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空无一物，但东方昶知道，肉眼所见，不一定为实。

发现永茂林地时，奈尔萨拉库就告诉过他，虚空龙曾在影月谷和泰罗卡森林交界之处以外的虚空中，发现过一片无法穿行的未知区域。

肉眼不可见，肉身不可穿！

当时，东方昶就曾有过猜测！

而此刻，这片区域就在他眼前。

戈瑞勃尔一石二鸟，既打风暴要塞，又切外域。

风暴要塞的替身已经找到，而外域却没有。

如果不能解决外域的替身问题，这一剑在斩碎“风暴要塞”之后，依旧会飞回去，将整个外域对半裁开。

而眼前这片区域，正是东方昶给外域找的提替身。

“kehla men samir， solay lamaa kahl......希望这个咒语是真的！”

这是他记下的咒语中，唯一和原身凯尔萨斯无关的咒语，源自《部落地崛起》一书中，杜隆坦和雷斯塔兰曾用这个咒语解除过笼罩在泰尔莫之上的隐形法术。

解开叶之影遮蔽的咒语。

下一刻，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如水波般散开，露出了虚空中的一片大陆。

呼，成功了！

东方昶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在现实世界里没什么懒用的咒语，是他玩游戏的时候犯中二病记下的，真没想到居然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你为何会有操控繁叶之影的咒语？”

灵魂之歌困惑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东方昶顿了顿，道:“这可是我最大的秘密，你要想知道，可得拿相应的秘密来交换才行！”

闻言，灵魂之歌沉默了下去，没有在追问，东方昶这才有空观察这片被隐藏在虚空里的大陆。

这是一片高耸的林地，一座座陡峭的山峰如利剑穿云，山腰上，一个个巨大的环形平台围绕山体建立，平台以青铜铸就，镂刻着繁复的花纹。

山尖上则装有一个日晷型青铜雕塑，每一座雕塑中，都嵌着一块闪烁金属光芒的石块，淡金色的光芒从这些石块的棱切面中反射出来，闪烁幽光。

“没有感应到活着的生灵...就是这里了！”

强大的灵觉扫过，发现附近并没有生灵存活之后，东方昶如释重负。

秩序涅槃倒转，一直覆盖在“风暴要塞”上的引力失效术撤去，转而换成了引力加倍。

“引力加倍！”

“速度加倍！”

“落！”

下一刻，整艘飞船如陨石坠空，向着地面砸去。

而比飞船更快的，则是一直如影随形跟着飞船的戈瑞勃尔。

此刻没有了时光之力的拖延，巨剑立刻就带着橙红烈焰重重劈砍在了飞船之上。

“锵！”

一道清脆的剑吟之后，“风暴要塞”被当空劈成两半，切口处不断融熔，火红的岩浆汨汨流淌，就如同一块被滚烫钢刀切开的黄油。

风暴要塞被毁，戈瑞勃尔的第一目标已经完成，但东方昶却丝毫不敢大意，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戈瑞勃尔。

用这片陆地代替外域承受这惊天一击，能不能成，就看此刻的了！

而让他终于不再担心的是，戈瑞勃尔劈开“风暴要塞”之后，去势依旧不减，径直向着下方的峰林劈了下去。

“轰隆隆！”

这一剑，惊天动地！

这一剑，虚空生雷！

巨剑斩击处，层层冲击波向外扩散，漫天尘埃扬起，碎石穿云，迸涌的岩浆飞溅，山火肆虐。

等到这所有一切都复归平静之后，这片原本相对完整的大陆已经被剁成了两半，其中较小的一半在斩击的余威中与主体分离，缓缓滑入虚空之中。

与此同时，完成两个目标的戈瑞勃尔则化作一道流光，向宇宙深空之中飞去。

“呼，总算特么走了！”

庆幸之余，东方昶又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心里对堕落泰坦的力量又多了一层更直观的了解。

