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若坐在轿子里，微笑问千妮

“你看这公子轩如何？”

就是所谓的第一印象吗？千妮想了一下。

“嗯，有点狂傲，毕竟是薛国公之子，还有些豪迈，你怎么有这样一问？”

李芷若嘻嘻一笑，低下声来，悄悄对千妮说道“其实，其实公子轩是个女子。”

千妮啊了一声，几乎要惊讶的在轿子里跳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

千妮回头一想，真怪自己糊涂，薛国公身体修长，公子轩身形挺拔娇小，那双手搭在肩上，洁白滑腻的狠。

当时自己还奇怪，怎么一双手长的跟女人一样，身上散发幽幽暗香。

还以为是养处尊优，大户人家公子讲究个风流倜傥，没想道是别有内情。

李芷若坏坏的一笑，说道“你闻闻这轿子里的香味，同她身上的味道是不是一样？”

“我们女孩子对这些总是要敏感些，她一坐我旁边，从她身上散发的这种香味同这里的味道一样，我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啊！”

千妮恍然大悟。该死，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原来这世上乔装打扮的也不是只有自己一个。

“我听围着她的人，公子轩公子轩的叫她，也没往深里想去，身上飘来的香，我还以为是她随身佩戴的香囊散发出来的。”

“抱歉，抱歉，走眼了。”

千妮脸一红，薛国公府的公子轩，名声显赫，也需要乔装打扮吗？

这世间，对女人的偏见太大了，要纠正不正之风。

轿子慢慢悠悠，俩人回到家时，外面的大雪已经停了，天地间一片白。

张参事坐在轿子前沿，脸上冻的通红，李芷若不忍，邀请他到家里去烤火御寒。

张参事笑道“时候已不早，这次就免了吧，来日方长，到时可别怨我来得频繁。”。

千妮抬头看看天空，灰蒙蒙的，不知不觉，时间就晚了。此时也不便挽留，两人挥手而别。

进了屋，李夫人已经早点了油灯。在灯下缝制新衣，听见两人进门的声音，放下衣服，说道“回来啦？”

李芷若嗯了一声，“娘，你吃了没有”

“我吃了，看你们半天也没回来，估计留在薛国公府里吃晚饭了，厨房里还剩着些饭菜，怕你们在别人家里吃饭拘谨，你们要是饿了，等下把饭端出来，自己热下再吃吧。

“娘，你看您，身体也不是大好，犯得着这样累吗？”，李芷若埋怨他。

“做惯了，也不碍事”。

李夫人笑一笑，转头对千妮说道“来，你坐下，我这有件事，要对你说呢。”

千妮靠着李夫人坐下来，李夫人也不好奇他们在薛公府里的事，倒先说她的事，也不知她要说些什么重要的事。

李夫人笑道“你昨天收到一块手帕吧。”

“嗯”

千妮你如实回答，她这两天一直对手帕的来历大感兴趣，几次想问也没好意思问，今天去薛国公府里，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听李夫人这样一问，她倒有点害羞起来，仿佛做错了事。

周围也没别人，想必是李芷若这个小丫头告诉她的吧。

“本来今天早上我要给你说的。”

李夫人说道“只是碰巧薛府宴请，虽然耽搁了一些时间，但现在说起也不晚。你可知这手帕有何来历？”

“不知道，前天跟着芷若妹子去花会，一个姑娘送我一个手帕，然后就跑了。”

千妮摇摇头，说起这事，有些不好意思。

那位姑娘走的像一阵风，都来不及还，也不好张扬，倒好像自己犯了什么错一样。

“那天冯家大小姐邀请你们同游花会，我也没拒绝，你们年纪小也不晓得，这花会，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知不觉开了快二十年啦！”

李夫人平平淡淡的说着，沉侵在回忆里，时光好像倒退，回到了十几二十年前。

“这种花会，开始之初，也只是住在给京城里的人一个游玩之地，说到规模，也有好几处大过它的。”

千妮从浮云城乡下过来，浮云城每年也有花会开展，只是规模远远不及京城里的花会。

京城里的百花会，一条街，远远的望不到头，各种奇花异草，已经超过她想象了。

李芷若兴趣盎然。

“那它是怎么发展壮大的？现在的花会，我知道名声最大的就是它了！”

李夫人微笑道“凡事皆有可能，以前说起这事犯忌讳，过了这些年，大家都知道了，反而成了件逸事。”

“原来花会举办之地，靠着京城大取之处，现在的皇上做太子时，玩心未泯，时常偷偷溜出王宫，广交刚从各城府过来的年轻学子。

李夫人停下手里的针线活，”恰巧在一次集会里，认识了位从西土过来的女子，被她的倾城容貌打动，要娶她为太子妃，这原本是两情相悦的好事，不过……！”

李夫人叹了口气，“中间颇多周折，可遭受了重重阻碍，唉！最终两人还是没能在一起。”

“真的啊？”

李芷若惊讶的睁大眼睛，看李夫人说的轻描淡写，可贵为太子殿下，要娶一位自己心爱的女子竟然如此不易，这也太难想象了。

李夫人轻轻点点头，说道“即使做到天子之位，也不是随心所欲，何况当时他还仅仅还只是储位之君。”

“太子是情深之人，对这女子念念不忘，坐上皇位后，因此事一直寡寡少欢。”

“原先结交的学子，不少已经大取，陪伴在皇帝左右，知道皇帝的心意，要府里的门客寻遍天下，可这天地之大，哪里这么容易找的到。”

“新皇登基不久，正巧这时，有位刚刚取士的青年才子，年少激进，朝堂之上，关于士嫬通婚，说了些过激怪诞的话，引起朝野上下一片议论。”

“别人都说他一派胡言，可此言却又偏偏戳中圣意，专门拿这百花园做为试验之地。”

“一年之中，有这么一天，自由婚配，女人也有选择的权利，如今挂在花会上的牌匾还是王上亲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