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书语不明白南萧落为何改变了对她的态度。

从三皇子的宫宇离开，京书语跟上去，与南萧落并肩，“喂，我义父他……”

“出去再说。”南萧落冷声回了一句，像是在避讳什么。

宫中不是外面，或许随意的一句话，被有心人传扬出去都有可能会成为杀头的理由。

京书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随后加快脚步。

两个人出宫之后，在街上饶了几个圈儿，最终到了南首辅的家中。

结果，两人直接被告知，首辅还在宫里，不曾回来。

“怎么办？皇上这是要软禁义父吗？”京书语有些着急，齐昱凤的脸色惨白，慌张道:“怎么办？那可如何是好？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这样大胆，竟然敢在太上皇的寿宴上公然行刺。”

京书语也说不准究竟是何人，不过，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且不可鲁莽行事。

“义母，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进宫给三皇子诊脉。到时候，我会成绩打探一下义父的处境。不管怎么说，义父也是首辅，皇上不敢轻易拿他怎么样的。”

话是这么说，但齐昱凤却依旧不放心。

“引得皇上的猜忌，就算这一次过了，以后也会有接连不断的麻烦。要我说，这首辅就不应该继续做下去。”齐昱凤道，“实在不行，我就进宫去求太后，让她老人家做主，到时候放我跟老爷回柳城镇去。”

京书语抿抿嘴，又说了些安慰的话。

南萧落也在此时道:“天机阁那边正在查，相信很快应该就能查出来线索。进宫行刺的人数众多，没有内应的话，肯定不可能实现。”

“宫中的人那么多，想要揪出来内应，谈何容易？”京书语道。

南萧落抿了抿唇，他在脑海里可能的人选全都过了一遍，最终无果。

“那表演歌舞的都是宫里的人，最少的也是进宫三年的了。”齐昱凤突然插嘴说了句，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会不会是早就盘算好的，多年来就为了这一天做准备？”

此话一出，南萧落跟京书语的脸色全都变了。

真要是那样的话，要害的人或许就是皇上甚至于是太上皇。此次三皇子受伤，纯属意外？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够蛰伏多年而不爆发？

这份隐忍，绝对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几个人正商议着如何将首辅接回来，南首辅倒是从外面走了进来。

瞧着他一脸沉重样子，京书语跟齐昱凤几乎同时迎上去。

“老爷，你怎么样？有没有受责难？”

“义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首辅似乎料想到了京书语跟南萧落会过来，他呼了口气坐下，道:“此次寿宴，我全程参与操办，实在是没想到。”

“皇上怎么说？”南萧落问。

南首辅应声，“明面上没说什么，但绝对会怀疑到我头上。尤其，三皇子现在又……”

“三皇子受伤是意外，他当时距离皇上最近。”京书语解释。

南萧落却立即明白了南首辅的意思。

他道:“皇长子早夭，二皇子精于算计，之前出的那些事，桩桩件件都牵扯到他，只是没有证据，不好将其绳之以法，但皇上的心里绝对明白。所以，像是他这种阴险狡诈之人，不适合做太子，皇上绝对不会属意于他。”

“皇四子北瑾商，少言话语，资质平庸。皇五子北瑾瑜不问世事，整天寻酒作乐。皇六子北瑾阔，最好美食，更是不问朝政之人。”

“皇上宠爱皇贵妃，皇三子也是呼声最高，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选。如今，皇三子又出现意外。我们南家原本就被皇上所忌惮，如此，即便不是伯父你操办此次寿宴，皇上也会怀疑到我们南家头上来。”

南萧落的此番分析，也是南首辅的心中所想。

齐昱凤苦着脸，道:“既然皇上觉得我们功高震主，那还不如现在就请辞，告老还乡。”

“不可。”南萧落又道，“没出这件事的话，请辞还没什么。出了这件事，朝中必定会有所变故，人心不安。此用人之际，伯父请辞会被皇上以为是在威胁。”

“那要怎么办？还让不让人活了？”齐昱凤失言，随即立即捂住嘴巴。

南首辅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再次叹气，“好在太上皇相信我们南家，而且，二弟没有被卷入其中。”

南萧落抬眸，“伯父，我父王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父王对我还有怨。”

“伯父，父王迟早会明白的。没有你承受着朝中压力，他那王爷根本就坐不安稳。”南萧落回应，上一辈的事，他虽说不全然了解，不过却也在接触之后，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瞧着南萧落这般，南首辅倒是欣慰。

他拍了拍南萧落的肩膀，“这一次的事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不过，如果有一天……”

话说到此，南首辅又止住，“算了，到时候再商议。或许皇上还有其他的想法也说不准，君心难测那。”

京书语站姿旁边听了半天，也算是听出了个大体意思。

“义父，是不是说，三皇子如果也指望不上，皇上就没的选了？”她问的比较直白，但却是事实。

南首辅瞧了一眼房门，确定没有外人，他点头，“二皇子如果做了太子，大兴或许就不长远了。”

京书语微微蹙眉，她对三皇子没什么好印象。如果治疗彻底，那将来三皇子就会成为储君。

到时候，哪里能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还有，二皇子做储君的话，也绝对不会跟她过得去。

一时间，京书语察觉，好似她一点儿都不希望当今皇上让位。

“义父，那几个皇子，为何会总是跟南家人作对？”京书语问，这也是南萧落的疑问。

按理说，皇子跟皇子之间因为储君之争，有勾心斗角发生也就罢了。

他们将他视为眼中钉，又是为何？

曾经，他跟他们一同长大，好似小时候他们相处的还算融洽，只是忘记什么时候开始，那些亲情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