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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姽婳将军

  • 作者:小范公子
  • 类型:仙侠奇缘
  • 更新时间:2021-07-17 02:43:38
  • 章节字数:13678字

同日,此时此刻。江南,秦淮河畔,灯火阑珊。

夜空中,一弯残月镶嵌在天际,似怨妇嘴角那一抹孤寂、落寞的苦笑。漫天星辰散落在湖面,星星点点,秦淮河犹如天上星河。画舫驶过,微波荡漾,平静的星河瞬间支离破碎。

虽是下半夜,但秦淮河畔,一如往常,灯火璀璨,热闹非凡。尤其是岸上,红袖招门口,车如流水马如龙。出入的人群,个个衣着华丽,财大气粗,或是纨绔子弟,或是江湖浪子,或是落地书生,或是迫不及待、心猿意马的朝红袖招大门走去,或是意犹未尽、醉意阑珊的从大门走出。

红袖招内,灯火辉煌,座无虚席,人声鼎沸,所有男人都是左拥右抱,纵情声色,醉生梦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愉之色。大堂上一群罗衣叠雪的舞娘,扭动着曼妙的身躯,伴随着靡靡之音,翩翩起舞。循声望去,舞台左上角一位浓妆艳抹的二八娇娘,轻启朱唇,款款深情的唱道:“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妆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此曲正是南朝陈后主陈淑宝所作的《玉树后庭花》,歌声婉转,如出谷黄莺,缠缠绵绵。

这红袖招既是销金窟,也是温柔乡。里面的女人个个风流妩媚、心灵手巧,她们善于利用自己的娇媚,自己的风骚,自己的身体去编织温柔陷阱。世间的好色者,一旦落入陷阱便无法自拔,便永远沉沦下去。不知多少心怀壮志的男儿在此消磨了斗志,丧失了意志,变得一蹶不振。

红袖招背后的势力便是风花雪月楼。风花雪月楼管辖了天下所有的妓院,这是一个由行业演变而成的组织,就好比丐帮。每一个妓院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红袖招便是其第六百六十六个“花圃”。她们别称这些妓院为“花圃”。

风花雪月楼这个势力远超当年青龙会的组织,江湖中鲜有人知,很多人连听都没听说过,但毋庸置疑,这个势力庞大的组织的确存在,但它的组织形式,它存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由何人统筹?统筹之人是男是女?是善是恶?姓甚名谁?这一切都是一个谜。

风花雪月楼之下有四大分楼,分别是抚风楼、伤花楼、听雪楼、望月楼,只有这四楼主事才直接听命于楼主,也只有这四楼主事见过风花雪月楼楼主。

红袖招后面有一座院落,造型普普通通,似是寻常人家居所,但其实是风花雪月楼江南区域的分舵,抚风楼。红袖招和抚风楼两栋建筑相隔虽然甚远,不相连。但却由一条秘道连接在一起。院落内万籁俱寂,人迹罕至,连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也听得清清楚楚。

抚风楼内亮堂堂的烛光,塞满每一个角落。客厅正中,梨花木茶几上左上角摆放着一尊嫦娥奔月造型汝窑香炉,炉内袅袅余烟,香气氤氲,似是麝香,又似沉香,却又夹杂着白芷、郁金的味道,闻之神清气爽,通体舒泰。

屋内二人。暖阁里一女子正襟端坐,因为隔着一层薄薄的藕荷色花账,且女子面部带着一块粉色面纱,看不清她的面容,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她静静的坐在那里,身上散发出庄严肃穆的气息,仿佛是淤泥里一株破土而出的莲花,可望而不可及;又仿佛是塞外雪山上,一朵开在凛冽风雪中的雪莲,坚强倔强,孤傲高冷。

她目光专注的看着堂前神态谦恭的美妇,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人一般,需要仔细观察,从衣着打扮、神态举止分析她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隔着花账,堂下站立之人仍能感受到她眼神中的冰冷。良久她才将目光移开,落到山墙上悬挂的一幅画卷上,嘴唇翕动,却不出声,应是在默默念画山“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的题词。

垂手立于堂前的是一位年约三十出头的美妇,正是抚风楼主事风晚秋,她衣着素雅洁净,大方得体;面容不施粉黛,眼眸黑白分明,目光温和,毫无风尘气息。风晚秋微微低着头,目光刚好能看到少女脚上那双五彩飞凤靴,少女观察她的时候,她正在鉴赏这双鞋,惊叹其做工之精湛,精妙的样式、独特的刺绣手法在市面上从未见到过,难道是她自己做的?她微微抬头,目光向上瞟去,眼角出现一条若隐若现的鱼尾纹,为她风韵犹存的面容增色不少,她的目光在少女身上停留稍许,便又回到那双鞋上。

