可之后我女儿常常在梦里出现，她说自己被困在这个大楼了，很快就要灰飞烟灭……”

林文宇颤颤巍巍的说，当年自己的女儿莫名成为了杀人犯，而且证据确凿。

如今面对死者的家属，他既带着愧疚，又觉得冤枉。

对于杀人，林文宇没有留下丝毫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一觉醒来就成为了罪魁祸首了。

这么多年来女儿被判死刑，那个老师离奇失踪，自己独自去寻找蛇环六芒图的真相，所有的一切压在这个老男人身上，把他折磨成现在不人不鬼的流浪汉。

“果然是这样……”

牧宁呼出一口气，全部和自己的猜测相吻和，这个追求长生的嵬教便是万恶之源。

“江诚说这里是炼尸地，如果我找出林玉尸体，中断炼尸过程，不知道能不能把那个老师逼出来。”

打定注意后牧宁让铃小楠解开阴气的束缚，姜妍熙还想干架，被牧宁瞪了一眼。

“打死他你也要入狱，你忘了这条命可是你哥哥姐姐给你的，林文宇自有法律制裁。”

牧宁总算暂时平缓了局面。

不过即使听完牧宁的话，姜妍熙还是没有改变，五年的仇恨岂非一朝一夕之功，而是埋在心里，不断发酵和渗透。

为了避免两人再次互掐，牧宁夹在他们中间，如果有谁轻举妄动，铃小楠会立马捆住对方。

…………

来到上次江诚跳楼的地方。

听江诚说之所以选择跳楼的方式来提醒牧宁，是因为他自己活得太久，偶尔心血来潮时会想去死一下。

“老怪物都有些不正常的癖好吗？”

牧宁吐槽道。

他把手电筒一照，地板顿时上出现个六芒图，正是林文宇和姜妍熙之前见过的那种。

两人见此，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特别是林文宇，为了林玉，五年里他几乎把斜阳公寓翻了个遍，可也没找到半点信息。

面前这个少年，一出现便命中了关键。

牧宁敲了敲地板，里面是空心的，他让姜妍熙用钢管把这块儿铭刻着六芒图的木板撬出去。

如同打开了密封的陶罐，木板下方露出了一条暗道，流动的冷风吹在脸颊上。

“这是个地下室？”姜妍熙趴在洞口边，往下面张望。

“下去看看。”

牧宁二话不说拿着手电筒跳了下去，姜妍熙犹豫了一会也跟着往下跳，林文宇紧随其后。

还算宽敞的地道里，三人之间保持着距离，数不清的蚂蝗依附在粗糙的石壁，上面画满了蛇环的六芒星。

“看来这里就是那个老师炼尸的地方了，不知道走到最后会看到什么。”

牧宁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铃小楠还是一如既往的在自己身边打量着四周。

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泡泡糖，嚼着嚼吹出了个粉红色的泡泡。

“看着水蛭胃口还那么好，你可长点心吧。”牧宁看着前方说道。

“本姑娘爱咋地咋地，你管我啊。”

幸亏在地道里光线不好，姜妍熙和林文宇都看不到一个飘浮的大泡泡。

在地道里步行了十几分钟，前方一开始只有微微的光亮，走到最后空间才变得豁然开朗。

白蜡烛幽幽的闪烁，两排长长的座位分列在左右。

牧宁也没有想到，大楼的下面藏着一个教堂，罗马柱立在壁画之前，在教堂的最上面矗立着一个巨大的倒十字架。

但是十字架上的不是耶稣，而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蛆虫在上面四处乱钻。

“斜阳公寓下面……是这样的吗？”

姜妍熙几乎无法开口，自己找了那么久的邪教，原来一直埋在地底里。

林文宇张着嘴巴：“你们看……”

牧宁和铃小楠抬头望去。

在古老的十字架后走出一个人，他穿着的黑袍上画着嵬教的六芒图，手上举起铜色的烛台，声音高昂无比，仿佛在礼赞。

“人生五十年，恍若梦幻，岂有长生不灭者！”

“万物皆死！万物皆寂！唯吾主永恒！”

黑袍人癫狂的乱吼，帽兜在起落中掉下来。

然后牧宁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他的班主任——崔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