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继成讲完话之后，方圆作了总结性主持陈述：“同志们，刚才，红军同志围绕着29年工作进行了全面部署，宋市长站市政府高度，对全市教育工作提出了高要求；叶书记围绕着改革、发展、创、提升四个主题，对我们东州教育寄予了殷切期望。(百度搜索4g更新更快)希望同志们会议之后，要认真学习三个讲话，特别是叶书记、宋市长讲话，领会透精神，把握好重点，振奋起精神，凝聚起力量，努力把东州教育事业推向前进。现，我宣布，东州市教育局29年度教育工作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掌声之后，是嘈杂声。科长、校长们退场，但是免不了窃窃私语。当然，这声音大到主席台都能听到乱哄哄一片，已经不是窃窃私语了，而是议论纷纷了。都说领导讲话是风向标，能透露出很多信息。今天教育工作会，无疑也透露了很多值得大家琢磨东西。首先，为什么部署工作不是方圆？其次，为什么孙红军表现这么差，而方圆主持会议却表现出了一把手气势；再次，市委书记和市长同时出席教育局年度工作会议，为什么会有这么高规格；还有，宋云生市长为什么提到，28年东州教育成绩，主要功劳翟文？

这一次会议，不能说是胜利大会，而是一次深思大会，让人心里七上八下大会。每一个信息一旦变成现实，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部分人受益，另一部分人利益受损。难道孙红军要当局长吗？难道翟文还有可能回来吗？许多人甚至还想到了：方圆是不是会离开教育局？

各种各样政治信号，弥漫教育系统各个角落，搞得一些人心里惴惴不安。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把手不确定，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干。虽然孙红军部署了全年工作，但是如果一把手改成翟文，可能孙红军说这些就如同放屁一样，推?倒重来。这是中国政治一个特点，工作缺乏连续性，许多工作往往都是跟着领导走。这个领导，这个事情就推；这个领导走了，这个事情就成了黄花菜。近来网络里热炒山西大同市市长耿彦波调离，任太原市市长，结果耿彦波大同推几个事关城市长远发展、人民幸福民生工程全部停摆，市长又开始了市长设想那一套，被大同人民骂了个狗血喷头。而太原人民欣喜地看到了耿彦波精神和耿彦波速度太原市落地生根，8个月时间，太原有了第一条环太原市城区高架路，太原面貌日月异。太原人民欢迎耿彦波，大同人民怀念耿彦波，形成了独特耿彦波现象。耿彦波事例，恰恰生动地阐释了“人走茶就凉”中国特色。而河北邯郸市，是出现了18年换1任市长，15年换9任市长奇特景观，平均一任市长职时间一年零八个月，这走马灯一样地换市长，导致了邯郸许多重要市政工程“人走政息”、“换官变政”，如1992年立项邯郸机场，到27年才建成投入使用，邯郸人民怨声载道，甚至投书全国人大，抗议邯郸频繁换市长影响邯郸发展。

就方圆、孙红军陪着叶继成、宋云生、周鹏有、梁兆朋、徐华有贵宾室稍事休息，等待校长们退场。叶继成神色严肃，宋云生笑容满面，周鹏有正襟危坐，梁兆朋小心翼翼，徐华有笑容可掬。孙红军像犯了错误小媳妇一样，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领导。领导寄予这么大期望，今天会议自己表现如此糟糕，真是没办法向叶书记和方圆交待。

方圆说：“请叶书记、宋市长、周秘书长、梁市长、徐秘书长作指示。”

宋云生笑着说：“今天会议开得很好，该部署都部署下去了，说讲都讲了。今年东州教育，就按照这样部署来做，一定会有进步，提升。”

谁都知道宋云生为什么心情不错。或许不但是提到了翟文成绩，重要是，宋云生知道了方圆要离开教育局了。不管是到县里还是区里，宋云生都高兴，毕竟教育局十有又要回来了。何况，翟文教育局长职务一直没有免，只要翟文身体恢复，随时都有可能回来。方圆教育局，翟文回不来，因为翟文斗不过方圆强大背景；但方圆走了，试问东州教育局，还有谁敢与翟文争锋？

叶继成说：“教育局目标很清晰，构想也很好，能不能达成，关键看班子，看大家努力。红军同志，方圆同志，还有班子其他同志，你们都要勇敢地把发展好东州教育责任担当起来，不怕困难，不怕挑战，勇往直前。我和宋市长，还有梁市长，都会是教育事业发展坚定支持者，市委、市政府一定会成为东州教育事业发展坚强后盾。”

叶继成同样话里有话，只不过加晦涩难懂了。

宋云生说：“叶书记，咱是不是可以走了？”

叶继成说：“我还要和秘书长一起去看看东州职业教育，市长你有事话，就先回吧。”

宋云生说：“好，我上午还要见一个香港商贸代表团，确实是要回去了。”

叶继成起身，跟宋云生握了握手，送到贵宾室门口。方圆、孙红军一行，把宋云生、徐华有送到了教育宾馆门口。上车前，宋云生握紧了方圆手：“小方，无论你去哪里发展，我都会投赞成票，都会支持你。”

这话是当着梁兆朋和徐华有面说，也是当着孙红军和几位副局长面说。这可是诛心话啊！今天教育工作会，给大家带来了混乱信息，特别是方圆没有部署工作，与许许多多教育同志想不一样；而此刻、宋云生如同是火上浇油，让几位副局长心如果被猫抓了一般：如果方圆走了，谁东州教育局说了算？是孙红军吗？是翟文吗？

宋云生上车走了，给教育局留下一地鸡毛。方圆看看梁兆朋：“梁市长，我们回贵宾室？”

梁兆朋说：“走吧。”拍拍方圆肩膀，内心充满了苦涩：自己分管教育，如果有方圆支持，说不定能够创造出大政绩，让自己上一层楼，晋升挂常委副市长。但现，摆明了方圆要离开教育了。以后谁当教育局长，有方圆创能力吗？有方圆各种资源来创造政绩吗？有方圆驾驭全局水平吗？孙红军，行吗？翟文，能合得来吗？

一个不是常委副市长，要想出成绩，也是有很多艰难困苦。不是网民和群众看见那样风光！笑容挂脸上，亲切话语挂嘴上，有多少是跟影帝爷爷学，就如同华丽衣裳，装扮起来，伪装起来，谁知道一个不是常委副市长内心痛苦与焦灼。

叶继成和周鹏有等贵宾室。一行人返回，叶继成说：“走吧，去几所职业学校，现场调研。调研结束后，听取教育局汇报。红军同志，方圆同志陪同，其他同志各回各工作岗位吧。”

方圆说：“叶书记，分管职业教育汪兴邦副局长是不是也一起去？”

叶继成看了看汪兴邦，说：“一起去吧。”

市委考斯特中巴，市教育局考斯特中巴，已经等了教育宾馆院里。周鹏有与方圆走向第一辆中巴时候，低声说：“想不乱都难。小方，这也是对你考验。人将走，茶凉乎？人将走，说话还管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