暖阁内的少女,正是春花秋月楼楼主凤舞,其自称“姽婳将军”。古代有一女子,人称姽婳将军,她不爱红装爱武装,不系明珠系宝刀,玉为肌骨心如铁,她既有女人的娴静淑雅,又有将军的不动如风,乃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凤舞十分倾慕,于是便以姽婳将军自称。

风晚秋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奇特感觉,谈不上紧张,也说不上惶恐。但总是有一丝丝忐忑不安的感觉,在她的印象中,楼主千金之躯,几乎不会屈尊下榻到任何分舵,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风花雪月楼运筹帷幄,交由抚风楼、伤花楼、听雪楼、望月楼具体执行。莫不是兴师问罪?但自己在执行刺杀当朝驸马陈世美的任务上也没有丝毫差错。就算是期间略有迟疑,最终也准确无误的执行了命令。她左思右想,不明所以。只是更加谦恭的侍候在一旁,静静等待楼主发话。

“风主事,近来可好?”姽婳将军凤舞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打破了沉默。

风晚秋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她印象中楼主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干脆利落,向来只发号施令,而且往往言简意赅,这一句“近来可好?”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在问红袖招的运行状况,还是在关心自己?无论如何,她的心里涌现一丝温暖,她感到很惬意,因为楼主没有以前那种冷若冰霜的感觉。她抬起头朝凤舞的位置看去,说道:“启禀楼主,一切都很好。”后又觉得不妥,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红袖招运转正常,利润比前个月提高两成;愿意从良的桃红、柳绿二位妹子,已经返还卖身契,并妥当安置;江南冷氏目前没有异动,据线报消息冷家堡少主冷寒清近期有前往乌撒古城的想法;执行“护花令”的姐妹,业已全身而退,没有伤亡,没有败露行踪。”说完静静的看着楼主。

凤舞听罢,起身朝窗外冷家堡望去,茫茫夜色中,冷家堡的方向还有烛光闪动,她收回目光,再次打量着风晚秋,语带关切的强调:“我是问,你的身体最近好些没有?”她知道风晚秋双手有风痛之症,她知道每位姐妹的身体状况,她关心每一个人,只不过不是每一次都表现在语言上,她对风花雪月楼的人或事一向都了如指掌,这是她作为楼主必备的能力。

风晚秋这才明白,刚才楼主话中真正的意图,她内心惊喜、感动,想不到楼主连这么细微的事情也放在心上,她左右手不自觉的互相摸了摸腕关节处,时不时还有酸痛麻痹之感,她回复道:“感谢楼主关心,除雨水季节偶尔会发作,一切如常,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说话之际,思绪已经回到三年前,自己孤身一人带着妹妹风晚晴的遗孤,在穷街陋巷起早贪黑为他人浆洗衣服,艰难度日的情景。可是上天往往是无情的,她已经这样努力,最终一场疾病还是带走小外甥女的命,她对不起已故的妹妹和外甥女。她的内心开始埋下仇恨的种子,她要陈世美的命,来祭奠妹妹和外甥女的在天之灵,于是她遇见了凤舞,加入了风花雪月楼,完成自己的夙愿。往事不堪回首,她的眼角似有泪花闪动,但一闪而过,眼神很快平复为先前的刚毅。

凤舞掀开花账,足踏五彩飞凤靴,莲步轻移,凌波微步一般走到风晚秋身旁,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药瓶递给风晚秋,道:“这是我请人专门为你调制的,对风痛之症很有疗效。”此刻她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坚硬,充满了温暖。

风晚秋伸出双手接过药瓶,捧在手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目光坚决的望着凤舞“感谢楼主挂怀。属下愿为风花雪月楼、愿为楼主,赴汤蹈火;愿为所有姐妹,肝脑涂地。”

凤舞知道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风晚秋的铮铮誓言、耿耿忠心,她深信不疑。

凤舞收回目光,似是自言自语,明知故问:“风花雪月楼的宗旨是什么?”她是在问自己,也是再提醒自己,鞭策自己,她要坚定不移的执行义母的遗愿,这是一个伟大的理想。义母组建风花雪月楼,从小培养她来肩负起风花雪月楼的重担,可谓是用心良苦。现在义母驾鹤西去,她更要为所有遭逢不幸的女人缔造一片朗朗乾坤,她要摧毁这男尊女卑,女性饱受欺凌、不公的丑恶现象,尽可能为女人争取更加公平的生存权利。

风花雪月楼的宗旨,风晚秋烂熟于心,她眉间骤生凛然之色,铿锵有力的回答道:“回楼主,我们风花雪月的宗旨是杀尽天下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负心汉,让世间女子心中的痴情依旧动人。”

