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晗其实并不擅长拷问，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不会拷问。

不过他倒是不在意，反正拷问这种事嘛，原理还不就是用肉体的痛苦压碎顽抗的意志。

在“如何给予人最大程度的痛苦”这种事情上，叶晗还是略有心得的。

随手封住白狼的经脉，截断了内力的流动，巨大的狼身失去了内力的供给，顿时变得好像棉花糖一样松软，很快像是漏气一样一圈圈缩小，最后彻底化为云烟，消散无踪。

地面上，只剩下一个气喘吁吁的干瘪老人，用憎恨的眼神盯着叶晗。

只是那憎恨之中，还藏着一丝戒惧。

刚才叶晗将一团白光打入自己体内，自己花费数十年时间一点一滴淬炼而成的精纯内力，竟然毫无抵抗之力，被那团白光摧枯拉朽地消融、蒸发。

白光浸入经脉，瞬间就将之锁死，并沿着经脉进一步入侵丹田，与丹田中存储的海量内力一碰，就好像冷水落尽热油锅里，内力瞬间不受控制的暴沸起来。

这种滋味，简直像是有人剖开了自己的肚子，往里面倒入一整锅烧沸的辣油。

言语难以描述的剧痛令老人发出悲惨的嘶嚎，甚至让他产生了幻觉，似乎能闻到自己身上冒出毛血旺的香气……

但剧痛过后，他却低声笑了起来。www.tuxu.org 不格小说网

“呵呵呵……哼哼哼……哈哈哈哈……”他虚弱却畅快地大笑着，汗水从额角滑入嘴里，“我这把年纪了，没有了内力，很快就会油尽灯枯，你、你什么也别想问到！”

叶晗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右手猛地发力，把他的膝盖拔了下来。

“噗嗤”！血箭喷起三尺多高。

老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双眼圆瞪，从额头到脖子，全部凸起蚯蚓般的青色血管，整个人像是通了电一样抽搐。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身体慢慢放松，瞳孔无神地散开。

但叶晗的右手再次发力，随手从老人身上撕下来一个东西，扔在一旁。

是一块血淋淋的眼皮。

老人的一半视野瞬间变成血红，他捂着左眼发出意味不明的“咕噜”声，像是在哀嚎，又像是在诅咒。

“愿意说了吗？”叶晗一边问，一边将手指插入老人的脖子末端，微一用力，就抠起一条细细的皮，顺着脖子往上撕。

撕了没多长，细皮就断了，老人的“咕噜”声也停了下来，又变成了低沉的笑。

“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他半边脸都是血，笑容看起来像是地狱里的恶鬼，“就我这半口气，你的招越狠，我死得越快，哈哈哈哈哈哈……”

“嗨，瞧你说的。”叶晗怜悯地看着他，眼神中是真诚不参假的“可怜”，“不就是治个伤嘛，说得好像谁不会似的。”

说完，他摸出来一卷绷带，拆开，抽出来一截。

老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本能地觉得不太妙：“你、你要做什么，你不要过来！”

叶晗不理会他的抵抗，随手拉过他一条腿，将绷带缠了上去。

为了保险起见，缠完一卷，他又摸出来一卷绷带，继续缠上去。

预想中的痛苦没有袭来，相反，老人感觉到一股充沛的暖流在体内奔涌，所过之处疼痛皆消。

但这反而让他更加惊恐。

眨眨眼……等等？

老人不敢置信地抬手，果然摸到一张崭新的眼皮，如果不是左半边脸上还鲜血淋漓，他甚至以为刚才遭受的凌虐只是幻觉。

再往下摸，膝盖骨竟然也悄无声息地“物归原主”。

“好了，我再问一遍。”叶晗看着老人的眼睛，“愿意说了吗？”

“不……不……”老人显然意识到了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拒绝的声音已不再那么坚定，“折磨人算什么好汉，你给我个痛快的！”

“你都不让我痛快，还想让我给你个痛快的？凭什么啊。”叶晗翻了个白眼，随手把老人的右肩拆了下来。

他可不怕对方因为伤势过重而死去，毕竟绷带这东西，现在是要多少有多少。

“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老人，叶晗微笑着，拆开一卷绷带。

老人充血的双眼中满盈着绝望。

……

血腥的拷问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是被撕碎四次后，老人的意志就崩溃了。

“兽形门还有……三个隐藏的据点……”老人双眼空洞地望着天，如机器般将兽形门的情报一一报来，“分别在途瞭海、饮雷湖……遇、遇仙山……潜逃的弟子，都会去这三处汇合……”

叶晗“嗯嗯”点头，又问：“总共有多少人？”

“化、化神境界四十九人，炼气境界三百八十一人，化气境界……近千人……”

“啥？”听到这个数字，叶晗都惊了。

不仅是惊讶于兽形门与基因药剂研究所牵扯之深，更是惊讶于对方的高手数量。

四十九个化神啊，这是怎么弄出来的？五姓七宗任何一家单独拿出来，都没有这么多化神高手吧。

果然留下来多问两句是正确的，这个情报有点用。

一边往心里的小本本上记笔记，叶晗一边站起来，往远处走去。

“……”听见他离开的声音，老人眼角有泪滴滑落，干裂的嘴唇挤出一个颤抖的笑容。

“对了。”叶晗头也不回地说，“关于这些情报，我会再找他们几个验证一遍的，如果有什么不一致的地方……”

叶晗没说会怎样，但老人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已经失焦的双眼再次泛起惊恐之色。

好在，叶晗终究是没有回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道青色的光芒侵入老人眼帘，迅速占据了全部视野。

“轰”！

九天之上，叶晗看着被【龟派气功】夷为平地的藏麟山道场，掂了掂背上的孙鹿婵，转身离去。

“师弟啊，我有个问题早就想问了。”孙鹿婵搂着叶晗的脖子，在他耳边说话。

“你问啊。”叶晗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耳朵却悄悄红了。

“你既然每次都会把他们的道场打成灰，又干嘛每次都让他们管事的出来啊？”孙鹿婵看着叶晗的红耳朵，露出狐狸般的笑容，“直接一招把他们连人带房子全干掉不得了？”

“我其实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的。”叶晗遗憾地说，“但是啊，从头到尾，居然没有一个人跟我道歉认错，也没有一个人表示想弃暗投明，一副死扛到底的样子，那就只好请他们死一死啊。”

不管是入驻安丰城时想要强势谋夺武馆街的产业，还是摆下“天下第一武道会”后以蛮横不讲理的规矩肆意击杀安丰城武者，兽形门的一举一动分明就贯彻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既然他们不觉得以大欺小、以强凌弱有什么错误，那么叶晗也不反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们也尝尝被欺负的滋味。

一个辐射全国的超大型宗派，被区区一个人欺负，说出去估计没人会信。

但事实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而且这场欺凌还远没有结束。

叶晗背着孙鹿婵，【念气】流转，瞬间化为天幕上的一枚流星，飞向远方。

目标，途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