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大厅呆了很久，介于今天全场免费，几人也都选了一些自己爱喝的酒和零食，偶尔有些其他地区警察来和他们交流，说的内容无非就是千篇一律的光辉事迹：在什么地方救了多少人，在哪个事件中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之类的。前几个故事到还颇有意思，不过到后边四人也都失去了兴趣，草草结束对话就走去窗边。

光线经过地球之后反射进窗，蓝色微光照在几人身上。

突然，朴星若拍了拍三人肩膀，随着目光看去，李查德看到一位女士独自坐在角落边的沙发上，桌子上放着一杯波本威士忌，琥珀酒色中映出她的脸，不知为何，这位女士皱着眉头，似乎是有些微醺，她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手肘搭在沙发上，即便如此，她的八分刘海长发也仍然整齐。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李查德就从中感受到属于东方女性的美，柳叶眉配桃花眼，樱桃唇还涂抹着淡淡的口红，这些组合在一起清新淡雅，单是远观就足以牢牢吸引住目光。可正说着，她却叹了口气。在大家欢声笑语的气氛中，这种状态简直是格格不入。

“要不要去问问看是怎么回事？”朴星若看了看黄凌薇，虽然黄凌薇来之前就说过这次“出差”大家都自然一些，不需要像工作一样做什么都要汇报，但朴星若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

纽斯推了推李查德肩膀：“你去你去。这好机会就留给兄弟你了。”然后嘿嘿笑了一下。黄凌薇也微微点头，不过临走前黄凌薇告诉他，对方名叫苏之遥，看衣服上的标志应该来是香港警察。

“你好。”李查德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英式鸡尾。苏之遥看着他，一句话不说。“咳咳，我看到一位年轻的女士坐在大厅的角落里，这里光线不好，所以你想去窗户那里聊聊吗？”李查德说道。表面上很平静的他，其实心里很慌。

纽斯摇了摇头：“啊？这搭讪词怎么说的如此糟糕，他从来没跟女孩搭讪过吗？”两位女生互相看了一眼，做出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去别的地方就免了，如果我坐在这里打扰了你和你的朋友们——”苏之遥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三人，后者赶紧收回视线，装作向外在看风景，“那我对此感到抱歉。只不过我不是什么年轻的女士，这具身体用的是我二十年前的容貌。”

一听这话，李查德脸上也没了玩闹的表情，用后辈的口吻说道：“我是李查德，来自新壳市。怎么没见到您的其他队员呢？只看到您一个人喝酒。”

“别因为我比你大就一口一个您您您的，叫我全名就好。”苏之遥一边说话一边指了指远处的两位女士和两位男士，都穿着一样的警服，“他们在那里。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没有必要和我先聊一些有的没的。李查德。”

“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想我和我的同事可以帮你。”

“你为什么认为我需要帮助？”苏之遥反问一句。

李查德没话说了，把手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她拿起自己的威士忌微微晃动，“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也没办法管，干警察这一行的应该都懂，现在世道变了，即使是几片电子毒品都能把一个人折磨的死去活来。”

“你看那边，那几个日本小丫头。”李查德顺着苏之遥的话看过去，就是刚才纽斯跟他开玩笑的那几个日本姑娘。“你以为她们就只会用嘴巴发出可爱的音调，或是跳舞特别好看什么的吗？那你就错了。几年前她们卧底一伙神秘组织被发现，几个人四肢都被打的粉碎性骨折，结果她们宁愿爬都要把信息送回总部，所以后来她们更换了义肢。”

“还有那边多伦多市的警察，留着大胡子那个，早年为了从绑架团伙里救出几个小孩，肚子里内脏被挖的一干二净，进手术市的时候都没了呼吸，幸好还没有脑死亡，最后给他换了义体。”苏之遥喝掉那口酒，把被子放在桌子上，服务机器人回收了杯子，又送过来一倍低度松子酒。“今天能来这里的或多或少都有令人值得敬佩的地方，反倒是你们新壳警察，作为莱顿公司的私企部队，为什么回来参加这个聚会呢？”

李查德没话说了，要说这种过命的经历，他确实没有。

“没关系，我也没有为了别人拿自己命奋斗的经历。”苏之遥微笑着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