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的月婵美艳无方地看着陈凡，一双美目之中满满的都是希翼。

陈凡心中巨震地看着她。

作为一名前世万载才达到仙君境界的人，陈凡对于天道这两个字的了解，远不像月婵说的那么简单。

天道，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更是代表了这世界的最高规则。

只是无论怎样考虑，陈凡都没有想到，一直被视作神明的天道，竟然只是一个少女。

灯光下，月婵额头的血色暗纹图腾，将她的俏面映衬得越发白皙粉嫩，如星的双眸，闪动着希翼。

陈凡不由得轻声道:“月婵，我依旧记得与你初见时的情景，那时的你，似乎并不喜欢我，所以我现在必须得问你，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月婵轻轻地点头，嗯了一声。

陈凡正色道:“你必须明白，现在的我，并不是世间的最强者，你真的决定要与我在一起？”

月婵略有娇羞地看着一脸郑重的陈凡，轻声道:“你所说的一切我都清楚，我也明白你的心思。你在担心，去了天外天之后无法回来对吗？”

陈凡叹息。

月婵幽幽地说道:“其实，在与你们接触前，我曾经观察了人类生活几亿年，我一直搞不懂，人们为什么会恋爱，为什么要在一起。”

“我一直以为，世间的运转，只要定好规矩，让一切都按照规定来运行就可以了，于是时间有了生老病死，有了轮回。”

“这是天道。”月婵看着陈凡正色道:“就是我定下的规矩。”

“我一直认为我定下的规矩和法则是最完美的，所有人只要遵守就好了，但后来我发现，很多人都在骂我。”

“他们总是叹天道无情。”

“可我却始终不清楚，究竟什么是有情，什么是无情。”

看着陈凡，月婵俏面微红地轻声道:“直到我遇到了你之后，我才渐渐的明白，原来人类的各种情绪，竟然如此美妙。”

“尤其是当我得到了从须佐之男那里得到的五感六识后，我就和普通的人类一样，拥有了这些其妙的感觉。”

“我喜欢你，陈凡。”

月婵娇羞地表白道:“我喜欢和你们在一起生活，喜欢和白小白她们嬉闹，我甚至会因为新生命的诞生而感觉欣喜。”

“所以陈凡，请相信我，我深知你此去天外天的凶险，也清楚你这样问我，是怕我误了终身，但是我不想错过。”

看着陈凡的眼睛，娇媚的月婵轻声道:“为了你，我愿意生如夏花，哪怕绽放后只剩下枯萎，也不愿意错过这美丽的季节。”

陈凡的心热了，眼前的月婵，抛开身份不谈，不但面容秀美，娇俏可人，最难得的是，从她的眼神中，陈凡能够看到那种毫无所求的简单爱恋。

因为她是天道。

陈凡给不了她任何的帮助，也给不了她任何的依靠。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陈凡还有什么能说的呢？

他只能轻轻地握住月婵那柔韧地小手，说一句:“我愿意。”

帐篷里的灯熄灭了。

两个小时之后，当二人共攀高峰的一刹那，天地灵气忽然异动，随后，陈凡的脑中轰的一声巨震。

一名魁梧巨人，用手中巨斧劈开了无尽的黑暗。

随即一幅浩瀚无垠波澜壮阔的星空画面，莫名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星空并不平静地运转了亿万年后，一个生有三颗头的类人智慧生物诞生。

紧随他之后，另一个身材巨硕的类人生物出现，三头生物开始作威作福。

随后，第三个，第四个智慧生物都开始出现，到第五个笑颜如花的少女出现时，陈凡确信她就是月婵。

漫长的岁月里，月婵同另外六人与那三头生物的战斗，历历在目，甚至包括月婵被偷袭，堕入仙狱的场景也异常的清晰。

“这就是月婵一生的经历吗？”

