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我跟安科的麻烦，是我们要面对的。

霍舟很想问到底发生什么，能让眼前的人变得这么陌生。霍舟手指无意识捏住顾清手腕，见他低着头，连看自己都不敢。

“小清，霍少，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吕院长送霍腾上学回来，柔弱的omega声音，在这个家显得有些突兀。

看样子她想说些家常，霍舟嘴唇动了动，先一步出门。

吕院长没敢留人，反而慢慢走到顾清身边，轻声道：“小清我是喜欢你的，能进霍家不容易。他们这种家庭既然给咱们这种家世平凡的omega机会，就一定要挤进来，即使缝隙再小，也要咬牙进来。你明白吗？”

吕院长柔弱的声音让顾清后退半步：“不用了。”

“咱们是一样的，为了进来不择手段。这个家里谁都能看不起我，你不行。”

顾清拖着行李箱，欲言又止，干脆淡淡笑下：“至少我不会故意泄露自己信息素，让救了自己的alpha反而被污蔑。”

这话骂到吕院长最在意的地方，她脸色五彩斑斓，强忍怒意。

顾清抬眸看着院子里的霍舟，他很怕变成吕院长，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事实上他就是在利用这个好心的alpha，把他当药，当救命稻草。

顾清走过他身边，霍舟顺手接过箱子，开口：“怎么了？”

“没事。”顾清低声，“谢谢。”

门口安科派来的车已经到了，霍舟帮他把行李箱放好，目送狠心的omega离开。

车里的安科看看他们俩，等顾清坐到自己身边，又指了指车外的霍舟：“不告别？”

安科手里还有很多文件，显然是抽时间来接他。

“不用。”顾清平复心情，车子启动他才发现霍舟的围巾还在他身上。

顾清下意识往后看，霍舟出来的快，只穿件深色毛衫站在外面，目送他离开，眉头皱的厉害，脸色更是冷冽。

“等一下。”顾清推开车门，把围巾还回去，“再见。”

车上，安科一直看着他，见顾清情绪低落，安慰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着他，谁没点年少轻狂。”

药的事只有顾清跟他爷爷顾甲知道，大家都以为顾清是有了药之后才回国生活。顾清只能笑笑：“是我欠他的。但凑太近不好，会让人误会。”

特别是霍舟最近做的事，一点点挑开顾清的情绪。今天彻底在吕院长这小小爆发。

安科忍不住揉揉顾清头发：“小朋友，别想了。”

安科把顾清接到他京市临时的住处，难得不好意思：“来之后也没找个正经房子，有点乱。”

房子不算小，大居室的三室一厅，东西略微简单了点。

安科让顾清先放行李，他继续回邮件。背地的那些人想整他，挫他的锐气，更想在许多繁琐的申报程序上卡他的文件。很多东西都需要安科亲自处理。

“这个写法是R国研究所写法，你换成这样。”顾清扫了一眼，是某种药物成分申请资质表，顾清迅速在旁边纸上写出R国跟联邦两种规格的差异。不是对材料了解颇深的人，至少需要扒着专业论文一点点分析。

安科现在审阅的表格，是安氏生物实验室研究员做出来的申请资质，已经被联邦打回来要求重写。后面更有几百份文件，差不多都是同样的问题，安科都怀疑联邦政府的人是不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在挑毛病。

顾清对R国跟联邦的规格名称都清楚，改的速度极快。

过了半小时，安科眼中带着惊喜：“你都会？我这些资料都是从R国带回来，全都需要更改，你能做吗？”

按理说R国研究所的材料规格跟名称才是国际通用标准，安科带过来的文件都没有问题，国内很多医药公司用的也是这种标准。但到了安氏生物，全给打回去，要求改成联邦标准。

事情不算大，但耽误的都是时间。就像霍将军说的，安氏生物最重要的是把耐药性药物上市。晚一天就会有很多变故。

安科带着顾清到安氏生物办公室，对实验室的几个教授助手道：“这是我弟弟顾清，他对R国规格很熟悉，你们一起做文件。”

顾清看着年轻的厉害，而这边教授助手至少都是研究生毕业，等安科刚走，其中领头的罗典道：“你大学还没毕业吧？进过实验室吗？”

言下之意就是，这些材料大学基本都接触不到，这会安总突然送来个漂亮的omega添乱？

“嗯，大三。”顾清拿出改好的资料，“这是我更正过的，学长可以检查下。”

