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神医当然好奇，只是当年师傅说蛊术是害人的，所以他也能理解师傅害人。

毕竟师傅悬壶救世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救人。

裴轩听到蔡神医这么说话，忍不住嗤了一声，“他悬壶救世？”

蔡神医下意识的拧眉，觉得师兄这么说不妥。

“跟我来，”裴轩说完这话后，就带着蔡神医一起，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上走着，

小西吐了吐舌头，跟在后面小声的对蔡神医说道，“蔡爷爷，你跟我师傅走就好了，师傅不会害你的。”

蔡神医只迟疑了一下，就跟上了他的脚步，

几个人脚下功夫都不浅，走在山上也不累，很快，裴轩就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山洞。

洞内黑黝黝的冷寂，让蔡神医感到不适应，他不想进去。

因为这种地方，他没办法把控里面到底有什么。

“跟我走，”裴轩在前走着，也只说了一声，根本不在意蔡神医到底想不想跟上。，

小西抬脚就想跟上，却被蔡神医拉住，“不要进去，山洞里不知道是不是到处都是蛊虫。”

阴暗潮湿的地方最容易滋生蛇虫鼠蚁。

他怕小西进去后，就被那些东西吃了。

小西弯了弯眉眼，压根没有半点担心，“蔡爷爷，你放心，我师傅不会害我的。”

“你懂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蔡神医冷哼一声，“当年他连养他的师傅都能杀，又怎么不能对你下手，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你爹娘会难过的。”

“哼！”

前方山洞里传来一声不满的哼声，

小西连忙拉着蔡神医，“蔡爷爷，你相信我就好了，师傅真的不会害我。”

“你……”蔡神医被小西这幅执着的态度，惹得没办法，只能被半拉半拽的拖进山洞里。

好在他们夜视能力都不错，哪怕在黑漆漆的山洞里，也能看见东西。

里面到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阴冷，反而很干燥。

越是往里面走，就越是宽敞，仿佛这是一条路，是人为拓展的。

这让蔡神医有些惊讶，可随着他走下去，他开始沉默了起来，

因为他们走到了山洞尽头处，里面居然是一处小村子。

明亮的灯火亮了起来，还有十余个人正手持火把在山洞处等着他们。

蔡神医牵着小西的手，防止这些人对小西不利，

因为这些人的脸上都布满了蛊虫的痕迹。

他们全都学习蛊术！

却不想小西竟然眼睛亮了起来，激动的对着一人喊道，

“是哥哥！”

之前他身边一直有师傅的人保护，还经常换人。

小西也很少让他们做事，寥寥无几的时候，见到了人，他便也记住他们的相貌。

被指到的那人淡笑一声，“小主子。”

小西撇嘴，“我不是小主子，哥哥叫我名字就好了。”

这个话他都说了好几次了，但是哥哥一直都没改。

那人也不改口，而是看向裴轩，恭敬道，“主子您回来了。”

裴轩微微点头，让这些人不必前来迎接，自己自会回去。

那人道，“主子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当然要迎接主子。”

裴轩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让他们自己离开，他还有事。

等人走的差不多，蔡神医才一脸嫌恶的说道，

“当年师傅不让你学习蛊术，你却还让这么多人学习，你真是无药可救！”

说完，他当场就想离开这里，

永远都不要见到裴轩，

至于小西，他也会带走，

如果师兄不让，他拼尽全力也会保护小西离开。

可等他刚转身，身后那道桑仓沙哑的声音却缓缓响起，

“这些人的确是跟我学习蛊术，但是他们原本就是蛊民，我是在救他们、”

“胡说！”蔡神医厉声呵斥，眼底的厌恶十分明显，“你救他们？给他们下蛊毒？你这是害了他们！”

当年那个村子多少人被裴轩害死，

可他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依旧在背地里做这些害人的东西，简直太让人伤心了！

裴轩叹了一声，看着这小小村庄，平淡的说道，“这些人的蛊毒不是我下的，是师傅下的。”

蔡神医浑身一颤，眼底划过一抹不可置信的看向裴轩，

“你，你说什么？”

裴轩看着他的眼睛，再一次肯定说道，“当年那个村子不是我害死的，是师傅，他一直在暗中学习蛊术，也一直让我学，那个村子就是他的试验品，当我知道这件事后，我不止一次偷偷去救那些村民，可是却被你告诉给了师傅。”

之后那些村民还是死的差不多。

但好在有些人之前就在他的安排下离开村庄，换了新的地方生活。

但蛊毒的影响实在太大，哪怕村民离开了，他们的后代也都深受蛊毒的影响，

没办法，裴轩才教他们蛊术，哪怕不能救自己，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村民们也知道裴轩的好，一直安静的任凭他帮助，躲在这山洞里鲜少出去。

蔡神医听完这些话，完全不敢相信，“真是胡说八道，你真的以为师傅死了，就能任由你胡说吗？”

裴轩苦笑一声，

“当年师傅是怕我不受他的控制，所以才想杀了我，可我毕竟是个人，面对这样的情况，才拼尽全力跟师傅打起来，但那一次过后，我的身体也油尽灯枯，根本没办法学习蛊术。”

蔡神医沉默了一下，师兄的身体很差是事实。

“那你的医术呢？为什么不自己治？”

“治不了，已经没用了，我只希望在我死之前有人能帮帮他们。”裴轩看着点点星光的村落，声音落寞。

“我快死了，本来想死之前将这些人交给小西的，他很聪明，很快就能学习好我所有的东西，但是这村子里有上百人，我不想把这么沉重的担子交给他、”

蔡神医呵了一声，“所以你就交给我？”

“没办法，谁让你是我师弟，”裴轩说这话，有些耍无赖，

这种语气，却让蔡神医恍惚回到五十年前，他们师兄弟二人关系一直很好。

可有一件事，他还得确认，

“南康帝是不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