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眼睛莹润。

“哥，祖母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人老了，都是这样的。”

“我不要祖母生病。”

叶玉拍拍月儿的肩膀，没再说话，他何尝不想祖母长寿无疆，可人的寿数都是天意，岂能尽如人意。

这时，风无痕已经备好车马，叶玉拉着月儿的手，疾速而去。

一路奔波，一路风尘，昼夜兼程，披星戴月，第二日，叶玉回到建康，他先把月儿安顿到他外面的宅子，然后直接回府。

梁夫人看到儿子回来，又是哭又是笑的。

“玉儿，你可是回来了。”

“祖母呢？”

“在里面。”

叶玉直接跑了进去，看到祖母躺在床上，气息奄奄，一堆人围在祖母跟前，各个垂泪。

叶玉进来，周围人都散去，老太太艰难地伸出干枯的手，拉着叶玉。眼睛明亮，皱纹错综，头发雪白。强打精神。

“玉呀，月儿…找到了吗？”

“找到了，她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把她带…回来了吗？”

“没有，先暂时住在外面。”

“也好，玉呀，我们裴家当初只是一小小的商贾，不知过了几代的努力，才有了今日的荣宠，你真的打算娶月儿为妻吗？”

“祖母，孙儿令您失望了。”

“月儿虽好，可自古官商互通，没有仕宦之家的助力，这裴家的荣宠都是过眼云烟。”

老太太不无感伤地说道，难得她一个日薄西山之年的老人，还在替裴家的前程着想。

“祖母，孙儿别的都能听你的，可这个，孙儿……”

“哎，你们小辈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这个是给月儿的，你帮她收下。”

老太太说着递给叶玉一包东西，叶玉打开上面几页一看，全是银票，

“祖母，您这是做何？”

“给月儿陪嫁用的，那个丫头素淡，估摸着也从不知道攒钱的。”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着。

叶玉没有回应，此刻，他视线朦胧，一滴清泪打湿在那本有些泛黄的书上。

那是裴家的族谱，上面已经划掉了月儿的名字，祖母亲自写的，月儿并非裴家亲生，本为养女。是否入族谱，听凭所愿。

“祖母！”叶玉跪在地上，哽咽不已。

“裴家不能亡！你切记！”

老太太挥挥手，适才，她是用了所有的力气，才把最后一件心事了了，此番，已经闭上了眼睛，不能再说一句话了。

“祖母，我去把月儿带来！”叶玉飞也般向外奔去，眼泪在风中飘散。

等到他把月儿带回来时，只见里面已经哭声震天，白幡幢幢了。

那些夫人姑娘们一看到四丫头回来了，各个都止住了哭声，有的脸上挂着泪，有的只是拿着帕子反复揉搓眼睛，把个眼睛揉搓得红红的。

冷漠，寂静，大家对忽然出现的四丫头又好奇又猜忌。

失踪这么数月，音讯全无，该不会是给哪个男人做小妾去了？

看看这模样，越发出落得绝世，肤若凝脂，唇若朱丹，娴静如娇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身子凹凸有致，风骚无比。