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解释说昨晚有人纵火，交代是孙采办买通。

她今日和齐可乐盯着这个孙采办。

“他原本是要和昨晚纵火那人见面，结果遇上了齐可乐，就没再等那人？而是带着齐可乐离开了茶馆？”厉青玄问道。

乔伊想了想，点点头，“是这样。”

“叫昨晚那纵火之人来认认，看买通他的孙采办，是这个孙仲不是。”厉青玄叫仵作上前查看尸首。

这里是当街，虽然有官兵戒严，阻止百姓围观。

但到底是不能在这儿耽误太多时间。毕竟，影响了京都的正常秩序。

仵作简单的查验。

他们也记录了现场之后，孙仲和车夫的尸首就被带走了。

乔伊回去庄子，要带那个纵火犯去皇城司牢狱，辨认孙仲。

厉青玄也亲自和她一起来，提走犯人，随行的还有衙门之人，一行浩浩荡荡，人倒是不少。

来人太多，惊动了大白日正睡觉的夜。

他趁旁人都忙着，打着哈欠，来到乔伊身边。

“元豫刚走，你就跟厉青玄混在一起？不怕他看见了，跟厉世子打架？”

乔伊冷冷看他一眼，“我看你是太久没毒发，浑身都痒了。办正事儿呢，看不出来吗？”

夜看了看那些身着龙鳞褙子的皇城司兵马，托着下巴。

“啧，出了人命案啊？”

乔伊忽而脑中灵光一现，“你杀人多，跟你打听个事儿。”

夜皱眉看她一眼，“你杀人多”，这算什么开场白？有这么说话的吗？

“被疯牛撞了的人，有可能把脖子撞成这样吗？”乔伊动了动脑袋，摆了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

夜目光一凝，若有所思。

“比我这角度更大点儿，就是完全断了，脊柱已经像面条了。”乔伊说道。

“带我去看看。”夜沉声说，“你描述的样子……我怀疑不是撞断的，而是被人扭断的。”

乔伊蹙了蹙眉，“可是当时……街上人很多，没有人看见有人靠近。”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疯牛身上，只要他速度够快，就能做到无人察觉。”夜眸子微凝，不知想到了什么。

乔伊带着夜一起去了皇城司大牢。

纵火犯也被带过来辨认尸首。

“是他、是他、就是他，孙仲！”纵火犯看见他的死状，浑身都有些紧绷，“他怎么死了？怎么死得这么惨？”

他低声问身边之人。

但没有人理他。

夜上前检查孙仲的尸首，他眼神猛地一凝，忽而转过脸看着乔伊。

“你说，你正在尾随他的时候，他就被一只疯牛给撞死了？”

乔伊点点头，“对，但他应该没有发现我，我是在街上雇来的马车。”

“车夫是什么样子？”夜忽然问道。

乔伊怔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难道她雇的马车、车夫，有问题？

夜笑了一下，“你不用太紧张，我就随便问问。”

乔伊摇摇头，“我没看仔细，就是特别话痨，话多得很。误以为我是孙仲的未婚妻，跟到玉带桥捉奸的……”

她话没说完，夜和厉青玄都咳呛了。

“想象力真丰富。”夜冷嗤一声。

厉青玄摇了摇头。

“你跟我出来。”夜忽而握住乔伊的手臂，把她带出了皇城司衙门停尸间。

乔伊正要挣脱他的时候，他却反而贴近，“你肯定被人盯上了。”

乔伊抬眼看他。

夜敏锐的观察四周，低声道:“扭断孙仲脖子的手法我见过，是影组织里的一个人惯用的手法。他力气跟大，而且动作极快。”

“跟你比呢？”乔伊问。

夜皱眉看她一眼，大概是不喜欢被放在一起比较。

但过了会儿，他还是说，“比我快。”

“比你还快？！”乔伊不由吸了一口气。

她这惊叹的语气，叫夜的脸色好了些，但又很快肃穆起来。

“从这儿往后不要落单，身边一直得有人，而且是功夫不俗之人，我……”

夜的话没说完，乔伊忽然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齐可乐！”乔伊跳上马车，“她还在玉带桥。”

夜皱了皱眉，“刚说完身边得有功夫好的人……”

她就一个人驱车离开。

夜抓过一个车夫，纵身追上马车。

不怪乔伊惊叹他的速度快。

他抓着一个体格不小的车夫，追马车跟玩儿似得。

他跳上马车，把车夫安置在车辕上，他则推着乔伊一起坐进了车厢里。

“我的话，来自一个‘杀人很多’的杀手的提醒，都是金玉良言。别当耳旁风。”夜面色沉沉地说道。

乔伊点了下头，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你好像有点儿紧张。”乔伊看他。

夜嗤笑，“别瞎说，我紧张什么？”

乔伊抱着肩膀打量他，“你打不过那个人？他叫什么？”

“嘁……”夜嘁了一声，“别打听，担心你自己的处境吧，最好祈祷别遇上他。”

“车夫，快一点！”

乔伊还是担心齐可乐。

既然她被人盯上了，那有没有可能，落单的齐可乐已经被人找上门了呢？

就她那三脚猫的本事，和一个快用光毛的翅膀，万一真遇上什么情况，她能应付得了吗？

乔伊把车夫催得恨不得长出翅膀，背着马车飞过去。

马车终于来到玉带桥，孙仲的宅院外。

乔伊不待马车停稳，就飞身跳下车，直奔大门口。

“你回来，我去。”夜跟着下了马车。

但他话音未落，乔伊已经翻身跳进了人家院墙里头。

她根本没走门。

夜哭笑不得，也跟着她翻墙入院。

进入陌生的地方，夜却一看这院子的结构，就能大致猜出齐可乐被安排在哪儿。

“中轴线离得最近的左右两边的小院儿，一定是。”夜先带着她去了中轴线左边的院子。

“你我分头走，我去左边，你去右边，或者反过来。岂不省了一倍的时间？”乔伊说。

夜摇了摇头，“我是跟着你来的，我又不找齐可乐，为什么要分开走？”

乔伊:……

所以，她得当他不存在，不把他当个人使是吗？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第一趟就没有跑空。

齐可乐果然在这边的院子里。

幸而她没事，既没被人抓走，也没遇着危险。

不但没遇着危险，她活得还自在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