别人厉害，都说杀人如砍菜切瓜。

这位劈开一个世界，也是如砍菜切瓜。

惹不起！

而此刻，沙塔斯之外。

那只遮蔽天帷的巨大手掌，已经笼罩到了沙塔斯上方数十米处。

玛里苟斯的湍流之针浮动，一个个魔枢节点不断往沙塔斯聚合而来，为他们的法术提供源源不断的魔力。

艾格文则召唤出两个镜像，镜像配合本体如同传花蛱蝶般，不断在湍流之针间腾跃。

她每跳到一处，一个六芒法阵便从她脚下升起。

法阵三个一组，组成一道三角屏障，如千层饼一般往上层层叠摞。

这一刻，艾泽拉斯最为出色的两名施法者将花里胡哨发挥到了极致，各种各样的法术一个接着一个不停地往外丢。

玛维三人也没有闲着，盖亚安祖母召唤出数名巨型土元素顶在前方，玛维和索拉丁大帝不断收割着如潮涌来的恶魔，阿隆索斯·法奥则在后方提供庇护，四人联手，给两名法师创造安全的施法环境。

这也许是整个艾泽拉斯最豪华的一支六人小队了，然而，就是如此豪华的阵容，此刻依旧生出了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萨格拉斯的这具化身，显然比之前降临艾泽拉斯的那一具还要强大许多。空中的巨大手掌仿佛完全不受这些防护法阵的影响，依旧一路碾压而下。

“砰、砰、砰......”

法阵崩毁的声音不断响起，萨格拉斯的这具化身似乎十分享受凡人绝望而徒劳的抵抗。他一边将手掌不疾不徐地压下，一边在云层之中用冷漠的双眼俯视着沙塔斯城。

看着不断下落的手掌，艾格文和玛里苟斯脸色都有些难看。

各种手段都已经用尽，却依旧挡不住那手掌的攻势。

难道这一次，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吗？

但就在这时，那压盖而下的手掌猛然一顿，似乎有些按不动沙塔斯上空的防护法阵了。

云层中的冷漠双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紧接着便是一丝掩藏不住的喜意。

化身在衰弱，那就意味着戈瑞勃尔成功了！

至少成功了一半，那艘飞船已经没了！

“成功了！”

萨格拉斯的化身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粗粝刺耳，就如嗓子眼里卡了两块巨大的石碾子在缓缓磨动。

还是失败了吗？

艾格文和玛里苟斯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丝绝望。

“飞船和这个破碎的世界本身，都是戈瑞勃尔的目标，二者缺一不可......”

“凡人们，你们的拖延毫无意义，即便那艘飞船把戈瑞勃尔带去宇宙边荒，它也会在斩断那艘飞船之后，飞回到这个世界，并将之一剑斩......”

他的话音未落，原本铺天盖地的手掌如同一个被扎了一针的气球般瘪了下去，与此同时，他整个人的气势也再一次开始滑坡。

紧接着，翻滚的雷云不断收缩，雷云中那如山似岳的伟岸身形也开始急剧缩水。

短短数秒钟，便从一名顶天立地的巨人，化做一个十多米高的青铜壮汉。

“戈瑞勃尔...失败了？这怎么可能？”

戈瑞勃尔的灭世一剑，再加他的灭世一掌是此战的双重保险，如果他陷入虚弱，则戈瑞勃尔必然成功命中，而若戈瑞勃尔没能成功，则他不会陷入虚弱，这具化身本身就有足够的力量毁灭这个世界。

而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击都会准确命中。

但双双落空的情况，显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已经陷入虚弱，说明戈瑞勃尔已经连续命中了两个目标，但为何这个世界依旧完好无损？

他想不明白！

不光萨格拉斯的化身想不明白，就连艾格文和玛里苟斯都想不通东方昶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狂喜。

“他成功了，哈哈，不错不错！”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索拉丁的侄子！”

“萨格拉斯的化身陷入了虚弱，快，趁现在，杀了他！”

话落，一泓清月当空照耀，皎洁月华驱散了雷云，定住了青铜巨人抵抗的身躯。玛维的审判之刃高悬在青铜局人头顶，却迟迟落不下去。

艾格文和玛里苟斯见状同时出手，两道奥术之链脱手飞出，一左一右缠绕在巨人的双脚，全力向下撕扯。

青铜巨人伸手，用手中的权杖竭力抵抗月轮下的斩杀之刃，同时双脚猛然一挣，试图挣开缠绕在脚踝上的奥术锁链。

但此刻的他，实力下滑得十分严重，玛里苟斯和艾格文任何一个人都与他能有一战之力，更何况二人联手？

“卡拉狄奥斯，将你的风暴借给我！”

伴随着莽苍的祝祷声，一道雷霆划破天际，呼啸的电弧冲入云层，缠绕在了青铜巨人的右臂。

三人合力，将他从混沌雷云之中缓缓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