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处僻静地，找了医者将人安顿好。

赵清立在院门前，安静地看着远处的宫墙，层层的红色蔓延着，像是望不到尽头。

进来了就是一辈子，牢笼困住的是人，更是人心。

“多谢。”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赵清收回视线。

书雅走到她跟前，躬身拱手行了个礼，然后起身递过一个纸包。

打开空气中便洋溢起丝丝甜味，是甜津铺的方块糖。

几个人相处久了，便懂了一些赵清的喜好。

等赵清拿过吃了一块，书雅才微微抿唇:“她与我有些渊源。”

赵清闻言眉心紧皱，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满心疑惑低声道:“怎么回事？”

“她名书婕，出身……是寻原县令之女。”

书雅同样望向远处的静树，语气淡淡继续说:

“是我出仕前的官家，我本孤寡，被人遗弃在郊外，是书县令将我带回，让我有机会读书识字，还让我随书姓。”

赵清侧过脸看她，口中的糖化了泛出苦味，“抱歉。”

书雅浅笑不甚在意:“所以这个人情自是拼了命也要还的，只恨我人微言轻，赌上所有怕还不能撼动京中权贵的掌控。”

“苏姑娘，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将你拉了进来，可我又后悔了……”

苏卿为官清白，家境富硕，为人正直坦诚不似传闻，不该让她涉险。

刚好起了风，卷起几片碎叶，气氛有些低沉。赵清立刻冲上前搂住书雅，出声打断:“说什么呢！不叫我还想叫谁？”

空气停滞了好几分，两人对视笑出声。

书雅难得地回抱住别人，话到喉间却生生卡住，最后只化作二字:“多谢。”

……

等送走赵清，书雅在宫里这处偏院又忙活了一阵，添置些家用。

反复确认不会有其他人到来，才安心回到房间守着书婕，外面早已天色暗淡。

屋内烛火跳动，她特地放的离床远了些。

书雅走到床边为她捻了捻被子，却见床上的人冷汗密出，嘴里碎念着些什么，身子不住地颤抖。

“嬷嬷我错了——”

书婕忽然惊起，大叫出声乞求原谅，等神清醒见到眼前熟悉的面孔，顿时红了眼眶扑到书雅怀里。

“阿雅我好难受……呜呜我真的……好难受。”

她迷迷糊糊就被送进京城，换了好几道牛车、马车才到的这么大地界。

她从没见过这般繁华的城镇。

离开寻原县之前，爹娘告诉她好日子要来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欺打和辱骂。

书雅幽幽长叹一声，在书婕背后轻轻拍了拍，抿唇不语。

地位卑贱的，永远都是牺牲品，她怎么会不知道呢，谁会去关注小人物的死活。

“阿雅……嬷嬷好凶，呜呜我想回家……她还要杀了我，呜我真的只想回家，我不要当什么皇后……”

书雅心中一片酸涩，手不住的轻拍，像是在安慰书婕又像是在宽慰自己:

“我知道，小姐受苦了，都是阿雅没有保护好小姐，都是我的错。”

哭诉半盏茶的功夫，书婕体力不支又睡下了，有熟悉的人在，她睡得很安心，

自然也没听见散在空气中的一句话，坚定万分。

“我一定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