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有一句话大家很爱说：痛并快乐着。

痛并快乐着，这句话很有意思，也最适合形容李寻此刻的状态。肺部剧痛，心脏剧痛，双腿剧痛，脑袋昏沉。李寻很疲惫，眼睛一直睁不开，

实在是太累了。今天一天的运动量，相当于李寻三年来的运动量。

此刻李寻感觉，好像全身被什么东西包围着，很像液体。浑身是伤，但是李寻却感觉有种酥麻的感觉冲刺着身体，很舒服，而且这种感觉还在不断的扩展，并对疼痛有了一点的减轻。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十几个小时，李寻的疼痛感越来越轻，意识也是越来越清醒。恍惚中，李寻听到有人在谈话。

“快要醒了吧？”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说道。

“差不多了，就在一个小时之内。”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

“那就好，等他醒来，你就带他来见我。”中年男子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咳嗽了几声，就没有了下文，好像是离开了。

半个小时候，李寻终于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驼背老刘那张苍老的脸庞。

见得李寻睁开眼睛，驼背老刘苍老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起来了吗，娃娃。”

娃娃，李寻已经二十岁，按理已经是个成年人，但是驼背老刘这样称呼，李寻倒是觉得很正常，眼前这个老家伙最起码有七八十岁，称呼娃娃，倒是天经地义。

嗯，李寻想说话，但是发现自己的情况有点不方便。打量了一下四周，李寻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是泡在水池里，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头部露出水面，不过好像脸上还贴了一层不知道什么东西，但是对呼吸没有妨碍。

唰，李寻站起身，抖落一些块状物。

“娃娃，走吧。你师傅在木屋等你呢。”老刘说道。

不过李寻却没有回答，他站在小水池里，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稍微活动了一下，李寻只感觉身体轻松了好多，捏了一下拳头，李寻明显的发现，自己的力量比起昨天打了一些。

怎么会？李寻喃喃道，记得自己被燕北飞逼着跑步，在昏迷之前自己好像感到自己好像吐血了，怎么现在感觉自己的状态出奇的好呢？还有，自己被燕北飞砍了几刀，伤在背后，自己活动了一下，却没有感到多大不适。还有，自己跑了那么长得时间，而且还是高速跑，按理说现在应该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才对。而以前自己跑一千米的时候好像当场就累趴下了。怎么回事？

李寻看向自己躺的池子，愕然的发现池水竟然不是透明的，而是充满了绿色的不明液体。记得自己初来的时候，池水明显是清澈透明的，难道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池水？

“快走吧，你师傅还在等你呢！”老刘催促道，见到李寻的表情，他也能体会现在李寻的想法，多年来，他见过很多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了。老刘顺手丢下一套衣服，给李寻换上，李寻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赤身裸体的。不过还好，千华山这里没有女人，赤身裸体也没多大关系。

“哦，来了。”换上衣服，李寻跟在老刘背后，去见燕北飞。说道去见燕北飞，李寻现在感觉心里怕怕的，才第一天，就让自己跑到吐血，跑到断腿，不跑的话，还要抽刀往死里砍，这样的狠人，李寻实在是很怕。不过，李寻还知道，今天只是开头，以后的生活，恐怕不会比现在安逸。后悔，李寻现在无比的后悔，当初为什么发疯似的砍下自己的指头，来这里受虐。

路上，李寻问刘老，池水是怎么回事。刘老神秘的说道：“这是我千华山一脉最大的秘密，不能轻易透露。”就把李寻给打发了。

木屋中，燕北飞正在练习书法。

除了武功之外，李寻最佩服燕北飞的，就是那一手书法了。这个粗犷的男人，却有一首好书法。燕北飞的书法，铁画银钩，霸气无双，在李寻

看来，就算比起全国那些顶级的书法家，燕北飞的书法也不会逊色一分。

而李寻最自卑的，就是那一手烂到爪哇国的字了。从小到大，李寻的那一手字，一直是老师批评的对象，潦草，不整洁，歪歪斜斜，所有能形容书法烂得词句都可以用来形容李寻的书法，而让也让李寻一直耿耿于怀。

