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的妻子抱着马桶，潸然泪下。

那副场景……

江漓云的嘴角抽了抽。

他甚至开始不奢求喝醉的小妻子能乖乖睡觉，不给自己惹事，只希望小妻子耍酒疯，也能象个正常的“酒疯子”，就算自言自语，也比吃牙膏自虐强。

顾颖的反胃持续有一会儿，几乎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江漓云尽量不去看马桶里的“惨状”，替女人拍背顺气。

胃里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顾颖虚脱了一般，身子缓缓软了下来，即将坐下来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制止了她。

江漓云把娇软的小女人搀起来，指引她洗漱，自己拿毛巾把她脸上的水渍擦干净。

刷牙时，江漓云的神经紧绷，时刻注意，以免小女人再把牙膏吞进去。

“美人鱼”这回很乖，认真地把牙齿刷干净，然后漱口，再把嘴里的水吐出来。

女人吐出来的是水，没有泡泡了。

江漓云悬着的心落下，抬头时，却发现小妻子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瞅着他。

她好像期待某个东西，但江漓云不理解，两人面面相觑一会，顾颖失落地扁起嘴巴，细长的眉毛耷拉下来，好像……不开心？

江漓云的唇线绷直，顾颖的反应像个小孩子。

他尝试着伸出手，摸摸小女人的头顶。

顾颖垂着的头登时扬起，一双秋波澜澜的瞳孔闪着光。

江漓云挑起漆黑的眉峰，好像找到了有效沟通的窍门，夸奖道“颖颖乖，颖颖真棒。”

得到夸赞的顾颖重新神采奕奕，粉白的唇上翘，模样俏皮可爱。

江漓云勾勾嘴唇“该睡了，颖颖可以自己睡的，对吧？”

神智充其量也就五岁小孩的顾颖歪头，专心地思考一下，然而思索出来的最终结果却和江漓云想的不一样。

望着拉住自己胳膊，眼巴巴不肯放手的小女人，江漓云扬眉“确定吗？颖颖？”

顾颖重重地点了下头。

一开始江漓云把顾颖抱进来，准备自己去隔壁睡，不过最终演变成了另外一个结果。

卧室的灯光熄灭，唯余一盏小灯，发着微弱的光。

身下是柔软的床，枕着枕头的江漓云扭头，不期而遇地对上女人的目光。

江漓云动了动胳膊，然而却被小女人抱得紧紧的，抽不出来。

他看了眼手机，再过两个小时天都要亮了。

但身边的小女人一点要睡的迹象都没有，眨着澄澈见底的眼睛瞅着自己。

昏暗的室内，响起男人一声无奈的叹息。

“你的腿……”

小女人开口说话，嗓音透着一缕清甜。

江漓云脸色沉了沉，眼神深谙。

会不会小妻子已经清醒了，但是看到方才自己站着的画面……

“和我的不一样。”顾颖说道。

“哪里不一样？”

江漓云不动声色地慢慢蜷缩起手指，已经设想到秘密被小妻子发现，男人眼睫轻颤，时至今日，倘若顾颖真的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只要可以保守住，他就无所谓了。

“你的是腿……”顾颖指指江漓云的，再指自己的“我这个是尾巴！”

尾巴？

江漓云顺着女人掀开的被子看过去，女人换了一套真丝睡裙，白色衬托得女人冷白的皮肤犹如白雪，颇为嫩滑。

“我是美人鱼，你是王子。”顾颖弯了弯娇憨的眉眼。

江漓云挑眉，还以为小女人清醒了，结果对方依然沉醉在“美人鱼”的人设中。

顾颖说完，一直仰着头，眼神亮晶晶地瞅着江漓云。

渐渐熟悉套路的江漓云一边替小女人重新盖好被子，一边夸赞“颖颖的尾巴很漂亮。”

顾颖骄傲地扬起下巴“那你喜欢吗？”

“什么？”

“尾巴！”顾颖问道“喜不喜欢颖颖的尾巴？”

“喜欢。”

得到肯定答复的顾颖眼神明亮到极致，凑到男人的身边，挽住男人的手臂，在耳边吹气“那你喜不喜欢颖颖？”

江漓云觉得痒，偏过头，唇却在女人的脸颊滑过，温温得，滑滑得，触感像果冻。

江漓云抿直嘴唇。

“美人鱼得不到王子的爱会变成泡沫，会死掉……”

见男人不说话，顾颖的小神态变得异常失落，小声喃喃“是颖颖哪里做的不够好么？是颖颖的错？”

“不是。”

不是你的错，只是你心目中的王子不是我。

江漓云攥紧拳头，第一次因为嫉妒而对另外一个男人起了浓烈的杀机。

如果自己在小妻子的上一任之前认识，如果女人嘴中的“王子”是自己就好了。

江漓云深呼吸，艰难地压下翻天的杀心，看着眼前失望到即将哭出来的小女人。

顾颖的眼睫即将凝结出泪珠，想不明白为什么王子不喜欢自己，明明王子说了喜欢颖颖的尾巴。

小女人委屈得要命，眼泪即将决堤而出。

这时，“王子”抿了抿唇，轻声道“喜欢。”

顾颖眨眨眼，神情疑惑，没有听清。

“我喜……”江漓云顿了顿，倏地偏头失笑，这种时候何必再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重新开头，语气里喊着绝对的温柔。

“我爱你。”

“美人鱼没有爱会死，但颖颖永远不用担心会变成泡沫消失，因为我会一直爱你，直到生命的尽头，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颖颖的尾巴漂亮，长得也漂亮，哪里都讨我喜欢，也只有颖颖讨我喜欢。”

江漓云说了一连串的话，最后勾起嘴边，对自己的小美人鱼问道“够了吗？”

这么多的话，醉了的小美人鱼短时间内无法理解，但是有一点肯定，那就是男人爱自己，自己不会死！

顾颖笑吟吟地搂住男人的脖子，抬头，亮晶晶的眼睛始终黏在男人的脸上。

江漓云扭头，挑眉“还不困？”

顾颖眨眨漂亮的眼睛。

男人伸手，轻轻遮住女人的视线，女人小巧的脸蛋一半被男人的大手遮住，剩下粉嫩的嘴唇，因为喘息而微微闭合，幽暗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想到刚才擦过的触感，江漓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呼吸加快，眼神逐渐变得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