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迟迟未降，悉天寒地冻，肉眼可见赵清越发苍白的脸，临钰忙不迭引人进营帐。

又换回温和语调，献宝似的等十三将几个纸包一一打开，“赵大人还未用早饭吧，本座随便买……”

“大人经常半夜不休息？我们预判失误，华安郡疫病未发，为何不回京？”

临钰语气变化挺快，赵清倒没多大波澜。

她看过去，临钰果然顿住，但很快轻笑道:“赵大人，本座自有打算。”

他目光落到样式小巧可爱的糕点上，特地差人做的，想着她见了定会欢喜。

不想还是生了疑。

“先用早饭吧，赵大人难得来一回，可不能怠慢了。”

赵清实在没想到士兵口中的临钰在为什么拼命，从城内通往兵营的路错综复杂，一般人不会知晓。

而且所谓的方便办事，对将士们隐瞒了他的身份。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她只是个局外人。

赵清微微抿唇，走到各色食点前，面对着他坐下。

每一块糕点花纹独特，精雕细琢，蜜饯偏紫黑，瞧着更甜些，小花猪、蜜蜂形状的彩色馒头，都是她没吃过的。

突然就这么安静有些诡异，只有食物的咀嚼声，两人谁都没开口问。

面色偏白倒衬的红唇妖艳，嘴角沾了些糕点细渣，临钰瞧着手痒，确实也这么做了。

赵清很快反应过来，飞快擦干净嘴角，“不劳大人。”

临钰苦笑道:“赵大人何必与本座客气。”

眉眼低垂，从他的角度正好看见微颤的长睫，细嚼的很慢，浑身向外散着儒雅的书卷气。

还有骨子里桀骜不驯的野性。

他怎么忘了，他的丞相大人可是出生将门呢。

“吃完就回京吧。”

……

大国司府。

“哎呦，你这丫头怎么就油盐不进呢！”一位上了年纪的能干的女管家模样的人在小厨房被红袖拉着不放。

“不行，让小姐自己处理吧。”红袖环腰抱住不肯松手。

张婶是前院夫人跟前的，头发悉挽在脑后，总穿着浅棕色套服，做事一丝不苟。

把府里几个娃娃看的比什么都重，得夫人青睐也没端着架子，嘴直心快，是个实打实的热心人，大家平日都唤她张婶。

这会她嘴皮都快磨烂了，硬是跟红袖讲不通，“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我倒要看看是哪家薄幸郎，如此不懂风月！”

又使劲掰红袖的手，“丫头，撒手！撒——”几番折腾她有些气喘，“我就去讲理，又不干什么……”

小姐打回府就不正常，眼神呆滞，双目虚空旁若无人，就盯着劳什子物件瞧，这能瞧出花儿来？

她也算是看着苏卿长大的，眼巴巴的都疼到心里去了。

小时候体弱多病，不似别家姑娘那般随心所欲，这年长了好不容易精神好些，想要什么不给。

这哪家瞎不值钱的小王八羔子！

讲什么理，抡把菜刀不知道的以为是去宰猪的，直接给红袖吓的不敢动。

“哎呀，您就别操心了！”红袖使出吃奶的劲儿朝旁边看戏的下人们大喊:“快来帮忙啊！”

同样吓得不清的下人微愣，立刻上前出力。

“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清雅平淡的声音一出，还在扯嗓子的众人立刻消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