燕北飞在练习书法，刘老跟李寻都不敢打扰。李寻眼尖，看见燕北飞写的是好像是一代伟人的《沁园春?雪》，好像也到了结尾了。终于最后一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在燕北飞笔下完成。燕北飞才抬起头来，看向李寻与刘老二人。

“燕北飞并没有多注意李寻，只是对刘老道：“刘老，去把东西拿来。”

刘老应了一声，去了另外一个屋子。

房间里就剩下李寻与燕北飞二人了，气氛立刻就诡异了起来。

对于燕北飞，李寻对他的感情复杂。还没有入门，就断掉了自己二指。入门之后，第一次训练就让自己跑到吐血，腿断，还拿着一把刀把自己往死里砍，李寻对他是又恨又怕。

“你害怕我？”燕北飞突然开口，一语中的。

“嗯，”李寻没有想到燕北飞突然来这么一句，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有…..有点。”

出乎意料的是，燕北飞皱眉道：“这样不好。”

不好？什么意思？李寻满脑子疑问，但是却不敢随便开口问。

“武道一途，最忌畏惧二字。如果一个武者心中有了害怕的念头，那它一身武功就要大打折扣，在武道上的成就恐怕就要自此而终了。”燕北飞皱眉道。

“说说看，你怎么会害怕我？”

怎么会害怕你？大叔，别开玩笑了好吗？你都提刀砍了我那么多刀，而且刀刀都是往死里砍，我怎么能不害怕你。李寻心里委屈，却不敢说出来。

望见李寻一副为难的表情，燕北飞心思通透，那能不知道李寻究竟在想什么。

“你是在记恨我再你训练的时候拿刀砍你是吧？”燕北飞道。

嗯，原来他知道。李寻沉默。

“说话。”燕北飞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是的。”李寻被燕北飞一下，顾不得害怕，一下子就说漏了嘴。话一出口，李寻就知道要遭。

出乎李寻意料，燕北飞却没有发火，道：“如果你为了这件事记恨我的话，随便你了。不过，你要知道，不止是你，被砍过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此言一出，李寻诧异的道：“有很多人被砍过？”

“对，是又很多人。准确的说，只要是千华山的弟子，都被砍过。”燕北飞补充道。

千华山一脉的弟子都被砍过？李寻心下好奇，心里觉得平衡了一下，一时忘了对燕北飞的害怕，“这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你可以理解为我千华山一门的入门仪式就可以了。”燕北飞道。

入门仪式？哪有拿刀砍人这样的入门仪式的？而且还是往死里砍，这不是要人命吗？李寻心里诽谤。

“我千华山一脉，最重意志。只有意志坚定的人，才能在武道一途走的更远。而每次收弟子，都是选择意志坚定远超常人的人。就像你，你本来意志不坚定，但是你有一股狠劲，竟然带着断指之痛跟我走完了二十个小时的山路。经过二十小时的忍受疼痛，你的意志想必比之以前坚定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吧。”燕北飞继续说道。

的确，李寻以前就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做事前顾后瞻，患得患失。但是到了千华山之后，哪怕燕北飞叫他跑步，跑到了腿断，他也坚持了下来。要是在以前，他锻炼的时候连一千米都跑不了就会放弃的。在之后，燕北飞提刀坎他，他脑海中也从没有生出过放弃学武的念头。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我变了这么多。李寻心里感叹。

“不过，意志坚定，不代表身体就强壮，而我千华山一脉很多弟子在身体方面比较弱。所以很多前辈就想方设法，终于，在七代祖师的时候，集合全派之力，研究出一种药物。这种药物，可以大幅度的提升人的身体素质，不过一生只能用一次，而且这种药物还有很大的缺陷。必须先将人的肌肉拉伤拉断之后才能发挥最好的功用。这种药物名字就叫做破后而立。”燕北飞解释道。