就在陈凡震撼的同时，紫府之中的神器灭魂猛然一动，只一瞬间，陈凡莫名地了解了关于神器灭魂的一切。

它本是天道内的最强生物，之前一心想要杀掉天道，它来主宰，只是可惜，它的智慧远逊月婵，最终被月婵所杀。

而当时它对抗月婵，甚至是月婵也要暂避锋芒的就是它的天帝之眼。

陈凡之前，一直以为，这个天帝之眼既然出现在月婵曾经使用过的神器灭魂上，那就应该是月婵的。

但实际上，它是与月婵敌对的最强生物的眼睛。

这只眼睛最大的不同，并不仅仅在于它可以同月婵一样，观察到，整个天道内的一切。

更重要的是，它是为了战斗而生。

能看到任何人的弱点。

无论是仙尊仙帝，更或者是天道月婵。

只要灌注神念即可发现对方的弱点。

这种情况，完全超出了陈凡的预想，因为他一直以为，天帝之眼的作用仅仅是在真元的支撑下，观察周围的一切，没有想到，它竟然如此神奇。

所以在脑海之中，莫名地多了这些信息的时候，陈凡便顺其自然的使用了一下。

轰！

视线无限的放大。

山崖边林中的鸟兽，大江之中的鱼虾，甚至几千里外的小镇都清晰地出现在眼中。

不但如此，更令陈凡震撼的是，当小镇中那个名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屠夫抬起头时，陈凡不但瞬间看出他拥有着接近大仙尊的实力。

眼中更瞬间出现了他的弱点。

那是他的肋下。

莫名的，使用了天帝之眼的陈凡就是知道，只要攻击那里，杀死他简直轻而易举。

只是可惜了，不过一瞬间，陈凡的心神又被脑海之中的巨震带了回去。

脑海中，雪白的月婵神情地看着他。

尽管她并没有说话。

但从她的眼神之中，陈凡却读出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几乎与此同时。

脑海之中的月婵轻轻地吻在了陈凡的额头。

轰！

无匹的巨震令陈凡猛的醒了过来。

只一睁开眼，方圆千里之内的一草一木，都异常的清晰。

这感觉令陈凡振奋。

但此时巨大的行军帐口篷里，精疲力竭，却神情异常满足的月婵，正神情慵懒地伏在陈凡的肩头。

月婵吐息如兰。

见陈凡扭头看她，不由得娇羞地抿嘴笑道:“别乱看，人家脸上又没有花。”

陈凡不由得轻轻的拉好被子，轻声笑道:“我以为你会说你累了。”

月婵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随即娇媚地看着陈凡笑道:“你忘记了？我是妖怪。”

陈凡笑了，望着她的美目轻声道:“之前你不承认自己是妖怪，现在反而主动承认，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女人心海底针。”

月婵笑弯了眼睛:“你说这话的前提是，你已经认为我是人。”

猛然醒悟的陈凡笑了:“挑我的小字眼，你有点过分了呢。”

月婵略显刁蛮地娇笑道:“人家只是想试一下撒娇啊。”

陈凡无奈笑道:“好吧，我捍卫你的权利。”

月婵笑道:“好了，现在撒娇结束，我们谈正事，从今天起，你就是妖怪了。”

陈凡皱眉:“什么意思？”

月婵笑盈盈地看着陈凡良久后，才幽幽地说道:“天帝是我创造天道后，天道内最强生物，它与我争斗亿万年，若不是它智慧不如我，或许，我早已经被它取而代之。”

陈凡沉默了片刻后道:“你将它炼制成了灭魂。”

月婵淡然地一笑:“人们常说一山不容二虎，天道不需要两个主宰。”

陈凡笑了笑:“那你准备如何对我？”

月婵笑了:“我累了，现在只想做一个简单幸福的女人，所以，从今天起，我不再是天道，我只是月婵。”

陈凡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沉默了良久后说道:“天道不可无主。”

月婵笑:“谁说天道无主了？”

看着满眼疑惑的陈凡，月婵正色道:“现在的天道之主是你。”

陈凡惊愕地看着月婵道:“我不懂天道，我甚至不知道天道法则。”

月婵娇笑地看着陈凡道:“我一直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在这件事情上，你反而想不明白了呢？”

“天道的规则只有一个，那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陈凡皱眉，道:“我还是有点没明白，若你要叫我做天道主宰，按照一般的逻辑来说，你至少也要把掌控这一方世界之法传授给我。”

月婵笑了:“天地孕育万物，它们自然会进化出属于它们的规则，这一点，完全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这就像，一群人之中，总会有一个首领。”

陈凡惊愕:“你的意思是一切自然？”

月婵笑了:“你已经掌握了天道核心仙狱，更拥有了天帝之眼，神器灭魂，和不灭业火，天道虽大，以可以任你纵横，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我不出手，你便是天道。”

“如果我对别人讲，我是天道，他们只会认为我是疯子。”

见陈凡依旧一头雾水，月婵补充道:“胜者为王，若有人违抗，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他打杀，余者自然臣服，你的意志，便是规则，便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