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晚上，林悦嘉和吴沐川在在吴家住了一晚就离开了。

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依旧就是五个人围在餐桌上吃饭，时不时的吴坚城就会一个人假装的谈笑风生，或者就是蕾蕾稚趣的话语。

吴沐川的话似乎比以前更少了，甚至在离开的时候都忘了和他最尊敬的父亲说再见。就这么板着脸，载着林悦嘉离开了。

车子慢慢的驶出吴家，一切的属于吴家的景色和事物都在慢慢倒退着。吴沐川就这么没有一丝的眷恋离开了。

虽然他以前也没有，但是，这次似乎特别的冷淡。

吴沐川态度的转变让林悦嘉感到不适，记得第一次见到吴沐川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冷漠。可是，渐渐地，自从吴沐川和林悦嘉住在一起后，是有转变的。他虽然依旧不爱笑，但是说话开始变得柔和，眼神也慢慢的柔和起来。但现在的吴沐川，好像一切都又回到了原点，似乎比起原点还要冷漠。

“哥哥。”林悦嘉做在副驾驶，弱弱的说。

吴沐川没有回答，只是眼角瞟了她一下作为了回应。

“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和你说。”她很紧张，不知道这个消息会带给吴沐川什么样的内心波动。她本想让吴沐川心情好一些的时候再提，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遥遥无期了。

“说。”他的语气带着冰锥的锋利，刺的林悦嘉心里有些疼痛，

“我们...我们在我老家的时候...碰到...碰到你...”

“不用说了。”吴沐川果断的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

林悦嘉看了看吴沐川的脸，心里揣测，可能江子赫已经告诉他了。

“嗯。”她诺诺的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吴沐川突然眉头皱起，脸变的微微狰狞起来。就像一只马上要爆发的野兽，正在克制着心里即将就要爆发的怒火。

突然，吴沐川发疯似的双手举起朝着方向盘砸去，把喇叭砸的“BABA”响。他用最后一点理智，把车停在了路边，徒手用手砸车，边砸便喉咙里压着怒火嘶吼着。

林悦嘉吓得躲在了角落看着他那好像即将要失去理智的样子，在车内发疯而不敢再说话。

他眼睛泛红，额头的青筋暴起，手上已经被自己砸的血肉模糊了，可是依旧没有阻止他的狂暴。

他就这么疯了很久，停下来的时候头发混乱，额头挂着汗珠，脸颊上带着手砸器械而溅到的血渍，表情依旧狰狞，侧头看着林悦嘉的时候，似乎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了。

林悦嘉害怕的缩在角落里，不离开是因为他是她最重要的亲人。此时默默地守护好像才是她最该做的事情。

吴沐川回过头，突然又在车里乱翻起来，直到在某处翻到了一盒已经开了很久的烟，拿起旁边的打火机，仰着头，在车里猛地吸了一口，朝着车内吐着卷曲的烟丝。

他夹着烟的手，留着血，破了一大片，血不知道是从具体手上那个部位溢出的，染得烟嘴和他的裤腿上都是血。

他的手和脚不停的颤抖着，为了看上去能自然点，他还故意抖动着脚掩饰着自己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这样的吴沐川，林悦嘉第一次见到。她依旧窝在角落里，不敢出声，看着此刻车窗全部被封紧的车内在舒畅的抽着烟的吴沐川，安静的不想打扰他。

他现在的样子，似乎要比江子赫当时的样子更加的痞，而且还带着坏。坏的让人不想靠近。

可是此时，林悦嘉的手机却不争气的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个被强制压得很安静的环境。

林悦嘉掏出手机，看了看，是江子赫的电话。她不敢接，怕激怒吴沐川，所以干脆的把电话挂掉了。

可是江子赫却再次打来，林悦嘉再次挂掉，索性把手机关机了。

“为什么不接？”吴沐川口中吐着烟圈，眼角冷冷的斜了下林悦嘉，问。“江子赫打来的？”

林悦嘉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接。”吴沐川打开了车窗一条缝隙，把烟嘴弹了出去，“告诉他五月份我们就要结婚了，叫他来喝喜酒。”

林悦嘉不可思议的抬着头看着吴沐川，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是谁这么草率的就替她决定了。

“没什么好惊讶。”吴沐川冷笑了下，带着不削和嘲笑，自从你走进吴家第一刻，你的命运就被吴家规划好了。

他关上了窗，发动引擎，继续把车开会大道上。

车内弥漫着厚重的烟味，散不去。熏的林悦嘉咳了好几下后强忍着难受，窝在副驾驶。眼泪不知道是被烟熏出来的还是听到自己的命运被安排了才流出来的。反正不安的情绪再次朝她袭来。

吴沐川开着车，脑子里竟是凌乱，繁琐的事情。

自从江子赫告诉他他亲生母亲的事情。他就连夜找去了。

母亲的哭诉，江坚城和陈蓉的虚情假意都令他觉得厌恶。

以前，他虽然讨厌吴坚城的专制，但是从未恨过他，依旧把他当父亲一样的尊敬，即便他开始偷偷的搞起自己的小产业的时候，也从未想过要背离他。

而现在，他不离开，不把一切的事情戳破就只为了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和他都有同样的目标-和林悦嘉结婚。

他爱林悦嘉，爱到骨子里的那种。但当他知道事实真相后，他依然爱她，只是这样的爱似乎在他心里悄悄地变了味。林悦嘉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选择了，因为她欠他一个家。他原来的家既然已经被陈蓉所毁灭，那就要用林悦嘉的下辈子来偿还，来弥补陈蓉对吴沐川所犯下的所有的罪过。

所以他继续装作顺从的留在吴沐川的身边，继续装作失去吴坚城施舍的工作就活不下去的样子乖乖的留在他的身边，等待时机的成熟。

车子继续在大道上驶着，但是车内弥漫的烟味仍然浓厚。纸巾一张纸被林悦嘉抽尽，直到眼睛和肺部慢慢的习惯吴沐川的二手烟才慢慢的有所缓解。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慢慢的习惯起来。”吴沐川从兜里翻出一副新配的眼镜，再次戴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目光直视前方，眼神像鹰隼一样的深邃，“这就是我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