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些人眼里，物与物的价值是不一样的，哪怕是同一个人，在不同时候，也会觉得有些东西更重要一点。”白璃从怀里拿出两个馒头，“给，拿去吃吧。”

小孩赶忙接过，顾不上自己手上的污迹，狼吞虎咽的吃着——四周有些喧哗，却又碍于他们几个人在这里，只能作罢。

“这些流民也是这样的，平常时候，可能小姐的那些碎银，他们求之不得，可现在，他们只想吃一顿饱的。”

“唔，原来是如此。”无心瞪大眼睛，立马反驳。“哼，不过如此，余早就知道了。更何况，没有余的前行，尔等后来怎能得此结论。”

“所以啊，愚昧。嚯嚯嚯。”她捂着嘴发出怪异的笑声。“赞颂我的降临。”

凡沉捂着脸，一副不想见人的样子。

“小姐说是，就是吧——”

“我不是小姐，你才是小姐，”瞬间炸毛，“你全家所有男的都是小姐。”

哇——张牙舞爪。

“走，”她回过头拉着凡沉跑。

“啊，小姐我们去哪。”

“去买馒头，吃得去，然后再回来。”

“诶诶诶？”

白璃就这样笑着，然后打开折扇，遮住自己半张脸。“嚯嚯嚯，真是愚蠢的人类。”

“……”紫玉走到他身边，“你如果像那丫头一样发疯，我一定第一个把你打死。”

“哈？愚昧，也敢——”

唰——紫玉拔出了长剑。

白璃举起手。“我错了。”

他收起剑。“那个丫头虽然有点怪，但是个好人。你不该抢她的。”

“嘿嘿，”白璃从怀里拿出一个秀气的荷包，里面沉甸甸的，抛了抛，然后接住。“怪我咯，谁让我们没钱了，只好向江湖朋友求助一下。”

“之所以会没钱，”他有些心累。“不是因为你发钱的时候发嗨了吗？”

咳咳——白璃有些不好意思，“这都是细节，迂腐了，小玉。我从没想过你是如此迂腐之人，太伤心了。”

紫玉冷着脸。“你如果皮痒了，我不介意给你松下。”

“咳咳，这个，君子以和为贵。”他蹲下身，摸了摸小孩的头，温和笑道。“吃饱了吗，吃饱了就走吧，以后别再这样了。”

小孩看着他。“你们是流民，可终究还是民，还是个人，既然是人，那就要有气节啊。我知道你很苦，可这不是你现在出来，依靠别人的施舍，祈求不劳而获的理由。”

“记住了，孩子。天底下没有谁注定低人一等，可当你祈求别人施舍的时候，你就输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看轻你自己，除了你，不要让自己比别人卑微。”

小孩看着他，定定的，然后转身就跑，跑到转角处，又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白璃挥手——一句低低的话语随着风传入他耳里。“加油吧，孩子，接下这个东西，好好活下去。你可千万，不能看轻自己啊。”小孩捂着心口，衣服里面有些硬硬的，凸起来的东西，还有些凉。

活下去……

紫玉抱胸，面无表情。“走了。”

“诶诶，”白璃伸了个懒腰，“小玉啊。”

“你特么能不能别这样叫？”

“那叫大玉？还是玉儿……”激起了一手鸡皮疙瘩，“呃，好恶心，当我没说。”

“……唉，算了，你喜欢就好。”他屈服了。

“你说以后会不会那小孩，突然开挂一样，然后变得很厉害，最后某一天如同天神一样，落在我面前，深情款款，‘啊，公子，你还记得我吗？’解救于危机，啊，真是太浪漫了。”

“……你特么，能不能正常点。”

“里面不都这样写的吗？”

“你想多了，”紫玉翻了个白眼，“而且那小孩是男的，你瞎啊。”

“……”白璃停下脚步，然后转身。“我看下能不能把钱要回来。”

啊啊啊——哭得贼大声。紫玉拉着他，一脸无可奈何。

“我的钱啊，我错了，还我，rnm退钱。”

“……要多丢脸就有多丢脸。”紫玉气得想把他扔出去。

而与此同时，某个街道，“啊啊啊！”超大分贝，“凡人，你怎么敢。”

“老子要杀了他。”

“小，小姐，要淑女。”凡沉死命抓着自家小姐的腰，快哭了。

“滚，今天无楉来了也没用，去他娘的淑女。老娘今天就要让她知道什么叫残忍。”她被凡沉抓着，只能不断挥舞着手，配上炸毛的表情，反而有些憨。

呜呜呜——凡沉快哭了，羞的。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碎碎语。

街上不断有人路过，看着这对活宝。

一位老人笑。

“年轻，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