凤舞问风晚秋道:“陈世美该不该杀?”眼里没有责备的意思,她向来很少责备下属,她只是想知道她内心的真是想法,只有内心想法与风花雪月楼一致,行动才会一致。这样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是去完成自己的信仰,自己的理想,而不是单纯的为了完成命令,去落实任务。她能统帅风花雪月楼并不是完全凭借武力,而是驾驭人心。

风晚秋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该杀。陈世美虽贵为当朝驸马,但他攀龙附凤,薄情寡义,始乱终弃,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抛弃妻女,以至于我那可怜的妹妹香消玉殒,孤苦无依的外甥女埋骨他乡。”

凤舞问道:“那在天香楼击杀陈世美的时候,你为什么犹豫?难道是动了恻隐之心?”她绝不允许自己手下的人,对心中的信仰有丝毫怀疑,这会动摇风花雪月楼的根基。

风晚秋没有否认,她在刺杀陈世美的时候的确犹豫了片刻,但不是动了恻隐之心,而是想起妹妹临终前向她苦苦诉说,希望再见自己的夫君一面,痴情不改。妹妹还在世时,当他们找到驸马官邸,这位铁石心肠、无情无义的人,不但不念夫妻情谊、骨肉之情,反而变本加厉的威胁、恐吓,甚至安排恶仆将她们驱赶出城,妹妹风晚晴最终郁郁而终,含恨而亡。当在天香楼看到陈世美那丑恶面目,让人作呕的嘴脸时,她又愤又怒又气,以至于迟疑片刻。她愤愤说道:“如此禽兽不如的东西,就算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也绝不会饶恕,何况是我?只不过是看见一个人,有些走神。”

凤舞打断他的话,问道:“什么人?”什么样的人,能让她走神,凤舞不免有些好奇。

风晚秋道:“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此人嗜酒如命,挥金如土,风流成性,是我们的常客,风花雪月楼管辖的“花圃”,几乎都出现过他的身影,有几个姐妹还戏称他为“嫖圣”。据说他有一次在怡红院醉酒,自吹酒量天下第一、轻功天下第二、剑法天下第三。”

“狂妄自大者多是名不副实。”凤舞虽然是这样评价,但也知道江湖中卧虎藏龙,不能小觑任何人,心里便多了一份关注,她问风晚秋道:“此人是不是最近江湖出现的第一浪子范清臣?他出手阻止你们行动?”

风晚秋道:“他并没有出手阻止,但总感觉他知道我们的目的。据望月楼月星河所说,在刺杀江湖第一淫贼采花大盗秦寿仁的时候,他也在场。秦寿仁轻功了得,若不是范清臣出手相助,已经让他逃了,恐怕现在还逍遥法外,无恶不作。”

凤舞若有所思,好奇感顿生,心里居然有想去看看这个江湖浪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想法,虽然义母在世时经常对她说天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在他们眼里女人只不过是他们发泄的玩物,这一点她深信不疑,因为她见到的男人都是来寻欢作乐的,无一例外。但有时看见这些洪水猛兽时,她的心会莫名的微微颤动,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感觉。她对出没风尘之所的男人非常厌恶,但偶然看到大街上出双入对的恋人时,她又觉得温馨,至少有一双肩膀可以依靠。对于男人,她好奇过,不过往往都是点到为止,不会细想想下去。不过范清臣是她听到过次数最多的一个男人的名字,她望着风晚秋,语气中充满质疑的问道:“这么说这位登徒子是一位侠义之士?”

风晚秋说道:“虽然是位寻花问柳的浪荡子,但想必也有一颗侠骨丹心。”她似是看出楼主对范清臣产生好奇之心,继续说道:“此人受少林、武当、华山所托前往蜀中唐门奉还十面埋伏上半部制作图纸,目前在乌撒古城悦来客栈休整。”

凤舞仿佛没有听到风晚秋的话一般,径直走到书架旁的灯盏前,伸出纤纤玉手将灯罩取下,放在一旁,拿起剪子将蜡烛上的灯芯剪去一截,摇摇欲坠的火焰又重新跳跃在灯芯上,屋内瞬间变亮了许多。她将灯罩重新罩上,才回过头来,对风晚秋道:“百花楼失踪的姐妹找到了吗?”

风晚秋道:“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百花楼失踪的玫瑰、牡丹、秋菊三位姐妹,失踪的前一天所接待的客人都是同一人,冷家堡少主冷寒清。他们的失踪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但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

凤舞冷冰冰的道:“无论是谁,一旦核实。格杀勿论。”

风晚秋望着双眉紧蹙的楼主,掷地有声的回答道“是。”

凤舞接着吩咐道:“以后行事务必小心。击杀陈世美后,朝廷六扇门已经介入调查。”

风晚秋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意,她回答道:“属下明白。属下办事不力,甘愿接受惩罚!”