破后而立？还有这种药存在？李寻心里怀疑，不过在想到连燕北飞这样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也存在，一种能提升人身体素质的药物存在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但是你为什么要提刀往死里砍我？”李寻怒气冲冲的道，别人提起刀砍了几刀，任何人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人都有一种堕性，如果没有逼迫，他就会停下来。如果没有人逼你，你会自动的坚持到将脚跑断吗？”燕北飞反问道。

“当然………不可能。”李寻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还就是如燕北飞所说，如果燕北飞不提刀在背后逼他，李寻最多跑到一千米就会自动停下休息。

“人，是被逼出来的。”燕北飞继续说道：“但是接下来我希望你学会自己鞭策自己，毕竟不是任何时候都会有人在身边在你要放弃的时候给你前进的动力。”

“接下来，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去跑步吧，还是那样，跑到腿断才能停下来。”燕北飞淡淡的一句话，将李寻推入了痛苦的地狱。被人逼着跑断腿脚已经够惨的了，竟然还要求别人自己逼着自己跑断自己的腿？

“做我千华山一脉的武者，就要有这样的魄力。”燕北飞冷酷的声音响起，李寻激灵的颤抖了一下。

正在这时，刘老回来了，拿回来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有点像地板砖，不过有点厚，但是好像是金属做成的，李寻好奇的想到，看来千华山一脉倒也不是与世隔绝，挺懂的与时俱进的嘛，还会用电子产物。

“这是什么？”李寻好奇的问道。

“这是测力仪，是我委托一个科技研究院的院长亲自做的，绝对精确。”燕北飞道，“刘老，固定好位置。”刘老将测力仪朝上固定在地上，站立在一边。

“你去试试，看一下你的力量有多少斤。”燕北飞对李寻道。

“好。”李寻走过几步，深吸了一口气，一声大喝，全力一拳砸下去。

滴滴，测力仪上面显示出：力量：275kg。

275kg，也就是550斤了。

“怎么可能，这刻什么测力仪坏了吧，还是这个东西根本就是假的，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李寻当场就叫了出来。

“275kg吗？还不错！”燕北飞淡淡的道：“至于你说这个测力仪坏了？怎么可能？这个测力仪我敢说是全国最好的一台，因为做他的人是全国最好的科学家。当初为了这个东西我可是费了很大力气呢。”

“可是……”李寻激动的道，“我有多大的力气我不知道吗，明明我一拳的力量绝对不会超过一百斤的，显示出来的却是275kg，也就是550斤。怎么可能，一定是测力仪坏了！”

“哼，刘老，去外面捡快石头过来。”燕北飞微笑道。刘老依言从外面拿了一块石头，李寻估计有一百斤左右。

“交给他掂量一下。”燕北飞对刘老道。

“给你，娃娃。”刘老将石头交给李寻，李寻感受了一下，估计有百来斤重。

燕北飞又道：“将石头放到测力仪上面。”

李寻依言将石头放上去。

滴滴，上面显示：力量：52kg。与李寻估计的相差不大。

“怎样？测力仪没有坏吧？”燕北飞笑道。不是测力仪有问题，那就是是自己的力量变大了。沉默了半天，李寻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可是明明自己的力量在昨天之前只有不到七八十斤的样子，怎么突然之间便强了这么多？破后而立，这就是千华山一脉的神药吗？受了一次伤，力气就变得大了好几倍，李寻感觉这次的伤，值了。对燕北飞提刀砍自己，李寻现在觉得，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了。

“再试一下左手的力量。”燕北飞叫道。“好。”李寻吐气开声，左手全力砸下去。滴滴，响起电子仪器工作的声音，测力仪上显示：力量：243kg。

243kg，也就是486斤了。记得看薛仁贵传奇的时候，薛仁贵手下的周青就是右臂五百，左臂四百的样子。自己比起他还要强，李寻心里高兴，只想仰天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