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渊抬眸，“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到底在气什么？”

姜羡予抿了下唇，没说话，她是真的不知道。

贺临渊只觉得胸口一团怒火，贺太太总是有这样的本事，惹起他的情绪。

“过来。”

贺临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姜羡予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

下一秒，男人扯着她的手腕，姜羡予直接就坐在男人身上，自从她手受伤，两人很久都没有这样亲密接触过，床事上也更没有。

碍着他的受伤，他工作又忙，加上沈薇的事情，好些天了。

于是这样一来，两人多少都有点心猿意马。

她今天一身长裙，男人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体的软，他一只手扣着女人的腰，把人固定在自己的腿上，搂着。

姜羡予动了动，被男人轻轻一拍，“别闹。”

于是她乖乖不动了，但她不太喜欢这样聊天的方式。

“贺临渊，你到底要说什么？不妨直说，猜来猜去的也累。”

贺临渊抬眸，她一双眼睛是真的清明澄澈，是了，贺太太从来和他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哪怕是夫妻她也很少跟他提起她的过去。

“沈胭是你母亲，你也早知道她跟沈薇的关系，但你一直没说。”

如果不是他今天恰巧听到了，她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姜羡予对上男人的眼睛，“沈薇和她的关系，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不骗你。”

贺临渊，“说说。”

姜羡予其实不想说，跟沈胭的关系是她人生很长时间的噩梦，沈胭刚离开的时候她甚至都会做噩梦，后来跟黎萍才好了很多。

她垂眸，眼底有些回避，但也知道自己不说贺临渊不会放过她。

“她很早就跟我爸离婚了，那时候我还小，但已经记事，原本他们关系很好，可好像忽然就变了。虽然在我面前还是会装作恩爱，但小孩子感觉得到……我爸后来经常不回家，我妈也开始经常外出，后来她就跟一个男人走了，我才知道他们离婚了。”

姜羡予声音有些哽咽，贺临渊看着她，手轻轻拍着她的腰，后者继续道，“没多久我爸就把罗蓉娇带回家了，还有姜霜儿，按着时间推算，应该是还没跟我妈离婚他就已经和罗蓉娇在一起有了孩子了。不过我妈可能也一样，两人半斤八两。”

“总之很长时间，我都非常不理解，两个人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最近她找到我，告诉我原因。原来是她在跟我爸结婚之前，就已经谈了恋爱，生了个孩子，也就是沈薇。我爸发现了沈薇的存在，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所以两人的关系才迅速恶化。”

她说完，又看了眼贺临渊，“这种不太光彩的事情，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也希望你不知道。”

她自己也一直在回避，只是今天，觉得应该去看看沈薇，她总要面对的。

姜羡予说完，贺临渊就明白了。

怪不得最近她情绪总是不高心事重重，那天张翠花说家里来人了，怕就是沈胭，她也早就知道了沈薇出事的事情。

沈胭一边打电话让他多照顾沈薇，一边又来找姜羡予，目的自然不难猜到。

贺临渊薄唇微抿，真是会算计，算计到他夫妻头上了。

“怪不得你几乎不谈家里的事。”

姜羡予，“没什么好提的，她走后，我跟老师去学跳舞，在家的时候本来就很少。我爸跟罗蓉娇感情很好，对姜霜儿更是千娇万宠，外面谁都知道我是姜家大小姐，可是在家里，还是姜霜儿更受宠一些。”

贺临渊还是去过姜家，姜羡予温柔懂事，但懂事的有点太过分，而姜霜儿，一看就是被宠出来的，胆大妄为，当时不是还试图引诱他来着。

她这些年在姜家的日子原来并不好过，姜家大小姐也只是表面光鲜。

贺临渊看着她，“没事，都过去了，你现在是贺太太。”

姜羡予抬眸，他这话说的真诚，何况婚后，贺临渊对她也是真的不错，除却有的时候有些霸道。

但是……

姜羡予看着贺临渊，“贺临渊，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说实话，我现在很乱，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要不要继续。其实我本来对婚姻没有什么期待，跟你结婚只是因为商业联姻，无关感情，但我总觉得这段婚姻我承受的东西好像太多了。”

“我知道你跟沈薇之间没有什么，但事情发展到今天，我没办法以最开始的心态和你继续下去。”

贺临渊脸色沉了沉，“贺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抬眸，“贺临渊，我知道你已经对我很好了，如果换做是别人，在一开始的时候你就会放弃我选择沈薇，但你没有。如果没有她，或许我们也真的可以相敬如宾过一辈子，至少心理上都没有负担。”

“沈薇出事跟你跟我都没有关系。姜羡予，你这是在道德绑架你自己，她是自己心智不够成熟，所以才会心理失衡生病，产生这样的结果。”

姜羡予分明是个很理智的人，她怎么会觉得自己有错，只是心理上不可能没有负担，她没办法把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

“她们都把这件事情归咎在我身上，沈薇对你的感情一天不灭，对我的轰炸骚扰就会一天不止。”

贺临渊沉默，如果是别人，他大可以让姜羡予直接删除拉黑不再搭理，可是那是妈妈，再怎么关系差，血缘亲情也是割舍不掉的。

姜羡予垂眸，“就当做是我蜗牛吧，不想要面对这样的事情，贺临渊，我只是想让我自己过得轻松一点。”

“那我呢？”

贺临渊伸手捏着女人的下巴，被迫让姜羡予对上他的眼睛，男人桃花眼却染着几分薄怒，声音也有些咬牙切齿。

“贺太太，你是想一走了之，把这样的烂摊子就扔给我一个人。但是贺太太，你就没想过，我贺临渊会舍不得你？”

姜羡予眼眸睁大，红唇微张，刚想说什么，男人的薄唇就已经这样贴上来。

所有的话全部被他吃进肚子里，姜羡予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最后只是咬唇把脸轻轻埋在男人的肩窝。

贺临渊一边要她，一边咬着她的耳垂，“不许离婚，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