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太阳明媚，病房窗户朝南，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空气格外清新。

躺在雪白床单上的人儿幽幽睁开眼，印入眼敛的是雪白的天花板，鼻尖充满消毒水的味道。

床上的人微微挑眉，这应该是医院，她是又来医院了。

用手指轻触昏昏沉沉的脑袋，脑袋上缠着一圈纱布，往身侧看去，床边的陪睡床上躺着一个人，这个人是她妈妈。

房间里面，除了她们两个，再没有另外的人，看来她妈给她安排了个单间的病房，老妈可真疼她。

叹了一口气，睁着两眼望了会天花板，许久后拿开肚子上的被子，用手按着床板想坐起来。

稍微一动，头疼欲裂，天和地都在转动，她放弃了起身的想法，偏头沉思了一会。

又一会过去，床上的人蜷缩成一团，床上人频繁的动作，终于把另一张床上的人吵醒。

“笑笑，你终于醒了。”符妈手脚麻利，翻身下床。

符笑露出一抹微笑，像初升的太阳，照亮符妈阴郁的心。

符笑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不要让声音太过于虚弱：

“妈，我想去洗手间，你扶我一下，一个方向躺久了脚有点麻。”

“哎，好，你等等，我穿好鞋子。”符妈穿好鞋子，扶着符笑从床上起来，把鞋子挪到符笑脚边，馋着符笑心疼道：“医生说你头盖骨都裂开了，起来头会晕，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呀，还好你同学及时扶住了你，不然我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符笑站起身子，用另外一只手扶住脑袋，想用手把头固定住。

她走不了路，单单站着头重脚轻，眼睛所瞟到的地方都是闪光的星星，这感觉太要命，她承受不住。

符笑尿急，憋的肚子都开始抽抽，头又晕，站在那里无异于让自己的情况雪上加霜。

静站数秒，符笑决定投降，再逞强，可能会连带妈妈跟着一起摔跤。

既然去不了，先把妈妈哄出去，还有可能碰到来巡房的护士。

想通了，符笑一屁股坐在床上，就着坐着的姿势，横着侧躺下去，她顾不上舒服不舒服的问题，急切的需要支撑点，又糯糯的哄着母亲：

“妈，让我坐下来，我待会再去，妈，我想喝水，你能去打壶开水进来吗？顺便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你帮我买点吧，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我饿。”

符妈瞧着空荡荡的手，有些搞不懂女儿的操作，一会要去洗手间，一会要喝水，一会又要吃啊。

符妈伏在床头拍着女儿的背，焦急的问：

“笑笑，你别这样躺着，是不是不舒服，妈妈去叫医生。”

符笑躬着身子，咬着牙齿挤出一抹笑容：“妈，我饿。”

符妈揪着心，抹了一把眼泪，女儿眼睛湿漉漉的，带着渴望隐忍的光茫，乖的和猫一样，连声安抚道：

“好，好，你先等一下，你爸爸昨晚上说，今天早一点去集市上买猪脑煲汤给你喝，让你补补脑，这会儿应该快过来了，妈出去打开水，顺便看看他来了没有。”

符笑困难的‘嗯’了一句，心里已经泪流满面，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符笑另外一只手，轻轻触了触脑袋瓜，真的太疼了。

片刻功夫后，门又被打开了，符妈分分合合的跑进来，对符笑道：“我还没有洗脸刷牙。”

符笑无奈的把肚子又搂紧几分，老妈准备害死她，她那哪都不舒服，老妈还逗她笑。

两分钟后，符笑听着老妈一路跑了出去，门咔嚓一声关上。

又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重两轻的敲门声。

符笑抿着嘴唇，这不像老妈会干的事，想开口，叫别人进来，但是难受到张嘴都难受。

病房门‘咔嚓’被人从外面推开，穿着白色衣服，戴着白色帽子，大概四五十岁的护士走进来，手里抱着一堆资料，还有一个温度计，对横在床上的符笑道：

“小妹妹，你没有出声，我就自己进来了，怎么这样躺着，来，我扶你躺到枕头上。”

符笑分神撇了来人一眼，低低的叫了句，“护士阿姨。”手软绵绵的抬起，指着洗手间的方向，对护士阿姨友好的笑。

护士阿姨瞄向符笑指的方向，了然道：“是要去洗手间吗？我扶你，小妹妹，今天感觉怎么样？”

符妈不在，符笑不想说话，把身体大部分重量倚在护士阿姨身上，嘴唇里挤了个晕字。

护士阿姨扶着符笑进了洗手间，符笑靠在墙上，让阿姨先出去。

护士阿姨守在门口，细心的解释：“你受伤的是头部，开始头晕是很正常的，好好静养就行。”

符笑解决了人生一件大事，开洗手间门时，摔了个四仰八叉。

护士阿姨在门口着急的敲门，问符笑是不是摔跤了，试着旋转门把，门从里面反锁，阿姨打不开。

符笑撑在地上慢慢爬起来，扶着墙壁说没事情。

待符笑终于躺在床上，身上汗水淋漓，觉得不止头晕难受，连身上都腻乎的难受。

洗手间地板上有水，她衣服裤子都打湿了。

护士阿姨拿起放在一边的温度计，递给符笑，调侃道：

“小妹妹，放在腋下，我们都是女的，你还不好意思，又是关门又是锁门的，我女儿都比你大一点，阿姨还能笑话你。”

符笑夹好温度计，腼腆的指着角落里粉色的皮箱，甜蜜蜜的对护士阿姨说：

“阿姨，刚才谢谢你，麻烦你帮我从箱子里找一下衣服。”

护士阿姨在箱子里翻来覆去的找，都是很亮肤的颜色，浅黄色，芭比粉，白粉相间，都是一些小少女喜欢的东西。

这些衣服都是外出穿的，不适合躺病床上穿，护士阿姨在要放弃寻找时，在箱底找到一套粉色的短睡衣睡裤，她挑起来，放在符笑枕头边，好奇的问：

“找了一套睡衣给你，你怎么不穿医院的病号服？”

符笑扯扯嘴角，阿姨话好多，搁平时，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只能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