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姜羡予差不多没少层皮。

团里其他姐妹看到姜羡予这个样子，都在暗暗替她喊疼。

黎萍虽然对她们也严格，但是姜羡予这，也严苛过头了。

等到一天的训练结束，大家都各自离开了，姜羡予还在练习室待了一个多小时，等到最后一个动作结束，她整个人瘫软下来，真的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黎萍早就下班了，姜羡予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去了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她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门卫在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姜羡予没忘了早上那条短信，贺老师约她晚上见面。

只不过自己刚出门，还没打车，倒看见周赐。

周赐把车停下，给她打招呼，“才收工呢？”

姜羡予刚洗完澡，一张脸是白里透红，整个人气色很足，她朝周赐点了下头，“你怎么来了，老师早就走了。”

“我知道，白天跟她电话，知道你今天回来，我白天有事没能过来，现在路过，没想到还恰好遇到了。”

周赐笑了下，“上车吗，请你吃饭？”

这要是没有别的安排，姜羡予就答应了，但她摇头，“今天恐怕不行，有约了。”

闻言，周赐倒也不强求，只是道，“那你上车，我开车送你过去，也方便。”

姜羡予没有拒绝，毕竟跟周赐也认识很久了。

她上车，周赐看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早晚还是会回来的。”

姜羡予勾唇，最开始的时候离开，一头热，但后来就发现，还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人要有热爱，格外难得。

“不过今天第一天，多少都有些不适应了。”

“你很快就会适应的。”

周赐开车送姜羡予要餐厅，后者下车，“谢谢。”

周赐朝她摆摆手，“再联系。”

姜羡予进去餐厅，贺知远都已经到了，男人刚才在二楼，还看到是一个男人送姜羡予过来的。

等姜羡予落座，贺知远给她倒了杯茶水，“刚才那位，看着很是眼生。”

“啊，那是我舞蹈老师的养子，叫周赐。老师，你今天找我，是？”

贺知远只是在短信里问她能不能见面，至于具体见面做什么，倒是没说。

贺知远眉眼带笑，看着姜羡予，“来找你，自然是有好事要告诉你。”

“什么好事？”

居然贺知远要亲自叫她出来。

贺知远，“我记忆已经恢复了，做了好几次催眠，中途出了点问题，但到底受到刺激是想起来了。”

原本贺知远回到南城，记忆大多还是空白的，他对这个城市是既陌生又熟悉，包括贺老爷子，贺临渊，姜羡予等人，他都觉得不真实。

直到记忆恢复后，过往的一切清晰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谁，他这才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

姜羡予闻言眼眸都睁大几分，她还以为需要的时间很长，“恭喜你呀老师，你记起来就好！”

贺知远之前没有记忆，虽然是他，却又不是他。

人自然要拥有记忆才是完整的。

贺知远点了下头，“我也是这两天才记起来的，之前你跟我说的一些事情，对我恢复记忆也有帮助。还是多谢谢你。”

姜羡予只是说了一些两人以前的经历，她觉得无足轻重的，可是她不知道，有些片段一旦在脑海中产生，形成连接，那么其他的一些记忆也都会被勾带出来了。

“当时拍戏，你算是我那一批认识的学生里面最有灵气的，没想到你现在还真的一直在拍戏。”

现在……

姜羡予笑了下，跟贺知远说了实话，“上次的戏就是最后一部戏了，跟章焱导演合作完后，我就跟公司提了解约。我现在已经回舞团了。”

贺知远愣了下，不过一开始，他就是在舞蹈系找到的姜羡予，她那时候还是舞蹈系的系花，他一眼就看中她，后来叫了她来试镜，拉着她拍戏。

“这样也好，是你本来的职业。”

姜羡予看着贺知远，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不喜欢了。

时间不复，她现在看着贺知远，真的就像是看到偶像，看到老师的感觉，少年时那点少女的懵懂，竟早没有了。

“贺老师，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贺知远点头，“你说。”

“你拒绝简然了是吗？”

贺知远笑了下，“我记得你们以前关系好，如今也一样？她这么快就跟你说了。”

姜羡予点点头，“不过，我们闹崩过很长一段时间，还是因为老师你。贺老师，然然她喜欢你很久了，在刚开始我们认识的时候，她就喜欢你了。”

贺知远挑了下眉，然后道，“她就是个小姑娘。”

他说完，目光落在姜羡予身上，总觉得她要说的话不止于此。

姜羡予看着贺知远，其实如果当初她跟贺知远表白，或许，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时间会改变一切。

“贺老师，你不知道，其实以前，我也喜欢过你的。”

贺知远眼眸深深，却依旧带着笑意，听姜羡予继续说道，“一开始只是觉得你好有才华，导演的时候很认真，每一个镜头都拍的很有生命力，跟你拍戏，学到了很多东西。后来我落到冰湖，你跳进来救了我，我那时候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眼是你，我就偷偷喜欢你了。”

“不过那时候胆小，又还是学生，而老师你已经是导演界的大牛了。”

贺知远喝了口茶，依旧笑着，“那现在呢？”

现在……

姜羡予偏了偏头，“现在，你就是我的老师？”

贺知远眯了下眼，看着面前漂亮的小姑娘。

当时他觉得姜羡予特别有灵气，不是演员出身，却比很多演员都要厉害。

她有一次对着镜头，带笑的眼睛，几乎一下子撞到他的心上，灵魂上。

但他清楚，她只是个小姑娘。

他比她大了十几岁。

饶是有那点念头，也被自己压下去了，何况小姑娘一口一个老师叫着，他哪里敢有什么心思。

只是现在听到姜羡予这么说，他才明白，一切都错失了。

不光是他对年纪的在意，她的胆怯，还有他失踪的这几年，早就把当初那点模糊的暧昧给打散了。

他笑了笑，“嗯，那是我错过了，你这么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