最近几天这些助手改资料改的头疼，一眼扫过去就知道顾清订正的很准确，两种不同的规格差异都有标注。

“现在可以开始了吧。”顾清把背包放下来，已经准备工作。

他在霍舟公司管过一段时间，熟悉公司流程，实验室的东西更不在话下。上手速度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快，不管多冷门的材料，只要问到顾清都能迅速说出来差异。

几百份文件小山一样堆在那，顾清面无表情，下笔神速。

罗典看着他的速度，忍不住感叹：“现在的新人都是怪物吗？”

想想他大三那会，天天不是泡网吧就是睡懒觉，直到大四匆匆忙忙考研，导师整天看他都在想当初为什么会收他。

而这位小学弟大三啊！太怪物了吧。

有顾清带动，剩下的人当然不好动作太慢，隐隐以顾清为中心，几乎拿不准的东西都去问他。

顾清算着时间，截止下期审核还有三天，他们十几个人必须在三天内修正完所有文件，再进行系统性审核，复审。

时间太紧张了，顾清脑子里计算这些事，手底下没停。

罗典拍拍他：“你手机响了好几次。”

顾清道声谢，这才接通霍舟电话，手边的杯子空了许久，顾清一边接水一边问：“怎么了？”他对霍舟有点愧疚，语气软了些，声音又有点哑。

霍舟顿会才道：“你那边情况我知道了，我找人帮你。”

安科毕竟是国外回来，不如霍舟那边的人了解情况。别的不说，就让魏荣华一个人过来，都能打通很多关系。

顾清靠在茶水室边上，想了想道：“不太行，你代表霍家。”

“霍家怕吗？”霍舟闭上眼就是顾清那句，他要跟安科共同面对，想得美，说什么他都要插一脚。

顾清挂了电话意识到自己欠霍舟越来越多，不能让霍舟平白出力。

从茶水室出来，顾清直接去安科办公室，见他刚开完会，神色疲惫。

“怎么了？”

安科咽口咖啡，碧蓝的瞳孔透出愤怒，低声骂了几句英文，这才回答：“没有制药厂敢接我们单子，就是那些狗屁文件做完，药也做不出来。”

安科向来是个温柔的人，这会被气的厉害。顾清没想到那些人会做那么绝，条条路都给堵死。

“他们说可以坐下来谈，这不就是要股份。”安科闭眼，让自己平静点，“怎么了？实验室有事？”

顾清缓缓道：“我找你也因为股份。”

“我想从我在安氏生物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中，分出来三十给霍舟。”

霍舟带着魏荣华先来，魏荣华在安氏生物一路笑脸盈盈，底下小声道：“把咱们公司精英带这干什么？不过了？公司合并了？”

“话多。”霍舟整理衣领，黑色风衣显得他愈发英俊冷冽。

霍舟道：“他们公司刚来国内，需要你们帮忙融进联邦文化。”

说到联邦文化魏荣华差点笑出声，给钱托关系再告诉他们自己上面有人，这些文化他最拿手。

刚说完，霍舟跟魏荣华看见电梯口等着他们的顾清跟安科。高大混血的alpha跟漂亮淡然的omega站一起，很养眼。

安科先上前一步：“谢谢霍总来帮忙。”

安科身边的工作人员一头雾水，他们总裁什么时候跟赫赫有名的霍家人有关系，能请他来帮忙？

刚刚让他们各部门的高层下来迎接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总裁是不是忙昏头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但还真让他们接到人了？

霍舟点头，对安科旁边的顾清道：“走吧，一会来的公司员工你都认识，马上就到。”

他们刚想上电梯，顾清电话响了，所有人都看过来，顾清硬着头皮接完对霍舟跟安科道：“我导师的电话，他说我师兄师姐们一会就来。”

话音还没落，铃声又响，这次再挂电话，顾清嘴唇轻抿：“霍将军讲，军部实验室的人会来协助。”

整个安氏生物的高层上电梯的时候都有点飘。

顾清的导师，听语气怎么也是个教授级别的人物，他的学生们不用说肯定不错。这也就算了，军部实验室又是什么情况？！

霍舟跟顾清没跟着上电梯，他们有话要说。

“我先跟你说个事。”顾清开口，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股份的事，垂眼片刻，再抬头正好撞进霍舟幽深的瞳孔。

霍舟本能觉得，现在顾清一讲这种话肯定不是他爱听的。他们还在沉默，一群西装革履的员工走近。

“我们霍氏的人来安氏生物干什么啊？休假的我都被喊出来，要不是五倍工资真不想动。”

“帮霍少夫人解决麻烦。”

“超好看的小清在安氏生物上班？！”

“你说呢？这可是咱们霍总媳妇儿好吗？别说让全公司精英帮忙，霍少自己本人都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