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虞转头冷冷的向屋里“看”了一圈。

瞬间，千妮感觉整个屋里充满无虞的气场，明明他又看不到。

千妮看他衣裳单薄，正好堆在屋里的礼物派上用场，她四处翻找，从一箱衣裳里挑出件貂皮大衣。

“老先生，请穿上。”

无虞无动于衷，任由她摆布。

这本来是件女人穿的貂皮，要无虞披上，不伦不类，不过，无虞身材瘦小，穿上倒正合适。

“完美”，千妮抿嘴一笑，也还知道冷啊

还不知道他为何而来，千妮心想，要是他抱有敌意，说不定看在这件衣裳的份上，化敌为友。

朋友多了路好走嘛！

而且这里的一切不都拜他所赐。

释放善意，千妮靠着无虞坐下。

“老先生，清冷之夜，你到这里找我何事？”

“你是逍遥殿哪个门系的弟子？”

无虞语气冰冷，不怒自威，上次在紫园楼，同千妮虽然只有一两招的交流，不过千妮能化解他弹指于无形，还是深深震撼了他。

能化解他弹指的，这天底下，除了逍遥殿门下这些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还有何人有这种本领。

当时刚刚恢复理智，分不清东南西北，以为是师尊又派师兄妹捉他，难免慌张。

过后，稍加思索，却又不像，当年，紫园楼自己可是自挖双目，在师尊面前发下血誓，不泄露所看到的一切，师尊网开一面，才放过他。

师尊一言九鼎，不会出尔反尔。

但也不能保证师尊门下各派弟子没有别的想法。今日抱着求证的态度而来。

“老先生很厉害啊！”千妮拍无虞的马屁。

“怎么一下子看出我是逍遥殿门下弟子的？”

“武艺到一定程度，就变为气场的较量，难道你师父没教你。”

无虞很诧异，这个，入门的时候，练气都是各门系掌门强调的重中之重，难道你要装傻，扮猪吃老虎不成。

“我逍遥殿下三千门徒，几大派系，所学筑基皆为混元，我上次一指戳在你手上，回弹过来的明明是混元之气，但却神似而不形似，剑走偏锋，你师尊是哪位？”

“老先生，实不相瞒，我的确学过混元心法，师尊有恩于我，但却告诫我不可吐露师门，晚辈有难言之隐，请前辈见谅！”

无虞嗯了一声，他自挖双目，十几年一转即逝，逍遥殿里出几个杰出弟子，自创武艺，传授后人，倒也不足为奇。

“老先生，有一事晚辈很好奇，如无冒犯，不知老先生是否可以告知？”

“你说说。”

“按老先生所言，我师尊也是出自逍遥殿下，他来去匆匆，也只是我一日之师，我对逍遥殿全无概念，看上去高大上的样子，不知这逍遥殿里有多少门派呢？”

“你师尊是个混账东西，难道还以逍遥殿门徒为耻吗？连这个也没告诉你。”

无虞一脸鄙夷。

“这逍遥殿下，分为五大门系，所学武艺，千差万别。”

“分别是明阳宫，飘渺宫，水清宫，紫金阁，和藤木阁”

“各门绝学都有不同。”

千妮虚心请教。

“数晚辈眼拙，那老先生是属于哪个派系？”

“水至清则无虞，难道你不知道，我无虞自然是水清宫门下。”

还能如此理解！太牵强了吧！

“那明阳宫里断水同无虞老先生如何称呼？”

迄今为止，自己记忆深刻知道的，是师父白惊鸿提起的断水，摘心，和挑眉三人的名字，看无虞外貌苍老，只怕辈分要高过他们不少。

“怎么，你还认识断水师弟？”，无虞眉头一皱。

“此人武艺超群，但狼子野心，不能深交。”

各门系看来矛盾还不少，上次不也是师父被明阳宫师兄弟们追着杀，看这位无虞老先生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把断水放在眼里。

“深交可不敢，正好师尊提起，名字怪异，所以印象深刻，实不相瞒，晚辈身上有伤，皆拜明阳宫所赐。”

“晚辈有一私事还想请教无虞前辈。”

千妮诚恳向无虞请教。

“晚辈被明阳宫摘心打伤筋脉，修炼混元心法时，身体内总有一团烈火烧心，不知可有没有化解的办法？”

无虞冷冷一笑，“方法自然有，师尊创自然一派，每派相生相克，相互牵制，水能克火，我水清宫武艺正好克制明阳宫。”

原来如此，千妮点点头，看来就算黎阳子在世，也没法子化解自己体内毒火，不过，老瞎子无虞这番耐心解答，倒是给她指了条明路。

要是无虞能帮她一把就最好了，眼前之人不正是水清宫的老前辈吗！不过看他孤傲的表情，你要求他，他只怕也未必答应。

不过又求他做什么，我千妮不也是重生之人，连死都见过，还有什么可怕，大不了再死多一次。

无虞此行为解惑而来，迷惑既解，此地不宜久留。

无虞站起，冷冷说道“废话说了这么多，我要走了。”

“外面天冷地寒，老先生是否有地方居住，如果没有，暂时在我这里居住一晚，明天我到外边帮你找一个居住之地。”

千妮为无虞着想，态度诚恳。

这人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倒过来关心我，无虞冷冷瞟一眼千妮。

“身体受伤，明明我告诉他，我清水宫可治他身体之伤，你若低声下气的求我，我自然不会答应，不过，你求都不求，搞笑么！”

“不要你管！”

千妮微微一笑，不再勉强无虞，起身相送。

踏雪无痕，来无影去无踪，天地任逍遥。

千妮送无虞出门，还没来的及说告别语，无虞已消失在夜色里。

一阵寒风吹过，冷的千妮直哆嗦，千妮连忙跑回屋里，掩上房门。

唉，这样的怪人，纵然学的绝世武艺，不过也只是个孤独寂寞的老人，要她这样，死也不愿。

不过，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说不定老先生偏偏喜欢孤独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