驸马陈世美惨死天香楼,朝廷震怒,一片哗然,已经命令六扇门彻查此案,带队的是六扇门首座、大内第一高手朱贞木得意门生江东廷,此人心思缜密、武功卓绝,办事干脆利落,滴水不漏,经手的大案要案不计其数。风花雪月楼在天香楼击杀驸马陈世美,虽然行动诡秘,人员办事干练,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六扇门没有掌握任何有用的线索,但江东廷似乎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凤舞淡淡说道:“无妨。六扇门虽然介入调查,但未必能找到证据是风花雪月楼所为。”的确,风花雪月楼虽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天下所有风月之地都归属于风花雪月楼管辖,但它也是一个神秘、隐秘的组织,就像是风一样虽然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但是却看不见、摸不着。所有“花圃”都有经过严格训练的人员参与其中,这些人很可能是老鸨、是歌姬、舞姬、妓女,甚至是扫地的老妇,且不定期轮换,他们的职责或是直接管理某处分舵,或是简单参与其中,或是暗中观察。

凤舞对风晚秋说道:“就算铁证如山,我风花雪月楼也不惧,天下薄情寡义的男人都该死。何况当朝驸马欺瞒朝廷,抛妻弃女,厮混于风尘之地,寻欢作乐,真相如果大白于天下,恐怕是当今最大丑闻,皇室颜面何在?再者六扇门真正的意图或许是范清臣手上的十面埋伏图纸。”

的确,当今朝廷内忧外患,在对外战争中连连败退,他们最需要的就是短时间之内提高军队战斗力,而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改良武器,提高武器杀伤力,无疑蜀中唐门手中的“十面埋伏”在军队大范围使用是最好的方法。但是,蜀中唐门能凭借半部图纸重现当年的“十面埋伏”?唐门中能有几人拥有当年唐缺惊人的才智和创造力,何况现任唐门门主唐玉与各大长老之间明争暗斗,势如水火。

“楼主对江湖大事了如指掌,属下佩服。”风晚秋凝视着凤舞,眼神中的情绪是复杂的,有崇拜、有感激,也有落寞与不解,眼前这个人,风花雪月楼楼主,是她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她,让她大仇得报,而且给了她一个落脚之地,给了她一个停靠的港湾,她感激凤舞。有时在风晚秋心里,她早已把凤舞当作自己至亲之人,就像自己的妹妹。可是她有时也会疑惑,楼主花信年华,最美好的时光,就这样交付于江湖的刀光剑影?她鼓起勇气,目光温和、温柔的望着凤舞,说道:“世间有恶亦有善,有卑鄙小人,也有谦谦君子。”凤舞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愠色,她停止言语,目光有些忐忑的从凤舞脸上移开。

凤舞内心并不否认,嘴上却不屑的说道:“所谓谦谦君子,只不过是比卑鄙小人更善于伪装罢了。或者说谦谦君子也随时可以变为卑鄙小人。”

人本就是善恶共存,至于是善是恶,取决于你遇到什么样的事,对你利益得失的影响有多大。就像驸马陈世美,作为落地书生时是善良的,与妻子风晚晴举案齐眉,时来运转金榜题名,被钦定为当朝驸马后,利欲熏心,判若两人,置结发夫妻、亲生骨肉于水火而不顾。

人世间绝对公平的,或许只有除人类之外的天地万物,就像风,就像水,就像阳光,就像雨露。

风晚秋听罢凤舞一番言论,急忙上前说道:“属下愚昧,请楼主见谅。”

凤舞淡淡说道:“人心险恶多变;人性诡谲难测。世间芸芸众生,又有谁能真正清楚知道自己是善、是恶?又有谁能真正做到自始至终从善如流?”

风晚秋不能回答凤舞的问题。或许凤舞也不能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两人相对无言。

凤舞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对岸的冷家堡,烛光似乎比先前更亮。

风晚秋沉默片刻,或许是不太习惯此刻的寂静,来到香炉前往里面添加了少许香料,尽管炉内的香料还有富余。

有风吹过,吹过竹林,吹过院落,吹过窗台,吹入暖阁,带有一丝丝入冬的凉意。

风晚秋走到衣架上,取了一件淡红色的披风,走到凤舞身旁身后披在她身上,转身向前为她系好丝带,才缓缓说道:“属下无能,让楼主操心了。”

风舞将目光从冷家堡的方向收回,对风晚秋说道:“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来分析,冷家堡少主冷寒清必定在修行一种采阴补阳的邪术。百花楼失踪的玫瑰、牡丹、秋菊三位姐妹,恐怕已惨遭毒手。”

风晚秋沉默,她知道玫瑰、牡丹、秋菊也有着不堪回首的悲伤经历,她脸上的悲伤之色逐渐变为悲愤,厉声道:“犯我春花秋月楼者,虽远必诛,虽强必诛。”

凤舞、风晚秋伫立在窗前,远远的向秦淮河对岸的冷家堡望去,目光中似有火焰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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