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设定好“崩坏”的概念后，夏至的点数一下子就从四位数降到了逼近一位数的程度，可以说是回到了久违的贫困线上。

不过好在这些点数并没有白花，当他将设定提交上去确认后还没过两秒钟，眼前就出现了【主线任务一（已完成）】的任务提示。

也就是说，在游戏的判定里，在“崩坏”这一新生规则的制约下，人类的数量上限已经被彻底定死，不可能再有突破诅咒界限的那一天了。

“你……做了什么？”桐须真冬看着如萤火般环绕在周围，又很快消失不见的绿色光点，心里升起了名为不安和疑惑的情绪。

“就像刚才说的那样，给这个世界增加了一条新的规则而已。”夏至将视线从眼前的游戏界面上收了回来，回过头看向她回答道。

“这种事情也可以做到吗？”桐须真冬将信将疑，其中怀疑的成分要更多一些。

“你就当我就是可以做到吧。”夏至给出的，依旧是这样暧昧不明的回答。

“……”

听到这个回答的桐须真冬，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胸口的挂坠。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超越常理的事情，少年也不是第一次做到了，因此像这样的事情，应该也不是没有可能做到的……吧？

桐须真冬原本以为，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她已经慢慢熟悉并了解了自己这位曾经的学生，但现在，她又忽然感觉少年似乎一下子变得陌生而充满谜团起来。

那么，少年所说的新的规则，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等到他们离开森林，来到附近的一座城镇时，桐须真冬才知道了答案。

“……”

四周残破的墙体，倒塌的建筑，散落一地的瓦砾和碎块，林立的楼群和宽敞的街道显示了这座城镇以前的繁荣，然而此刻这一切却化作了周围残垣断壁的废墟。

“这里……发生了什么？”她茫然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活人的迹象，有的只有被鲜血染成暗红色的土地，以及人的尸体。

看到这些的她打了个寒颤，不由得低下了头来，在看到怀里的少女仍旧闭着眼睛，在安静地熟睡时，才微微松了口气。

“应该是‘崩坏’吧。”

夏至环顾了一圈四周，在不远处的废墟中看到了一只崩坏兽的尸体，从上面凌乱分布的伤痕来看，应该是被许多人合力杀死的。

果然，在这个充满了魔幻色彩的世界，也不乏只靠单纯的肉身就能对抗崩坏兽的人存在。也难怪这个世界的人类可以一步一步地从无数强大的种族中脱颖而出，站在世界的顶点了。

“崩坏？”桐须真冬有些疑惑，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概念。

“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夏至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道：“毕竟，这是最近才有的新设定。”

最近才有的……新设定？

回忆起少年之前说过的话，桐须真冬瞬间感觉自己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看着眼前的少年，也感觉仿佛陌生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所以……”她脸色略微发白地张了张口，用干涩的声音说道：“这一切都是夏至同学你做的，对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确实可以这么说。”夏至想了想后回答道，没有做出否认。

“……为什么要这么做？”桐须真冬紧紧地盯着他问道。

她的心里还留存着一丝希望，她希望少年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人，他做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真冬老师。”夏至看着她，语气不变地说道：“通过牺牲少数人来拯救多数人，同时也是通过牺牲多数人来拯救少数人。”

这两者并不冲突，只是拯救的对象不同而已。

夏至看了眼桐须真冬怀中仍旧沉睡的少女，在心里想道。

“从结果上来说，我拯救了这个世界的人类，只不过代价需要他们自己支付而已。”

在夏至看来，这不是多么过分的事情，就像买东西要花自己的钱一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你总不能奢望其他毫不相干的人，自愿的来为你们的存续付出代价吧？

桐须真冬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身旁忽然传来的轻微异响却打断了她的话语。

她回过头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废墟之中不知何时，伸出了一只小手。

“救……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

废墟下，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求救声。

还有人活着！

桐须真冬心里一紧，连忙想要上前援救，但还没等她迈开脚步，却看到夏至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走到了那片废墟上方。

“等等！夏至同学，你要做什么！？”

夏至没有理会她，将剑插入木梁之下。

然后，猛地掀起！

桐须真冬口中的“不要”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就看到废墟上巨大的横木与石块被拨往两边，露出了被埋在下面的那道小小身影。

“……”

见到此情此景，桐须真冬总算是松了口气，急忙跑上前去，将怀里的艾陆可递给少年后，弯下腰将那个小女孩从废墟里抱了出来，开始检查起她身上的伤势。

没有再去管低声抽泣着的小女孩和正在小声安慰她的桐须真冬，夏至将视线收了回来，抬起头来看向远方蔚蓝的天空。

算算时间，第一律者也差不多要诞生了吧？

他在心里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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